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杂事》阿旺生财

4、围剿

　　秦飞刚要转头，听见那人又言：“书柜上不是有不少好东西吗？见你们也翻得不少，居然还不满意到要去密室里找啊？”
　　那人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劲风袭来，而后又是一道。秦飞反应及时地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他抬头去看时，只见出声的人站在门口，穿着一袭白衣，那面容与画像上如出一辙。他的众师弟们都纷纷拔了剑来，将此人围住。
　　秦飞的手握住了剑柄，他走出密室，离得近了，他问：“你就是吕无天吧？”
　　吕无天闻言只是笑笑，他言：“在下吕书德，不认识什么吕无天。”
　　何金悦道：“你一个盗贼竟也会用这般名字，也算是给我们长见识，真是恬不知耻！那你看看，这画上的人可是你？”说着他从袖口拿出了画来。
　　吕无天根本就没打正眼看那东西，不过还是看到了画尾的‘吕怀仁’三字。他心中了然，暗暗将这仇记下，等过几年后去讨几箱金子。
　　那天吕无天在纯阳偷书转走于山脚下时，追的一群人中就有秦飞。秦飞知道这人轻功了得，有几个弟子在路上阻拦却也无功而返，他不轻看这个人，于是他秉持着和谈的好态度言：“不论阁下是与不是，请都随我们去纯阳走一趟。如若不是，纯阳甘愿赔偿与道歉。”
　　“既然阁下说不是吕无天，管家也说，阁下还是个生意人，那阁下恐怕不知纯阳发生了何事。纯阳圣书被盗，那偷盗者正是吕无天。纯阳花了重金去请吕怀仁，他画了一张画像来，这画像上的人与阁下如出一辙，还请阁下耽误一些时间和我们回去。”
　　吕无天点点头，言：“那可不行，我明日还有要事要去做。”
　　“师兄，何必和他周旋！师尊要我们来找点东西，既然找到了人，带回去就好了！如若不是，送他回来，再去找吕怀仁算账就是！”何金悦又言，颇有不满。
　　秦飞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不料吕无天突然出手，夺了离他最近的云疏手中的剑，云疏还未反应过来，剑已经刺了过来。
　　“你……”闪避不及的云疏气极，话未说完吕无天又是一剑风甩过来，腰间的带子立即分为两半。
　　吕无天却言：“要么有本事把我打倒下，要么，各位，就回纯阳吧。”
　　秦飞道：“既然如此……”，他转过身去对众弟子言，“摆阵。”
　　不过片刻，阵法已经摆好。吕无天淡然看着，一言不发。
　　吕无天待他们还没出手之际，抬眼看了看日头。心下思索：与这些小子们过两招就得走了，不然要是真来了一群‘江湖仁义之徒’，自己一个人要走还有些费周章。
　　纯阳派了这些人来，先是来探虚实。可是，保不齐会有后招，如若没遇见他，自然无功而返，若是遇见了，定要带回去。
　　思索间，秦飞已经使了剑刺来，吕无天一个闪躲，而后一剑还了回去，又退后几步，隔开了点距离。
　　而后的他不再坐以待毙，而是自己出手，与秦飞直接过了几招。秦飞正是青葱少年之际，未及他高，他的剑从上而下砍时，秦飞得拿着剑去抵，也不免吃力，还未反应时这人又收了剑，不压着他了，直接抽了剑来又使了几招向他别处刺来。
　　几招下来，秦飞虽不言语，但额上已有汗冒出，望向吕无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秦飞张了张口，不待言语什么，吕无天已经停了下来，手中持着剑，又往后闪了几丈。
　　“我只想说，我一介生意人，不单单只会做生意，武功也是学了点，虽然不精，但对付你们还是……”
　　话未说完，却听见门口处有不少嘈杂声，吕无天自觉收了话语，转过头去看，就见门外已经有了十来个人。
　　为首的正是乔盛陵，后面的人，吕无天几乎都认得，武功都不错，轻功也了得，他在花楼见到不少次。
　　李管家他们在吕无天和纯阳弟子打斗和斗嘴时早已遣退众人，现在门口处没人看守，也没人迎。
　　乔盛陵一眼就看到了吕无天，又看了看门口，还是走到门前摆弄了两下那金灿灿的门锁，而后领着一群人进来。
　　吕无天自觉的又退后一丈多，收了手中的剑，又抬头看看天。
　　待到他们走近了，秦飞带着一众弟子做了个礼，“乔公子。”
　　乔盛陵点了点头，而后把视线转向吕无天。
　　他还未开口，身后的李飞瞧了瞧吕无天，却惊叹一声：“书德兄，怎么是你啊！”
　　吕无天言：“是我。”
　　李飞见他离得远了，自己走近了好几步，又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番，脑子一转，问：“怎的，你就是吕无天？！”
