51、逃 ...
-
跑遍了县城七家药铺，周启面色逐渐凝重。于衡思考着案子，同样面色冷峻。
接连三日，周启一大早便出门，踏着夜色而归。他面上表情愈发不善，周身散发出森森寒气，随行的侍卫们几乎不敢抬头。
医圣则守在于衡身边，除了每日例行外出取药，几乎不会迈出房门半步。
医圣的药的确有奇效，于衡恢复了些许精力，面上的死气一扫而空，瓷白色的肌肤隐隐透着红。
趁着周启外出寻药，百无聊赖的于衡索性思考起当日的案情。公堂之上得来的信息还是太少，他思来想去，也没得出个结果，便打算去案发地点看看。
医圣也被周启困在于衡身边，他每日看看医术，研究研究药理，倒并不觉得无聊。
天色渐晚，街上行人渐稀，夜风挟裹着桃花的甜香吹拂，若有若无的香味沁人心脾。
“你不是打算外出吗？”医圣放下手中的医书，开口问道。
“我们是不是认识？”于衡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询问道。
“哦？”医圣并不回答，只是含笑注视着于衡。
“你让我感觉很熟悉，莫不是我们以前认识。”于衡不确定道。
“这话可是，一点也不像是你会说出口的。”医圣默认了于衡的说法。
“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脑海中一片空白的于衡下意思问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医圣束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于衡下意识噤声，房间里的灯被人吹灭，四下一片漆黑。于衡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耳边那似乎不存在的声音。
“耳听为虚。”
……
于衡心跳加快，思维飞速运转。一滴血从鼻尖低落，随即而至的，是从内到外蔓延开来的疼痛。
房内熏香微掩盖了血腥味，于衡颤抖着身体，用口呼吸，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耳听为虚，那这个来路不明的医圣值得信任吗？
于衡这个名字，真的属于自己吗，眼前深情款款的周启，又隐藏了什么？
医圣的一句话，彻底挑起了于衡深埋内心的怀疑之火。
房内只剩下于衡与医圣二人，但于衡清楚，守着他的除了明处的侍卫，还有暗处的影子。
而这群影子，才是最不好对付的人。
从苏醒到现在，于衡大体了解了自己的身体，也掌握了发病时间，从三日前，他便开始策划。
他的病估计是宿疾，每次病发异常猛烈，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消耗。
这或许是个可利用的点。
想到这里，于衡早早定好自己的计划，在连续观察三日后，他终于摸清楚了医圣与周启的活动轨迹，门外侍卫的换班时间，以及潜伏在黑暗中的影卫的相对位置。
今天便是动手之日。
于衡假意询问医圣问题，以自身失忆的弱点作为突破口，与医圣交谈。
这番话被影卫知晓后，定是第一时间传到周启耳朵里，而为了防止医圣说动他，周启定会增派人手。
医圣此刻必定受到怀疑，而于衡的机会也在此刻。
原本他打算借口身体不适，为医圣制造外出取药的借口，但这一借口还不足以支走藏在暗处的影卫。
除非……
于衡蜷缩在床上，长发披散，轻声呼唤医圣。
医圣听到声音放下医书，微微皱起眉头靠近，熏香也无法掩藏的血腥味终于暴露。
“放松，不能睡，不要说话，伸手。”医圣神情凝重。
于衡手心微微出汗，他蜷缩成一团，似乎失去了意识。
医圣察觉不妙，低声呼唤他的名字，试图将他唤醒。
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被于衡察觉。他借着医圣的力躺平在床上，注视着眼前满脸紧张的医圣，用准备好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
“仲景先生，对不住了。”他轻声道。
医圣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黑。
“王妃病发了，我去取药。”夜色掩映下，于衡换上医圣的服饰，在一片混乱轻而易举混了出去。
他知道，被周启找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即使是这样，在逃脱的那一刹那，他依然生出一种愉悦感。
大量失血令他头晕目眩，浑身发冷。他攥紧拳头，扶着墙壁往崎岖的小巷中走去。
黑夜如此寂静，偶尔听见更夫敲锣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知走了多远，于衡仍不敢停下脚步。他不敢回头望，更无法说服自己躺下休息。
洪阳县城并不算小，其中街巷林立，各种小径更是只有本地人才知晓。
于衡看着眼前的小巷，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此地的地图，或许在他失忆前来过这里。
此刻他满脑子只想着快些逃离，最好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因此净挑小道走。
路上偶尔遇到的行人，看他满脸是血的模样，哭爹喊娘地跑开了。
他继续走着，倒在一条静谧的小巷中。
“老爷，路边躺着个鬼！”
处理完公事的赵县令揉着肩膀正准备回府，半路上抬轿子的轿夫惊叫起来。
“飘着的才是鬼，躺着的那叫饥民。”赵县令摸了摸下巴，从轿子里探出半个头。
“老爷，这躺着个饥民。”憨厚的轿夫连忙改词。
“嗯，这才对嘛，这个月发你两倍月钱。”赵县令笑着点头。
“谢，谢青天大老爷。”轿夫拍马道。
“还愣着干嘛，快把人给扶起来！”
“哦，是。”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