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在涅》白夜慕斯

38、回忆

　　凌沚洵的京城生活无聊至极，每天练练功，发发呆，就过去了。刚开始他还想去调查师哥失踪的原因，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
　　师哥似乎根本不曾来过京城，这里一点线索都没有。
　　某天夜里，凌沚洵听见外面有动静，就不动声色的前去查看。那是两个小孩，都是白头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小脸脏脏的。小男孩背对着凌沚洵来的方向，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正在找东西。女的一眼看见正大光明向他们走来的凌沚洵，吓得一动不动。
　　“月白，没吃的了。”小男孩的声音很清澈，听在凌沚洵耳朵里却让他浑身一震，这个声音……
　　“小白？”凌沚洵试探着叫了一句，曾经自己上萧山学艺时，山脚住着一个小孩，就是这个声音。
　　果然，小男孩站起来，打量着凌沚洵：“表哥？”
　　那个山脚住的小男孩说，他有一个哥哥，可是凌沚洵从来没见过。后来，由于小白的哥哥一直不在家，他们俩就以兄弟相称。
　　凌沚洵很高兴的点点头，自从小白跟着他的母亲回故乡后，他们就在也没见过面。
　　小白很开心的钻到凌沚洵怀里，左蹭蹭右蹭蹭，完全忘记了身边的小女孩。
　　那个女孩子一把把小白拉下来：“不准抱！”
　　小白似乎和这个女孩关系不好，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善：“为什么？”
　　小女孩随意的命令道：“首先，我还没吃饭！其次，我不是来认亲的，把你哥找来！”
　　“月白！”凌沚洵记得刚才小白对这个姑娘的称呼，直接道：“吃得我这里有，但是你若这么说话，那么很抱歉，没你的。”
　　月白双眼闪着厉光，但是没说话，气鼓鼓的瞪着小白。凌沚洵直接无视拉着小白向里屋走去，狂霸拽的给月白扔下一句话：“你在这等着吧。”
　　进了里面，凌沚洵道：“你们怎么会进皇宫？”
　　小白道：“见这里看起来很有钱，我来找哥哥。”
　　凌沚洵诧异：“有钱就进来了？还有，你找哥哥的线索是有钱？”
　　小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哥哥好像真的很有钱。”
　　凌沚洵：“再有钱，这里是皇宫！”
　　小白天真脸：“皇宫？”
　　凌沚洵点点头：“所以你不是皇亲国戚就不能在这里见到你哥哥。”
　　小白失望道：“算了，找不到就换地方。”
　　凌沚洵给小白端来几盘点心：“那个月白是什么来头？”
　　小白本来笑眯眯的吃着点心，闻言脸色一沉，低声道：“她说她是我嫂子！”
　　凌沚洵摸摸小白的脑袋，默默地端着剩下的点心出去了：怪不得这么娼，原来是有身份……
　　不料，月白已经不再外面了。
　　凌沚洵只好回去：“小白，她走了。”
　　没想到小白听见后竟然很开心：“终于走了，她非说自己是我嫂子，我哥又没成亲，我哪来的嫂子？”
　　凌沚洵：“……”原来是自封的……不早说！

　　第二天一大早，凌沚洵刚起来准备练功，发现门外苏慕寒焦急的身影。凌沚洵走过去：“喂。”
　　苏慕寒看见他，两眼发光，搓着手迎了上去：“你这里是不是来了客人？”
　　凌沚洵道：“你家王爷真是消息灵通啊。”
　　苏慕寒松了口气，附耳对凌沚洵道：“实不相瞒，那位是王爷的弟弟。”
　　凌沚洵心道：都没听过这个王爷有弟弟啊，还有，若是贵为皇室，怎么会住在萧山，现在还这般狼狈？
　　苏慕寒看他不紧不慢的表情，心里急得发狂，王爷可是亲口交代，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弟弟带回来。
　　凌沚洵看着苏慕寒，过了一会道：“让他自己来领。”无论如何，他都要弄明白这兄弟俩的关系。
　　苏慕寒闻言为难起来，还要劝说，却被凌沚洵直接捆了。“这样他应该会来了。”
　　于是，一个早上，小白坐在石凳上，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被表哥捆了，扔到院子里。
　　“表哥，你有这么多仇家？”
　　凌沚洵扔下刚刚捆好的人，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没。”
　　小白：“那这些人是干嘛的？”
　　凌沚洵道：“你再等等就知道了。”
　　小白点点头，他注意到最开始来的那个人表情严肃，似乎一直在想什么，就拿掉塞住他嘴的破布道：“你在干什么？”
　　苏慕寒终于等到和小白说话的机会了，但是碍于礼数只好先回答小白的问题：“我在数人。”
　　“数人？”
　　“嗯，”苏慕寒盯着凌沚洵漠然的脸道：“王爷似乎把家里做饭的厨娘都派来了，就是请不回亲弟弟。”
　　小白点点头，又把破布塞回苏慕寒的嘴里：“好，我知道了。”
　　苏慕寒：“唔……唔！！”难道你不想知道王爷的亲弟弟是谁吗？喂！！
　　结果就是，白忘川终于来了，身后跟着月白，准确的说身上粘着月白。当他出现在门口时，凌沚洵对小白道：“来了。”小白一见白忘川，直接扑了上去，如果不是月白把他挤走，不知道会缠着白忘川多久。
　　“表哥，这是我哥。”小白还兴冲冲的介绍，凌沚洵已经默默地开始解绳子。白忘川笑眯眯的道：“怎么，怕我是假的？”
　　凌沚洵：……
　　最后，白忘川带着家仆，弟弟，奇怪的女子，一起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凌沚洵最快乐的时光，小白一直往他这里跑，两个人生活的有滋有味。
　　“月白走了。”小白兴致勃勃的拿起表哥的早餐，自然地往自己嘴里一塞：“被我哥赶走了。”
　　凌沚洵：“赶走了？”
　　小白道：“她老是缠着我哥，我哥只好让她走了。”
　　凌沚洵对月白兴趣不大：“那你呢？走吗？”
　　小白道：“我好不容易找到哥哥，怎么会走？”
　　凌沚洵点点头，抢下小白手中剩下的半个包子。
　　这样的日子真好。

