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在涅》白夜慕斯

52、第 52 章

　　早上，凌沚洵用湿毛巾把白陌陌身上擦了一遍，再帮他穿上衣服。
　　白陌陌一边任由凌沚洵摆弄，一边在心里琢磨哥哥的意图。把自己留在表哥这里，难道他要面对的更加危险？昨天哥哥来的时候是晚上，但看起来并没有被阴气侵体，难道是族长？可是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做？
　　想到这，他突然后悔没有跟着哥哥。凌沚洵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沙哑的声音在晨光中显得很有味道：“不如，咱们去看看？”
　　白陌陌两眼放光，点头道：“谢谢表哥！”可是转念一想又道：“莫玉，哦不，凌玉怎么办？”
　　“不管他。”凌沚洵心道：他还不一定会回来。
　　凌沚洵抱起白陌陌，施展轻功，向着白宸他们的方向而去。
　　这一追，就是一上午。
　　白陌陌自己坐在一棵树下，凌沚洵去找食物了。他在白陌陌呆的地方设了阵法，只要白陌陌不出去，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正是因为这个，白陌陌看到了自己一生中最不想看到的事。
　　白忘川来到这棵树前，左看右看，又屏息凝神的听了好久。自以为没人之后，忙碌起来。
　　一旁的白宸在地上打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白忘川先是搭了个架子，然后在地上点上一圈蜡烛。之后单膝跪下，手扶胸口，嘴里念叨着什么。
　　白陌陌看着哥哥，表情十分惊愕。咒术，他以前只在书上看过的。虽说他知道世上有咒术师，但是他从没有想过，哥哥竟然会咒术。
　　分明莫家的叶铭才是咒术师啊。
　　白忘川念完咒语，又在地上整整齐齐的放了三个小碟子，里面各放一根头发。之后，白忘川把自己的手腕划开，这时，白陌陌清清楚楚的看到，哥哥的手臂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白忘川娴熟的把自己的血滴碟子里，又用内力催动血液顺着胳膊流到指尖。用手指画符。此时，碟子里渐渐开始向外冒黑气，黑气顺着他的血迹一直进到他的体内。
　　白忘川额角开始冒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到黑气全部被吸进去时，他已经是靠着架子才勉强没有倒下。
　　整个过程，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点都不像平时的那个白忘川。
　　“何必。”白宸睁开眼，看着白忘川。
　　“何……何苦。”白忘川喘着粗气，平息可好一会道：“报告白宸大大，先皇。”白忘川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
　　“已咒杀。”
　　白陌陌听的一身冷汗。怎么会这样？
　　白宸轻轻道：“换龙气。”
　　白忘川嗯了一声，把架子上的小碟子收了，再次跪下……
　　白宸闭上眼睛，缓缓站起，面色安然，不动如山：“终于来了。”
　　莫寒清走来，微笑道：“族长。近来无恙？”
　　白宸：“托福。”
　　莫寒清冷笑一声道：“白宸，你有咒术师，我也有咒术师。你会愿术，可我是愿术师！我哪里比你差，为什么我不能飞升！”
　　白宸：“……”
　　白陌陌心道：难道族长是已经飞升之人？
　　莫寒清继续道：“我渡化所有能飞升之人，却永远只能看着他们走向天界，然后独自返回人间。这世上最痛苦的，大概就是你拥有的东西，却无法得到！”
　　“无法得到。又何谈拥有？”白宸喃喃道。白陌陌觉着，族长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极度落寞。
　　莫寒清冷冷的道：“你莫说我，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我已经让叶铭咒杀白忘川，时间，正是新月之夜。”
　　白陌陌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新月夜？自己虽然已经为哥哥祈福，但是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他看向哥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哥哥听了这话，竟然抬头，向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知道我在这里。
　　莫寒清见白宸和白忘川都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不由得气由心来，大声道：“白宸，五十年前我败给你，五十年后，定让你败给我！”
　　他说完，双手各执一剑，向白宸冲了过去。
　　白宸用一柄扇子挡住剑气，左冲右突，低声道：“气息不稳，步伐太乱。”
　　他趁莫寒清蓄积剑势之时，刷的一声张开扇子。接着，趁着莫寒清的剑，飞身上到空中。
　　莫寒清紧跟着他离去。
　　白忘川拿出逢明萧，靠在架子上，兀自吹着。
　　白陌陌觉着莫寒清和族长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便走了出去。
　　他一直站在一旁等着，直到白忘川吹完。
　　“哥。”
　　“嗯。”白忘川略显疲惫的应了一声，并没有为白陌陌的出现感到惊讶。看来他真的知道他在那里。
　　“你的毒解了？”白陌陌坐在白忘川面前。
　　“嗯。”白忘川摸摸白陌陌的脑袋，抓抓他雪白的头发，笑道：“你怎么不问我的身份？”
　　白陌陌知道，他这么说，怕是错不了了，自己的哥哥，是个咒术师。
　　“哥哥的身份永远是哥哥。”白陌陌蹭蹭白忘川道。
　　“我在你面前使用咒术，就是为了让你明白，我再也回不去了。”白忘川的笑容显得很僵硬。
　　“你回不去，那我去好了。”
　　“傻子。”白忘川看着天空，低声道。
　　过了一会，白陌陌突然想起，何不问问哥哥知不知道莫玉的事。他一问，白忘川笑了：“莫玉本性为凌，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为什么？”
　　“你也知道，他日日饮药。我在地府的忘川河畔见过他的那种药。那种植物是靠忘川水长大的，有忘川水的功效。”
　　“所以，他是不记得了？”
　　“嗯。”白忘川闭上眼睛道：“不要伤害他。”
　　白陌陌把白忘川晃醒道：“哥哥，他喜欢你！”
　　白忘川无奈：“那傻子一直喜欢我啊。”
　　白陌陌道：“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
　　“什么嘛。”白忘川一脸不解。白陌陌算是明白了，哥哥平时精明的很，在这方面却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