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杂事》阿旺生财

3、搜府

　　江南确实有一座府邸，此府位于东南繁华之处，大而富硕。
　　一大清早，纯阳便派了弟子下山，去敲响了吕府的大门。
　　李管家来开门时，见到这么大一批人，着实吃惊，略看一眼来人的衣着，心中不免有了底，他问道：“各位少侠，可是有何事？”
　　为首的秦飞，弓下身子对他抱拳，言：“我们是纯阳弟子。从盗圣吕怀仁书信中得知盗贼吕无天就在此府中，故而来寻。管家可否让我们搜府？”
　　李管家闻言一脸不解，他道：“在下在这府中当管事二十多年，也不问世事，故而不知还有此事。不过吕府确实没有少侠说的这人。”
　　秦飞身后的师弟何金悦向前一步，抢先说：“你不必多言。刚刚我师兄乃是给你们留了点薄面，才说是吕无天在这府中。吕怀仁可是告诉我们，这府子，就是吕无天所建，他就是你们的当家人。”
　　李管家露出和蔼的笑，言：“听少侠所言，这可都是听来的。其中真真假假难辨，又岂可都信？”
　　“呵，那你倒是说说，你们这府子的当家人唤何名，字又是如何？”何金悦问。
　　“咱府中少当家姓吕名书德，字归一。求的可是九九归一的真法。与你们说的却是另一人了。”李管家答。
　　“呵，这名字，真是可笑了。”秦飞身后的一名弟子道。
　　秦飞不与争辩，而是拿出了一张画像来，道：“这边是那吕盗贼的真面目，在下也不问你是与不是。这次我们纯阳下山，来的就是要搜搜这吕府，若是什么也搜不到，我们立即赔礼道歉。”
　　李管家一瞧画像，心里也明白了，他言：“也罢，你们进来搜吧。这吕府可就真没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将大门打开，领着一派弟子进府。到了大堂，他请着这些人入座。
　　正在打扫的丫鬟面露疑惑，这时她听见李管家吩咐：“小娟，这是纯阳来的弟子。你即刻去烧茶水来，招待招待他们。”
　　小娟奇怪地瞧了一眼，拿着小扫把走了。
　　李管家又道：“少侠，府中还有些点心，可要端上来？”
　　秦飞言：“不必了。茶水也不必。我们搜了府后，即刻就走。”
　　他又转过身去，对师弟们道：“我们现在便去搜府。”
　　话音刚落，众弟子纷纷起身，随着他的安排形成几个小队，往各自的方向去了。
　　李管家没有挽留，而是面色凝重地看着放在桌上的画像。
　　他也不禁感叹：江湖当真险恶啊。
　　水月岭——
　　水月岭为江湖中的情报馆，现任阁主名叫玉龙天。它消息灵通，在各处都安排了人，江湖上任何人都可去换取情报。情报的价值度和所要的报酬度相同。有时候金钱便可以换取，而有时候，需要帮水月岭做事才可，例如杀人。
　　书房外有一个用小石圈围着的土地，栽着一株海棠树。此时的海棠树开出了粉色的花苞，枝条并茂，妖娆地伸展靠近窗口。
　　书房内。玉龙天刚写完一张字帖，他将笔搁下，抬头问靠窗的人：“又来做什么？”
　　此时的吕无天便拨弄着某枝靠近窗口的花枝，答：“来还玉。”
　　说着他走过来，从袖口中拿出了两块玉，放在案几上，道：“这里，一块是你的帧香玉，另一块嘛，貌似是武林盟主的大儿子的玉。”
　　玉龙天问他：“你把他的玉偷来给我做什么？”
　　“这个嘛，暂时保管一下。我这一去可要不少时间，还就怕把这玉弄丢了。找皎月放着又怕她送给什么小情郎去当了，放府里也怕被纯阳搜出来。”吕无天说着大咧咧地坐下。
　　“随你，”玉龙天不大理他，想了想还是提醒着他，“在山上闭关记得小心点。”
　　“应当死不了的，哈哈……”
　　“切记不要急功近利，好好练，要是在练功地时候走火入魔，可没有人知道，你就等着被猛兽吃了，死无全尸吧。”玉龙天言。
　　“明白，”吕无天手肘撑着头，呢喃道：“明日再走吧。”
　　吕府——
　　书房内。
　　陶晋认为，书房最该第一去搜寻。很多人都爱把东西放在书房内。他还看过不少杂书，书里还说，书房里还有密室。
　　于是他领着好几位小师弟来到了书房，开始搜寻。他的四位小师弟搜寻书柜，案几，抽屉；而他就去墙上找机关。
　　“师兄，这房里除了书就是书，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啊。”一位小师弟道。
　　“确实啊，咦——这是什么东西？”云疏瞧见了某书的一角，上面印着‘纯阳’二字，于是立马翻了出来。一看，原来这是一本关于纯阳武功心法。