　　直到某天，小白没来，但是苏慕寒来了。
　　“什么？还让我去闭关？”凌沚洵简直不敢相信，难不成皇上看不上自己不会炼丹，却看中了自己的武功？不会吧，真会利用人才！
　　凌沚洵忍不住向苏慕寒打听：“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慕寒不说话。
　　“你们王爷不知道？”
　　苏慕寒不说话。
　　“不去行不行？”
　　苏慕寒不说话。
　　“喂，你不会哑巴了吧！”凌沚洵大吼。
　　苏慕寒：“不能透露消息是对我的要求。”
　　凌沚洵算是明白了，这个人是绝对忠于主子的，套话无效。

　　当天，凌沚洵跟着苏慕寒去了闭关的地方。那是一个河心小岛，按风水上的说法，属于水龙的心脏，风水极佳。说实在的，真的是闭关的好地方。
　　凌沚洵是满心欢喜的去了，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出来时他会是那个样子。
　　皇帝的寝宫已经被重重禁兵把守，依然有源源不断的禁兵向这里涌来。
　　丞相莫寒清站在寝宫门口，虽然是丞相，但是莫寒清是绝对的武将，掌握这个国家的全部兵力。
　　“报！那个人已经离开核心小岛了！”
　　“报！逸王手下全部落败，正在撤离！”
　　“报！逸王手下士兵全部阵亡！”
　　莫寒清手中握着虎符，这个凌沚洵刚刚走火入魔就被逸王发现，逸王随即请命，带领两百士兵前去阻拦，竟然全部死了。
　　“王爷呢？”
　　“失踪了。”
　　“……”只是失踪？
　　莫寒清的眼睛向身边的人扫去，一个青年收到他的目光，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好了，看来，长安城终于要干净了。
　　莫寒清高举虎符，朗声道：“凌沚洵心存恶念，以致走火入魔，除魔护主，兵家职责！只要你们的刀上沾了他的血，我就重重有赏！”

　　凌沚洵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在这里闭关已经三个月，功力精进。尤其是这里每天传来的乐声，更是听得人神清气爽。
　　可是，今天，他的头部传来阵阵钝痛，心中传来极度可怕的杀人的欲望。
　　河边，凌沚洵撕裂了面前高大威武的男人，手指插在对方的眼睛里，拔出时沾着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士兵们害怕了，一个个毫无斗志，大家都被这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喂！凌沚洵！”白忘川站在士兵面前，面色沉着：“醒过来！”
　　凌沚洵无神的目光注视着白忘川，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表哥！”小白从士兵中蹿出，飞快的向凌沚洵跑来。白忘川来不及阻止，小白已经被凌沚洵抓住。
　　“表哥……”
　　凌沚洵脑海中，杀人的欲望还在放大，只剩下唯一的声音：这个人不能杀……
　　两种念头的交战，使他的手停了下来。白忘川驾着轻功，来到凌沚洵身边，凌沚洵一下松开小白，去打白忘川。
　　白忘川手执玉箫，与他交战，玉箫中的刀左突右击，却纷纷被凌沚洵化开。
　　“走！”白忘川狠狠地朝凌沚洵小腹打了一拳，闪到小白身边，一记手刀把小白打晕，把他扛在肩上走了。
　　凌沚洵转身，向士兵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