　　“……我不是，”吕无天笑了，“不过嘛，大家伙都说我是，我也没办法啊。”
　　“不管你是不是，今天，如若我和这帮人掺合一起把你带回纯阳，那我也太……”李飞停了停，又言，“就是上次那花娘让我给她买个镯子，还要东棠的货，你也知道，东棠的东西，真材实料，可我……”
　　“这……”
　　李飞言：“这个，可以商量的嘛……”然后自己点了点头，转头就还上了副笑脸，对着乔盛陵做了个‘歉意’的手势，“乔公子，这位仁兄在下也认识，家财万贯、出手阔绰，十之八九就是个生意人，那盗圣嘛，做的是偷盗的买卖，保不定也有认错人的时候……这位仁兄我认识，还算是我的好兄弟，我在这就给各位提个小小的顾虑。但，为了我和他的兄弟之谊，这捉拿他的事嘛，我就不参与了。”
　　“不参与，是站在一旁看啊，还是和他联手啊李飞？”说话的是顾青峰。此人是个胖子，力气挺大，脸上留着两溜的小胡子，和李飞也算是朋友。见这人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串话，觉得此中可能有什么事，所以想想还是帮他搭腔。
　　“不参与嘛，自然是……”李飞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吕无天，表面看着像是随意一瞥，却是暗地里对着这人动了下眉毛示意。
　　“自然是站在一旁看啊。兄弟之间确实是要死生与共、患难同当，可我这小混子也不敢跟着乔公子对着干呀。此次纯阳丢了书，这么大一件事，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如此无法无天的做派真是可恶至极啊！我当然也是想帮纯阳尽一份力最后讨得一点奖赏呀，可是嘛，就怕这吕怀仁乱画图纸栽赃嫁祸啊，并且嘛……”
　　“你小子到底在讲什么！若是没事就滚回来！哪来那么多兄弟情义帮与不帮。你既然都收了钱就好好站在这儿，别给我去别的地方，丢脸面！”又一人怒道。此人中等身材，头上的发丝倒也茂盛不少，最烦他人讲太多话，一般来讲他听不懂也不愿听，现下听见一路上就知道喝花酒讲花娘的小混子讲了这般多的话，早已忍无可忍。
　　李飞并不理他，而是向着吕无天的地更近一步，对乔盛陵道：“乔公子，我这样做，你可会介意啊？”
　　乔盛陵看他一眼，答：“你若是为了兄弟情义，回去我自会如实告诉家父你的苦衷。现下，请阁下暂退一旁，在下想先……和此人谈谈。”
　　李飞又问：“那价钱……”
　　“自是回去再说，”乔盛陵略过他，扫了一眼纯阳弟子，而后开门见山言，“想必画像你已经看过，这事，确实需要阁下随我们走一趟。”
　　吕无天不答话，而是将周围都扫了一圈，心中默念着数。
　　三，二，一……
　　乔盛陵与众人见他不言语，周寻想要开口问。李飞也猜不准他要干什么，也只好退在一旁眼巴巴地看他。
　　默念完最后一声，房顶上已站了一群的黑衣人，手里都拿着剑。
　　“这是……？”周寻不禁奇怪道。众人细看，又见来者身上的黑衣腰带处都绣着小小的‘水月’二字，心下了然。
　　这次连水月岭都有掺合，面前这人，十之八九就是吕无天。
　　明白过来的李飞自己心中也暗笑：这人果真谁都认得。此次有人相助，走必定不成问题，他马上一脸讨好地对着某人道：“镯子的事……答不答应？若是我回去了被要求退钱，你也得给我补上不是？”
　　吕无天也笑，“我这吕府被纯阳盯上，以后做生意都不大行了，我还得留着银子给自己娶媳妇逍遥快活，给你作什么？东棠的镯子又不太贵，你自己去跑几趟活不就能买了？至于退钱？武林盟这么大家业，还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保不全啊不是？”李飞言。
　　说话间那群黑衣人已经落了地，为首的一扯脸上的黑布，对吕无天言：“主子待公子走后，觉得还是不大妥当，故而唤了我们来瞧瞧。现下果真有武林盟的人掺合进来追捕公子，此次由我们断后，吕公子快些走吧。”
　　吕无天恭恭敬敬做了个礼，回道：“回去替我多谢你家主子，这次帮了忙，以后定会报答。那——在下吕不才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又转头对李飞言：“银子这回事我不答应，你也别厚着脸皮去找老李开库房要。等我回来若是发现库房钱少了，我可免不了去找你那花娘说些话了。”
　　李飞还未答话，就只能看着此人说完话轻飘飘地使着轻功走了。
　　众人见其要走，立马想去追，一群黑衣人却将他们拦下，而后抽出手中的剑，为首的那人道：“今日这人，有我们拦着，你们怕是带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