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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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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乱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笛子,很是不开心:“嚯哟哟,凭啥梓弃就能试吹,我就不行?最老头,你也太偏心了吧。”
最仙翁一掌拍在幸乱头顶。
“你懂个屁!这是鹰骨笛,能乱吹吗?!”最仙翁气得想打人,哦不,已经打了,“鹰骨笛吹响会唤来成群的猎鹰,何况这支鹰骨笛已经快五千年了,自身法力不可小觑,一般人使用还可能会被召来的猎鹰杀死。放下,别拿着,你个混小子!”
幸乱瘪瘪嘴委屈道:“我这不是吹了没事吗......”说完又递给青亦看。青亦接过来仔细打量。
纤长的骨笛非常光滑,是用一截雪白的鹰骨制成,大约是年岁太久的缘故,鹰骨笛已经成了淡淡的米白色,散发着浅浅的银色光芒。笛尾系着长长的黑色流苏穗子。
“这个笛子,”青亦抬头问仙翁,“它的鹰骨应该不是凡物吧?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没错。”最仙翁得意起来,嘴角咧得老开,“这可是西域的‘鹰王’的骨头啊。据说当年鹰王是一只活了一百多年的猎鹰,威力无穷,后来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娃发免受奴隶主的欺侮,它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它死后娃发用它的骨头做成了这支鹰骨笛,取名‘那依’,吹奏时引来猎鹰成群而至,打败了奴隶主。几十年后娃发去世,那依也流落民间,还被传到了妖界,最后到了我的手里,呵呵。”
青亦和幸乱看着最仙翁满脸幸福的样子很无语,不就是填满了个藏宝洞吗,至于吗......
幸乱又把那依拿回来,道:“所以为什么不能用这个当法器?我刚刚吹这么久都没事,说不定那依认可我了呢?”
最仙翁想了想,也没有否认:“话是这么说的,不过像这种几千年的法器,估计自身已经有灵性了,就怕它什么时候不同意你用它......”
青亦:法器都这么任性的吗......
“怎么可能!”幸乱不以为然,“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会有法器不喜欢我,是吧,那依?”说着轻轻拍了拍那依。
那依居然欢快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笛音,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幸乱得意得鼻子都朝天了。
最仙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青亦沉默半晌,低头对手中的泯雅恳求道:“泯雅,您......不讨厌我吧?”
泯雅沉默。
青亦死死盯着泯雅。
过了好久,泯雅才很勉强地低低响了一声,好像还很不乐意。
幸乱爆笑。
今天上斗殴课的时候很热闹。
孩子们都异常兴奋,手里拿着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法器,小狗妖甚至拿了根骨头,众生笑他,他不服:“我这可是个大玩意儿!哼!”
除了敬云最仙翁和云惜醉,晋漓也来了,医女瑶瑶也在,还有一些山里的老妖怪们,都说来教教孩子们。
最仙翁大声道:“两人一组斗殴训练,打烦了就两组互相交换。地方很大都站开点,随便打,医女就在旁边,只要不死就行。好了开始。”
众生:“......”
青亦最先的时候和幸乱一组。
第一回合。无武器斗殴。
幸乱:“梓弃啊,斗殴课我可是除了云惜醉以外一直排的第一名啊。来来来我让你两只手。”
青亦:“你哪门课不是除了云师姐以外都排第一?来来来我让你三只手。”
两个人扭打起来。论近身攻击,幸乱确实能在同龄妖中数一数二,不过青亦胜在敏捷。
打了一会儿,幸乱本要使个大招,突然身形一定,惊恐地看向四周,只见晋漓在远处微笑着看着他。
咚!
青亦一拳把幸乱打倒在地,疑惑地甩了甩手问:“你刚刚怎么突然不动了?站着让我打?”
幸乱:“......大概哪个小人在练定身术。”
第二回合。法器斗殴。
幸乱吹那依倒是吹得很顺嘴,音波一道又一道的攻击过来。青亦一边躲一边吹埙,可是泯雅就是不出声。青亦吹了半天没奏效,干脆把泯雅扔在一边,扑到幸乱身上掐他脖子。
一旁的宁丹杏和小狗妖:“......”
第三回合。任意斗殴。
这回幸乱直接把那依一甩,跳过去压倒青亦扭打起来。
某个本要使定身术的小人:“......”
幸乱青亦打完就和其他组交换,青亦和风裙花斗,幸乱和盘马斗。这两个都是平日不上课逃出去上山下河到处跑的人,体力和身手也是不错的。四人打着打着就成了混斗,四个人扭打作一团。
最仙翁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把他们隔开。
青亦爬起来时正听见旁边敬云师尊无奈道:“丹杏,你就别打了。遇到这种情况你还是变回真身直接飞走吧。对了,你还飞不稳。先去练飞。”
众生听了大笑。
这时云惜醉走过来,盯着青亦四人说:“你们几个,去跟老师们练。盘马,去跟仙翁斗。风裙花,和敬云师尊。幸乱,去打鹤二爷。你,”她朝青亦抬了抬下巴,“跟我打。”
青亦愣了愣正要说好,晋漓突然出现在身后,把手搭在她肩上说:“我跟小青囊花练。惜惜,你带幸乱吧。”
云惜醉怔了一下,还没回答,幸乱已经边跑边说:“不劳烦云师姐大驾了啊我自己找鹤二爷去......”
