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在涅》白夜慕斯

53、第 53 章

　　“是男女之爱那种喜欢。”凌沚洵的声音传来，白陌陌冲他笑了笑。
　　再看白忘川，已经傻了。
　　“喂喂喂！你们看我哪里像个女的了！”白忘川明显炸了：“这孩子从小受虐待，怕不是傻了。”
　　他这么一说，凌沚洵那边黑化了。
　　白忘川并不在意凌沚洵的心情，对于现在的他，别说畏惧，生死都已经不重要了。
　　凌沚洵让白陌陌坐在地上，给他换药。他对白陌陌的伤很在意，莫玉只给白陌陌包扎过一次，他就已经学会了。不得不说，莫玉的医术真的很好，白陌陌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现在却好好的。
　　换药期间，白忘川睡着了。
　　“表哥，说真的，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哥哥这般香甜的睡觉。”白陌陌看着白忘川，突发奇想的问道:“表哥，你觉着哥哥丑吗？”
　　凌沚洵对白陌陌的问题感到些许的愤怒，这不能怪他，谁让这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一般。”凌沚洵回答的很刻意。
　　“哦……”白陌陌对凌沚洵的回答表现出显而易见的不满。
　　“好看。”凌沚洵无奈的改口。
　　“是吗？我也这么觉着！”白陌陌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凌沚洵:“……”
　　两人说的正欢，白宸回来了。他看都没看白忘川，直接朝着白陌陌走来。凌沚洵站在白陌陌面前，把他挡在身后。
　　“何必。”白宸淡然道。
　　“你又何必。”凌沚洵深邃的目光投到白宸身上，冷冷道:“五十年前的账，为什么？”
　　白宸的表情一成不变，他不在和凌沚洵废话，转向白陌陌:“你呢，准备站在哪边？”
　　白陌陌跪下施礼道:“您不是已经杀了先皇，断了龙脉？大仇已报，我已经没用了。”
　　白宸淡淡道:“是啊。可是还不够。”
　　凌沚洵道:“怎样才算够？”
　　白宸道:“找到他。”
　　白忘川装死装不下去了，一骨碌爬起来，嚷嚷道:“五十年了！白宸，你够了！”
　　敢这么说白宸，白陌陌在心里又为哥哥祈了次福。
　　白忘川看了看白宸的表情，继续道:“我知道你气我装死，让你浪费了那么多口水。可是你也是知道的，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怕死。这次我一定要说，看在我真心把你当兄弟的份上，别再找了，把收集的魂魄都放了吧。”
　　白宸不语。
　　白陌陌却急了:“怎么会，哥哥我给你祈福了。”
　　白忘川闻言，面色竟显得有些忧伤
　　“你以为你是谁？愿术师只能给最爱的人祈福，你难道最爱你哥哥？”叶铭从树上跳下来，他身边，莫玉被绑的死死的，看到白忘川后表情明显的高兴起来。
　　白陌陌习惯性的看看表哥，凌沚洵看起来并没有对他的出现感到惊讶，大概是早就察觉到叶铭的存在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叶铭抱胸看着白陌陌道:“你最爱的到底是谁？”
　　他这么一问，白忘川，莫玉，凌沚洵，皆齐齐地看向白陌陌。
　　最爱的人？不是哥哥？
　　叶铭看白陌陌迟迟得不到答案，冷笑一声道:“没关系，我来帮你！”
　　他不知是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划破手掌，猛的把血向众人甩去。
　　凌沚洵知道那是咒术，但又担心直接把白陌陌抱起来闪开弄裂伤口，只好把他挡在身后。
　　他知道，这么一来，正中叶铭下怀。
　　果然，叶铭拿出一个墨色的铃铛，和白陌陌的那个正好是一对。
　　他轻轻的晃着铃铛，伴随着铃铛声音的逐渐加大，凌沚洵的脑袋开始变得混乱。
　　熟悉的混乱，和那时候一样……
　　走火入魔。
　　失控的凌沚洵是白陌陌见过最可怕的人。