　　云疏道：“师兄，找到一本纯阳心法，这家伙好像还想练我们纯阳的武功啊。”
　　陶晋还在紧靠着墙的柜子上东翻西找，听到后随口答：“那就先搜着，等会儿给大师兄看看是怎么回事。”
　　云疏依言把这本书放进胸口，奇怪道：“他也想进纯阳？”
　　只听‘咔擦’几声，一众弟子回过头去看，就见那书柜从中间往两边分开，出现了一个小空间。光照进去，依稀能瞧见里头有不少的柜子。正中央，有一个玉盘，呈莲花状，上面放着一颗夜明珠。
　　陶晋面露喜色，首个进去，又回过头去，言：“你们也进来，看看这儿有没有什么东西。”
　　众师弟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随着他进去搜寻。
　　云疏将这地方一扫，发现还蛮空旷。这地方有不少书柜，上面的书随手放置，看着杂乱。一旁竟还有案几，案几上还有盏灯。这人莫不是还爱半夜了来这写写文章，作作画？
　　云疏随手拿了本书下来，因光线有些暗，他便没看清书上署的都是什么，直接从中间摊开，仔细一瞧，却见那书本苍苍白白，上面画着些什么东西。旁边还有小字：吕书德于天宗一十七年秋日作。今日大风，凉爽哉！
　　这人……好不知廉耻！
　　“师兄！这恶人！……他，画这些莫名其妙的污秽东西！”云疏把书合上又丢开，耳朵泛红，咬牙切齿道。
　　“师兄……这是什么东西……”一师弟又道。
　　陶晋手里捧着书，可能也遭遇了相同的状况，他满脸尴尬，将书丢开，道：“我们还是出去吧。这些东西，看了也污眼睛！这吕……真是……罪大恶极！”
　　于是一群人又耷拉着走出来。陶晋亲手关了密室，一群人却不想在这地方呆了，怕在外面也翻到奇怪的东西。
　　半个时辰过去，偌大的吕府已经被搜的七七八八，所有弟子回到大堂齐聚。
　　“可有搜到什么？”秦飞问。
　　“师兄，并无搜到……什么。”一名弟子言，尾音有些模糊，而且说的很快，耳朵上还有些红。
　　秦飞叹了口气，并没有追究他们遭遇了什么，言：“我们也并没有搜到什么蹊跷的东西。”
　　云疏想着从胸口把那本书拿了出来，递与秦飞，道：“师兄，这是在书房搜到的。这本是纯阳的心法，里面还有一些纯阳的练剑招式。”
　　秦飞不禁疑惑，将书接过，发现这书还崭新得很，他又翻来看了看，自问道：“他还对纯阳的剑法感兴趣不成？”
　　“师兄，他是不是年少时也想上我们纯阳去当弟子？所以私下里练了基础，好考核？”云疏猜道。
　　“应当不是，”秦飞言：“可见这书他翻都不翻，也许就是在街上看见了买了而已。”
　　这些假书街上多的是，谁都可以买。而这人买来又不看，说不定就是钱多了随便买的。
　　“那师兄，我们现下什么都搜不出，现在回纯阳吗？”
　　秦飞没立刻回答，想了想他问：“书房里可什么都没有？”
　　云疏听了脸色红了起来，看了一眼陶晋，想让他回答。却见陶晋压根儿不看他，也不接收讯息，他低下了头，娓娓道来：
　　“陶晋师兄言，书房里肯定有不少东西。我们去寻，却未见什么奇异的东西，想走时，陶晋师兄便把密室开了。我们进去瞧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不少书，还有作画的案几……”
　　“我随手拿了本书，却见了不干净的污秽东西，下面还有句小字，可见就是这人画的……而后陶晋师兄应该也是瞧见了另外的画。我们就出来了，没敢继续看下去……”
　　秦飞见他没再往下说，顿了顿，看着众师弟，他言：“随我去书房。你们去外面呆着便好，我自己去搜寻。”
　　秦飞打开书房的门，陶晋为他亲自打开了密室，然后在外面站着。
　　秦飞一眼便瞧见了那中央散光的夜明珠，他没多想，先是将四周看了一眼，又向上看，发觉书柜上方暗的很，什么都看不清。
　　也许上方有些什么东西。
　　这般想着，他点了灯，将书柜上的书都拨开，把灯放在空旷处。他搬了个椅子，踩着去瞧书柜顶。
　　黄色的暖光照着，他的手慢慢移动，到了最右处，看见了角落里赫然放着一个漆黑的箱子。
　　秦飞把灯放好，用手去够，终于移动了一点。他想尽力把箱子移过来，眼看就要到手，他却听到一句声音：
　　“哟，这位小兄弟，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踩着在下的椅子在书柜上找的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