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刑事侦查》爱星之卡比

49、土丘

　　“可能是什么动物尸体吧，天色已晚，要不明日再来？”周启并不像于衡再卷进什么案子里，他并未将尸臭放在心上。

　　“这是人命的味道，我没有闻错。”于衡坚定道。

　　周启沉默不语，他看着于衡飞扬的眉眼，轻叹一声。

　　见周启没有答复，于衡继续道：“此处离洪阳县城并不算远，顺着官道方向看去就能看见城墙上的火光。”

　　“如若是动物尸体，何必专程带到这里处理，还挖个浅坑掩埋，这样太麻烦了，直接吃掉岂不更好。殿下，留下来看看吧。”于衡语气软了下来，月色下双眸中水波流转。

　　失忆后几乎没怎么展露欢颜的于衡，此时面上的表情却显得极其生动，这种活过来的感觉令周启心中一颤。

　　“好，不过要由我来检验，你身子太弱，不能触碰污物。”周启谨慎道。

　　“是。”于衡眉眼弯弯。

　　上风口一颗桃树下，隆起一处小丘，新翻的泥土与周围的绿色格格不入，那臭味便是从此处传出。

　　“别下去。”于衡探出头，扫视四周环境。

　　周启轻轻落在不远处粗壮的桃枝上，开阔的视线正好将小丘处看得清楚。

　　“好了，从西面走过去，一定要小心，不能踩断一根树枝，不准破坏任何物证。”于衡轻声道，声音里透露着难掩的兴奋。

　　在确定四下无人的情况下，周启将于衡安置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他遵照于衡的指示，走到土丘面前。

　　“有什么发现？”于衡问道。他双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因情绪变化，剧烈喘息着。

　　“此处离官道不过三丈，从土丘的位置往官道方向看，桃林恰巧遮掩住此处。”周启道。

　　“可有脚印？”

　　“有，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周启说着，用手去丈量脚印的长度。

　　“那此人身高多少，体重几何？”于衡再问。

　　“仅凭脚印，无法断定。”周启面上犯难，转身对于衡道。

　　“得想办法把脚印拓下来。”于衡自言自语道。

　　“这是县官该做的事，不该由我等操心。”周启泼了他一盆冷水。

　　“让我来看看。”于衡祈求。

　　“不可。”周启拒绝。

　　越靠近土丘，臭味越浓，加之土丘上不时传来苍蝇飞舞的嗡嗡声，惹得周启心神不定。

　　“该死的苍蝇！”周启咒骂道。

　　“这是丽蝇，是最先到达尸体的小家伙。人死后，仅需半柱香时间，这些小家伙就能找到尸体。”这些嗡嗡飞舞的苍蝇并未使他反感，反而令他滔滔不绝。激动的于衡并未注意到，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

　　“若你想知道尸体的死亡时间，这些小家伙可是好帮……”于衡的声音戛然而止，浓郁的腥气顺着五脏六腑往上挤压，他忍不住想干呕，捂住口鼻，指缝里却淌出大量黑红色的液体。

　　周启正细致地观察四周环境，耳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他猛然回头，却见手足无措的于衡松开手来，满身是血。

　　“记得报官……”于衡趁着意识尚未模糊，说出最后一句话。

　　……

　　“此病切忌情绪波动，大喜大怒，当初给病患服用药物之前你可是亲口答应我的，这就是你的承诺？”

　　话音刚落，就传来杯盏粉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责问。

　　这人一袭浅青布衣，约莫三十出头，眉目细长显得戾气极重，此人便是周启专程前往洪阳等待的医圣仲景。

　　于衡意识渐渐恢复，他手指轻轻颤抖，接着被人紧紧握住，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他的腕上。

　　“脉象紊乱，五脏俱损，他最近可有咳嗽？”

　　“清醒之时极少咳嗽。”

　　“把话说全，这关系到药物用量，不可出现差池。”

　　“意识不清时会无意识咳血。”

　　于衡就像具木偶一样任凭两人摆弄，他能感觉自己清醒了，却无法操控身体。明明睁开双眼，眼前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音。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触及肌肤的温度。

　　“已报官，勿念。”有人在他掌心写下五个大字。

　　他悬起的心逐渐放下。

　　“安心治病，一切有我。”那人又在他掌心写下八个字。“切莫大喜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