　　成千上万的叶刀呼啸而过，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恐惧，这是生物的本能，对千刀万剐的惧怕。
　　白宸飒然坐下，放下一直背着的古琴，琴音缭绕，四下静寂。树叶在靠近白宸的时候被削弱，纷纷打着转飘落。
　　叶铭看着白宸和凌沚洵缠斗，心中不由感到好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施施然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人，细细看来竟是白忘川的样子。他先划破自己的手指，再划破莫玉的手指。
　　把自己的血滴在小人的胸口，白忘川瞬间浑身痉挛。叶铭用欣赏优美舞蹈的表情欣赏着白忘川痛苦的表情。
　　“混蛋！”白陌陌怒不可遏，这个人不但害的表哥与族长相互残杀，而且这般对待自己的哥哥。
　　“怎么？新晋的愿术师？你与你的上一任差的远了！”叶铭哈哈的笑，几乎泛起了泪花。
　　突然他闷哼一声，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莫玉手执一把细剑，准确无误的插进了他的胸口。
　　“叶铭，够了！”莫玉歇斯底里的大喊，叶铭却越发狰狞的大笑：“凌玉！温润如你也是这般模样！哈哈哈哈！”他抓起莫玉被割伤的手指，按在小人身上，刚刚滴了血的地方。
　　瞬间，就在白陌陌眼前，黑气被吸入莫玉体内，随着黑气的进入，莫玉七窍流血……
　　“凌沚洵！杀吧！白忘川，死吧！”叶铭留下最后一句话，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莫玉！”白陌陌急忙去扶莫玉，不想，莫玉自己站了起来，站的英姿飒爽，一点不像垂死之人。
　　“陌陌，你的祈福没有用的。”莫玉说话时语气很温和：“现在，你需要再次祈福，为我。”
　　“为你？”白陌陌不明白。
　　“愿术师为他人祈福，如果祈福者对另一个人的爱比对自己的生命还要深重，就可以转移，保护他爱的人。”
　　白宸淡淡道：“这是个好办法。”他扭头看着白忘川道：“自己选择吧。”
　　白忘川笑嘻嘻的对白宸道：“看来，我这个旗子还算有些利用价值。”说罢，再次划破刚刚结痂的伤口，在地上画符。
　　白陌陌不再多话，拿起埙，吹奏。
　　白宸也变了曲子，从刚才与凌沚洵针锋相对的战歌换成了清明如月的清歌。
　　白陌陌这次证实了何谓柳暗花明。
　　凌沚洵的攻势渐缓，最后停下。
　　白忘川画幅的动作从刚才因痛苦而僵硬，变得流畅优美。
　　“报告白宸大大，逸王阁下已咒杀。”
　　“嗯。”
　　逸王……先王的弟弟？
　　白陌陌扶着凌沚洵，对白宸施礼道：“谢谢族长。”
　　白宸闭着眼睛，淡声道：“不必，他能清醒不是我的帮助。”
　　“那是什么？”
　　“你曾经为他祈福。”
　　……
　　最爱的人。
　　白陌陌沉默了。
　　莫玉扶着白忘川，温声对白陌陌道：“而且，叶铭给他下的命令是杀了你，但是他攻击的是白宸。”
　　白陌陌望着凌沚洵，后者的呼吸很深重，显然和咒术抗争，他很疲惫。
　　莫玉说完微笑着问白忘川：“阿泽，我们去哪？”
　　“小玉啊。”白忘川拍拍莫玉的肩膀道：“我要去地狱了，你就不要陪我了。”
　　“天涯海角伴君去。”莫玉说罢，扶着白忘川向远处离去。
　　“莫玉！”白陌陌问：“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叶铭把阴气引到你体内，你明明七窍流血，现在却没事了？”
　　莫玉笑了笑道：“若是这点阴气我都无可奈何，那我那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了？”
　　……
　　“伤害我最重要的人，利用我的师弟，这样的人，罪该万死！”
　　莫玉说完，向他们颔首道别，带着白忘川离去了。
　　师弟？
　　浣琴少君凌晚晴？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