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黄粱》尾一

13、第十三章

　　第二天早读课孟择栖昏昏沉沉的，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他没睡好，是因为睡梦间忽然想到了张晓亮口中的“秦凯”是谁，就是上一次为了校服把黄庭皓打伤的那个。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张晓亮和秦凯的“勾当”会伤害到他和他的朋友。于是一下早读课，他就走到黄庭皓的座位边上，“笃笃笃”，指关节敲着桌面，黄庭皓才慢悠悠醒过来。
　　抬头看到面前的孟择栖，黄庭皓乐得嘴巴咧到太阳穴，“你想明白了？决定帮我了？”
　　“你跟秦凯是什么关系？”
　　黄庭皓一头雾水，“原来不是为了运动会的事儿啊。秦凯咋了？欺负你了？”
　　“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整天不声不响的，他才没工夫搭理你呢，你这小身板都榨不出二两油水。”黄庭皓摆摆手，胳膊垫着脑袋，眼看着又要睡过去了。
　　坐在前面的陈靖回过头来，嘴里叼着一包纯牛奶，口齿不清地问道：“孟择栖，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随便问问。”
　　“他是六班的体育特长生，成绩不好，听说家里挺有背景的，所以在学校里也横行霸道，老师都不敢拿他怎么样，上回他和班主任打架，把他们班教室前门捶出这么大一个窟窿，现在还漏风呢。”
　　陈靖的话说的孟择栖心里发怵，他不明白张晓亮怎么就跟这样的人混到一块去了。
　　“我们黄大哥跟这位秦凯可是结了梁子，上回篮球联赛的时候他们班犯规，还收买裁判，现在秦凯见了咱们黄哥就跟狗头铡见了大光脑袋似的。”
　　“什么意思？”
　　陈靖笑笑，“想把他做掉呗。”他伸出手来，朝着脖子“咔擦”地一下。
　　孟择栖吓坏了，陈靖的描述太形象生动，他仿佛已经看到黄庭皓穿着囚服、戴着枷锁被推上了刑场，马上就要人头分离了。
　　“你跟乖宝宝胡扯什么呢？我哪会怕他啊？本公子行的正坐得端，邪不压正！”黄庭皓扭过头来，看孟择栖一脸不安的样子，咂咂嘴，“你要是真担心我，就替我参加运动会，这事儿对我来说不亚于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啊！”
　　陈靖吸溜着已经瘪了的纯牛奶，推推黄庭皓的肩膀，“你的胆子怎么就不往正地儿长呢？你说，去扔个标枪强还是被秦凯那伙人胖揍一顿强？上回校服那事儿，你明知道秦凯就是个好面子的主，要是稍微低声下气两句，也就过去了，非得跟人拼狠。”
　　“那不是一码事儿，这关乎我的尊严和对篮球联赛的尊重。再说了，现在我跟他两清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用不着怕他。”
　　孟择栖默默地握紧了拳头，轻声说道：“我帮你。”
　　“什么？”黄庭皓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他给了孟择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顺带在孟择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兄弟够义气！”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一千个一万个我都答应你。”
　　“以后不要跟秦凯来往了，他要是挑衅你，你也忍忍，不要起冲突。”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
　　孟择栖注视着黄庭皓的眼睛，他还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愿意为了黄庭皓的安全而违背初心地参加运动会，他甚至没有真正地了解秦凯，但是内心的某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
　　黄庭皓舔舔干涩的嘴唇，不明白孟择栖的要求从何而来，这本是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反正以后跟秦凯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他一口答应下来，“行行行，我同意，以后绝对不跟秦凯那厮胡来。”
　　“嗯。”孟择栖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赵梓那里报名去了。
　　陈靖还在纳着闷，嘬着吸管问黄庭皓：“他怎么回事儿？是保护你呢还是他跟秦凯有关系啊？”
　　“我可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终于不用去扔标枪咯！”黄庭皓叉着腰，一脸的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