晋漓牵着青亦找了块空树林,松开手,笑眯眯地说:“来,来打我。”
青亦:“......冒犯了前辈。”
青亦一个抬腿要踢,晋漓手指轻轻一点就控住了她,摇了摇头。
“用你的法器。”
“可是,泯雅根本不听我的呀。”青亦很无奈地掏出袖中的埙。
晋漓伸手接过来,看了看泯雅,挑眉惊讶:“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只要使得好,一击就能让无数天兵向你屈膝。”
青亦仍然很无奈,拿过泯雅放在唇畔,很小心地吹了起来。隐隐有乐音从埙中传出,却没有任何攻击性。
青亦摆摆手:“泯雅不理我。”
晋漓笑了笑。
“如果它不认同你,那你就不可能用它吹得出声音。”
“可是它不攻击人呀。”
“那就说明,要么是你还没有让它完全满意,要么,”晋漓突然出手,“就是你还没有完全陷入危机!”
青亦连忙闪躲,可毕竟实力悬殊实在太大,十招之内就被晋漓掀飞了五次。最后一次的时候晋漓收了手,叹气道:“我只用了一只手,你都不反击一下吗?”
青亦心说:......我反击得了吗?!
面上却是乖巧听话状:“是小辈太弱。”
晋漓瞅了她一眼,很是温柔地说:“说得这么乖,心里已经气急败坏了吧?”
青亦:“......不敢。”
晋漓更温柔地说:“还装?”
青亦:“......”
晋漓伸手,摸狗似的揉了揉青亦的头发,问:“以前有没有弹过琴或者吹过箫?会不会什么曲子之类的?”
“没有。都不会。”
“那,”晋漓突然变出一个红色的埙,“我教你一曲,名为风竹。”
“你......前辈还会吹埙?”
“略懂,略懂。”晋漓一边谦虚,一边纠正青亦拿埙的姿势,教她指法,“风竹是埙的经典曲目,风来竹面,吹的是亘古之思。泯雅已经离开青帝很多年了,定是思忆青帝许久,想必也会很喜欢这首思念之曲。”
晋漓微微垂眸,凄凄地吹起风竹。乐声悠悠,余音哀绝,曲调婉转细腻而又不失荡气回肠,声声响在心头,随风而逝。
青亦从来不通乐理,听着却觉得有些醉了,仿佛喝了几杯三日归。
她抬头看着晋漓,晋漓的侧脸在斑驳树影下显得格外模糊,树叶间筛下的点点光斑映出他的轮廓。眼睛像一汪深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神。
哇,真的蛮好看的。青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一曲毕了,晋漓放下赤埙,忽然转过头对上青亦的眼神,笑道:“怎么,还要看?”
青亦立刻转过头去,心里想着罪过罪过,嘴里说着失礼失礼。
“行了,现在你来吹。”晋漓敲敲她的头。
“额,小辈记得不是很清楚。”
“那你刚刚是忙着记我的脸了?”
“......”
“今天吹不好的话,我就去告诉桑醉,昨天是你和幸乱在门外偷听。来,现在开始乖乖吹吧。”
“......”
等到晋漓终于觉得青亦吹得勉勉强强也算个乐曲之后,才拎着青亦回到众生练习的地方。这时众生已是不成妖样了。
宁丹杏累得变回耳鼠,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小狗妖瘫倒在地,手里还死死捏着那根骨头。风裙花和盘马横七竖八地歪在一起,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土。青毓单膝跪在地上,头发都散了,一只手用剑撑着勉强不倒下。其余的妖们几乎都是横在地上,有的连眼睛都闭上了,医女瑶瑶吓得不行,正在施法抢救。
青亦左右看看,瞧着唯一没有倒下的幸乱气喘吁吁地抱着棵大树歇息,脸上有些血淋淋的伤。
“末,你这脸,被猫抓的?”
“滚!”幸乱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鹤二爷,打着打着突然变回真身,两只鹤爪子全往我脸上招呼!躲都躲不掉!”
敬云在一旁无语道:“谁叫你打着打着把人家鹤二爷的衣带解了,衣裳都掉了,不变回真身难道留着人身去裸奔啊?”
青亦:“......”
到了晚上,幸乱和青亦溜出家门,召集了班上的小妖们在翼望林集合。
翼望林里本来就没住几个妖,而唯一在翼望林里说得上话管得上事的古侵老妖已经走了,于是翼望林就成了这群孩子的天下。
幸乱和青亦坐在正中央,其余小妖们围成一个大圈盘腿坐四方。
“咳咳,今天叫大家来呢,想必大家也是清楚的,”幸乱装模作样地说,“如今我们黎桑山时日不多了,我们也是时候......”
“你闭嘴。”青亦直接打断他,对大家说,“最仙翁之前说,我们这群小妖都是上古异兽或者世间罕有的妖怪。所以今天我想来核实一下大家的身份和来源。一来是为了之后黎桑山的战争,说不定大家有什么特殊能力能有所帮助。二来是为了替大家找个出处,倘若往后黎桑山没了,大家也能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找着自己的亲友。三来呢,有的朋友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眼看着大战将至,也说不准会不会有谁,就这么没了......”青亦艰难地换了口气,继续说,“谁也不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吧?”
众生不答,沉默地点了点头。
青亦拿出子民册,幸乱则道:“那我们就来一个一个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