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刑事侦查》爱星之卡比

19、解谜

　　“他杀错了人。”于衡面不改色打断李树的话。“柳书生与这件事无关。”

　　“呵呵，是啊，孩子满月不久，那个人找上门来。”李树换了个姿势，抬头凝视屋内褐色的房梁。

　　“与柳书生有染的是他的表妹，吴秀才才是孩子生父。”于衡总结道。

　　“……”李树没有说话，他视线穿过于衡，望着门外晴朗的天空。

　　“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年，你说凶手为何要烧死仵作二人？”于衡道，如鹰隼般犀利的双眼将李树锁定。

　　李树恢复了原本吊儿郎当的语气，“子平你是在怀疑我吗，那天我可是去三叶山游玩了，这件事大家都可以作证。”

　　“若你真上了山，那日你又为何会出现在火灾现场？三叶山与县城距离即使骑马也得花一个半时辰，你能告诉我，你当天的行进路线吗？我们实地走一遭。”于衡抬头，阴影中没有光线，他锐利的眼中一束冷光直射，如同黑暗中的磷火。

　　“是，我当日没去三叶山，可这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李树双眼直勾勾盯着于衡。

　　“你可记得死者胃中迷药？”于衡黑亮的瞳仁中细碎的白光闪烁，他紧盯着李树，语速逐渐放缓。

　　“那又怎样？”李树满不在乎。

　　“这药的成分独特，与城中大小药铺出售的成品均不一致，只因其中添加了一味……”于衡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李树额头泛起冷汗，他眼瞳微颤，指节在棺盖上扣出清脆的声响，随即将手握拳，藏进袖子里。

　　他的心乱了。

　　“灯芯草。”于衡说道，只见李树如释重负，轻微的呼吸声并未逃脱于衡的注视。

　　“本县本就是灯芯草产区，你这算什么证据，你要怀疑我也得拿出真凭实据，不然我告你诽谤。”李树道。

　　“草药是没问题。”于衡缓缓道，“可这药方……”

　　李树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

　　“我可从未外传。”于衡后退一步，双目紧闭。

　　义庄外尘土飞扬，杂乱的脚步声混合着马匹嘶鸣声传来。

　　“保护于公子，活捉贼人！”

　　“于衡，你有想过放我一条生路吗？”李树从棺材盖上滑落下来，他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大半表情。

　　“外面有捕快！”果子跑了进来，焦急地拖拽李树。

　　“那凶手可有想过放那仵作二人一条生路？”于衡反问，他几乎快认不清眼前的李树了。曾经志同道合的朋友，变成如今冷情冷血的杀手。

　　“怪只怪他们旧事重提吧。”李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掩盖了所有真相，他合上眼，在果子耳边低声交待几句。

　　果子眼中满是不舍，一步三回头小跑出去。

　　见果子跑远，于衡扶着棺木，门外不快将义庄团团围住，陈贤带着人匆匆赶来。

　　“大胆贼人，还不将你的罪行从实招来！”陈贤中气十足大喝道，精锐捕快将钢刀对准了李树，气氛冷凝至极。

　　“错了。”于衡的声音将冷凝的气氛打破。

　　“什么？”陈贤一边紧张地盯着李树，一边给于衡使眼色示意于衡快些到他身后去，一边询问。

　　“李树不是真凶。”于衡抿了抿唇，抛出自己的观点。

　　“若他并非真凶，那真凶是谁？”陈贤不假思索道。

　　于衡期待地看着李树，希望李树亲口说出来。

　　“没有什么真凶，凶手就是我，我就是那李老汉的孙子，李晚娘之子。”李树笑了笑，双手握拳伸到前方，束手就擒。

　　两个精干捕快冲上前去，将镣铐戴在李树身上。

　　“不，你不是。”于衡道。“真正的李晚娘之子，并非你李树，而是风须臾，也就是玉花阁的头牌兴奴公子。”

　　李树瞳仁猛地一缩，面上是掩不住的惊诧。

　　“兴奴是四年前出现在玉花阁，而你，李树，也是在四年前忽然出现，一切都与四年前有关，我便去查了四年前的县志。”于衡道，“偏偏四年前风调雨顺，县志上根本没有记录。”

　　“那就是说，四年前多出来的兴奴公子，并非外来人口。在本地长大，却无人认识，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综上，我查到了一个人。”

　　“事情跟他没关系，火是我放的，那天出现在火场的不正是我吗，能接触到你那药方也只有我！”李树声音变得有些刺耳。

　　“你没有动机。”于衡摇头。

　　“我想杀就杀。”李树双目赤红。

　　“若是想杀就杀，何必喂受害者迷，药，又何必选择火烧这种不确定的杀人方式，一刀一个岂不更好”于衡步步紧逼，黑色的瞳仁中闪着奇异的光，语气隐隐有些兴奋。

　　日头渐盛，李树看着视线穿过众人，看着外面高悬的烈日，他叹了口气，眯起眼睛如猫一样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这又如何。”

　　说完，他便沉默下来。

　　“不如何。”于衡摇头，缓缓后退。

　　“你个不知好歹的贼子，那风须臾早已伏法！”陈贤又是一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