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刑事侦查》爱星之卡比

48、桃林疑尸

　　此次洪阳县之行，周启并未告知当地官吏，一路下来虽声势浩大，但却并未引发关注。

　　周启解释，桑州多富商巨贾，攀比奢靡之风盛行。上至达官显贵，下及黎民百姓无不以攀比为荣。

　　“也只有御史台那群廉察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清廉有加，每次巡查都一副逃荒的难民相，弄得桑州官场那帮老东西一见难民就不是滋味。”周启笑道。

　　一行人并不低调，一至洪阳就住进了最大的客栈，本地人只当是前来赏花的富商，并未多想。

　　于衡连着与周启赏了几天桃花，身子赏不动了，只能躺在床上养病，等着医圣取药归来。

　　他浑身无力，腰肢酸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启为所欲为。

　　“子平，该服药了。”周启端来汤药。

　　“殿下若在药碗中放入砒霜，可一劳永逸矣。”氤氲的水汽蒸腾，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于衡眉头微皱，开口道。

　　周启置若罔闻，半是强迫着让于衡服下大半碗汤药，他修长的手指轻抚于衡的脸，拿指腹轻轻按压于衡紧皱的眉。

　　待于衡将汤药悉数咽下，他才放下药碗。带着薄茧的指尖重重按在于衡嘴角，将嘴角的药液狠狠揩拭。

　　他在于衡耳边低语着什么，弄得于衡瞬间面色通红。

　　他将于衡拦腰抱起，俊逸的眉眼瞬间舒展。

　　“殿下与王妃此去为何？”不明所以的侍卫长当即询问。

　　“赏花。”

　　“周启，你这个混蛋！”

　　……

　　桃林深处，完全脱了力的于衡被周启背在背上，他一头长发披散，遮掩住半张脸，伸手去掐周启的脖子。

　　“这桃林深处人烟稀少，游人罕至，若我杀了你，是不是也无外人知晓？”于衡声音沙哑，怒道。

　　“何必如此麻烦，之前你不就差点杀了我吗？”周启低笑道，他施展轻功，足尖点地，往桃林更深处奔袭。

　　于衡羞得无颜见人，掐住周启的双手松开，整张脸埋在他的肩头。

　　这桃林绵延数十里，几乎将整个洪阳县城包围，周启足足奔袭数里，待到四周一片寂静，他才将于衡放下。

　　这里是洪阳桃林的最深处，有一颗百年老树，其树枝繁叶茂，高出周围桃树丈余。

　　今日十五，天气晴朗，夜色下的桃林定是美不胜收。

　　周启将于衡轻轻安置在树下，吻过于衡微眯的双眼，他也靠着树坐下，宽阔的肩膀将于衡拥入怀中。

　　二人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夕阳西下，林中渐渐起风，纷舞的桃花从枝头飘落，随风而去。

　　“子平，你可有什么心愿？”

　　于衡注视着花，周启注视着人，他轻轻开口，双手收紧。眼前的人就像这三月的桃花，盛开到极致。

　　他的视线往下，顺着光洁的额头，抚过蝶翼般颤抖的睫毛，沿着脸颊的轮廓往下。

　　白皙的颈项中血脉奔涌，隔着纸一样薄的肌肤，仿佛一只手就可以让他折服。

　　依旧是一阵令人难熬的沉默，直至月色当空。

　　“我没什么心愿。”于衡双目放空，微微抬头，注视着夜空。

　　他忘记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他的记忆，他的过去，他的理想抱负，他的人生。

　　“殿下，你知道吗，失忆是很可怕的。”于衡将头转过来，直视周启。

　　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似乎蒙上了雾，遮掩视线。

　　“就这样日复一日，无所事事真的好么？”于衡说着将左手举起来，遮挡住视线。

　　“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世上，连畜生都不如。”于衡自嘲地冷笑。

　　“不，你不是……”周启将他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

　　于衡紧闭双眼，长叹一声，许久才睁开眼睛。

　　“夜深了，回去吧。”

　　他拒绝了周启的搀扶，倔强地向着与来时不同的方向行去。

　　周启站在他身侧不远处，注视着他消瘦的身影。宽大的衣袍被夜风吹拂，月色洒在他的侧脸，在睫毛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那一刻的于衡，像极了月下羽化的仙人。令周启不禁怀疑，是否他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乘着夜风扶摇直上，在这冰冷的月色下，消失在浩瀚无垠的夜空。

　　“还不走？”于衡回头，发现周启还停留在原地。

　　他无奈地催促，却发现周启神色恍惚，陷入沉思。

　　无奈，他折返回来，牵起周启的手。

　　掌心的温度令周启回神，眼前的场景似乎只出现在梦中，他反握住于衡的手。

　　“今夜的月光，似乎有些灼热。”他掩饰道。

　　于衡斜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

　　“子平，这路似乎不是回客栈的路 ”行至半途，周启开口道。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路走错了，他的目光在于衡与他相握的手上游离，恋恋不舍道。

　　“此路离县城西街最近，晚些有夜集。”于衡兴致勃勃道：“此处虽是僻静，不过再往前几里路就能看到官道了。”

　　闻言，周启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于衡疑惑道。

　　“为夫有更快的法子。”

　　语罢，他便将于衡拦腰抱起，足尖轻轻一点，借力跃到了树梢上。

　　几息间，便节约了大半的路程。

　　“停！”月色下前行的步伐被生生叫停。

　　周启疑惑地注视着怀中的于衡，稳稳落在桃枝上。

　　“有味道。”于衡漆黑的双眸中浮现动人的神色，苍白的面容染上稠艳的色泽。

　　周启埋首在于衡颈项，用鼻尖轻触于衡侧脸。

　　“很香。”

　　“去上风口。”于衡丝毫不介意周启的调戏，指着一个方位道。

　　周启顺着于衡所指的方向掠去，目光逐渐凝重。

　　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尸臭。”二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