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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起疑 ...

  •   那日的午后,两方还是交了手。水月岭的人并不过多纠缠,通通将想要去拦吕无天的人留下,而后又是打了不到半刻钟,就停手离开了。
      在场的人不免生气,几个人也是甩了甩手,问道:“乔公子,这次的事水月岭也有掺和,恐怕吕无天这厮身上的手段也不少啊。此次我们无功而返,纯阳的掌教可会不高兴啊?”
      其实吕天维满不满意他们都无所谓,就是随意地问几句。纯阳的事他们管不着,也就是饭后调料随意讲讲而已。此次请他们的是武林盟,跟纯阳也没关系。可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
      “若是没有水月岭这批人,我们应当可以将人带回去。这些人会出手,也是没有预料到的。这次的事回去自当有说法。纯阳的掌教也一向宽为大量,自是会谅解。”乔盛陵收回佩剑,回答他人的话。
      纯阳弟子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一众商议,还是在客栈开了几间客房,决定明日再回。
      入夜,众人吃过晚饭,各自安排了去处。那群人,云疏在吃过饭后就没见到,随意一问乔盛陵,才知道是去逛夜景去了。
      夜景?外边确实有景。此地繁华,一入夜诸多店铺都未关,就会挂上一两个红灯笼。在这客栈不到六十丈处,就有一座桥,桥头桥尾处皆有一棵大柳树,溪水清澈。不远处就有一家酒肆,晚间确实会有不少人来喝酒,偶尔也会转过头去看看那倒映着的红红灯笼的波光粼粼水面。
      这个地方,这间酒肆,吕无天来的次数很频繁,大多都晚上来。他的穿着打扮总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要是同桌了,也会和来人聊上几句。老板娘见他总是一个人来,也偶尔会问问,然后笑容满面地给他酒。吕无天喝的不多,半醉即可。喝得满意了,就会和老板娘打个招呼,而后会去桥边站一会儿,看看这满江柳色。风阵阵吹来,他自觉得酒醒了大半,身上也起了层汗,虽然不舒服,脑子也会有些晃,但他依旧站稳了身子,而后向上一跃,斜躺在树干上。他经常这么做。夜间元宵乞巧热闹时,他就喜欢躺在枝繁叶茂的树上,什么也不做,就干看着。觉得这些流动的人有趣,那些摊子有趣。声音混混和和,听不清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他也觉得悦耳。
      要说他会不会睡着了,或者出了神,不小心翻了个身,脚踩了个空,从树上掉下来,会不会恰好被几个唱着咿呀咿呀不成调子的谣的小孩子看到而后哈哈大笑,会不会还给一群小孩子买了糖,会不会好端端地睡在树上,树下的孩子却在喊‘上面有个人呀,是不是上次那个大猴子哥?’,然后孩子就会大喊把他叫下来,会不会被树上的画眉鸟啄,这……就不得而知了。
      云疏在纯阳时就是喜动不喜静的性子,他随意把剑放在桌上,眼睛往窗外瞟,终于问:“大师兄,我也想去外面逛逛。”
      秦飞睁眼,道:“你去问问其他的师兄弟去与不去,再做商议。”
      云疏‘噢’了一声,就去开了其他房间的门,问后确实有几位师弟也想去看看,于是便一同去了。
      秦飞抬起左手,将袖子抻上去,露出了已经泛青的前臂。这自然是在交手的时候伤的,吕无天对他没有有使多大力,全程算是指指点点,他也勉勉强强能抵挡地住。就在他在寻找突破口一边与之交手一边思索时,吕无天却将剑颠倒,用剑柄敲击了他一下,力道很足,口中还言:“学艺不精还敢一心二用,下次我可就折了你的手了……”
      这伤安放着不碰倒是无可无不可,轻微按压却也会疼。秦飞没有因为这点小事也擦药的习惯,都是任由着自己好,所以也不大在意,于是又把袖子抻回去,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了那本书。
      翻开书本,里面的内容是以插画和配字的形式来讲解纯阳的剑术。秦飞随意翻翻,只觉得这东西讲的也八九不离十。翻到末中页,留有尾字:今二十有一 未娶每每思及 心中感慨 。
      又翻一页,见字:今日念极土中两具尸骨 欲往纯阳一望 到时所见葬处之竹林一片翠绿
      四周花草繁茂 闻及风声缓缓 行至深处 惟有黄土两抔 小小木碑 而后敬酒 酒香极 不及半瓶 吾已醉 醒时天色已晚 落大雨 衣衫尽湿 满身黄泥 。
      再翻,却是没有了。
      第二日秦飞为首与众人道了别,回了纯阳。
      刚回自己的房间不久,就有弟子来传,让秦飞去掌教的书房。
      秦飞手里还拿着那本书,站着没有动,答道:“我即刻去。”而后把书放进了自己带锁的小盒子里。
      到时只见吕天维对着墙上的字画站着,秦飞站好,言:“掌教,弟子来见。”
      吕天维闻言转过身来,秦飞见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这时听他又问起那日的事,也只好一一作答,把那天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秦飞斟酌了一番,最后道:“……只是还有一件事比较另人不解,那日我们早已搜完府邸,准备去客栈,走之时正巧碰上他回来。我与众师弟要将他拦下,已要摆阵,他却突然出手,夺了云疏的剑,而后我与之交手,却发现,他的一招一式,竟都是纯阳的路数,并且精通不少。”
      吕天维闻言皱了眉,未说话。
      秦飞又道:“我原本想着,他是否早些年前曾在纯阳拜过师,学过剑,而后下了山,如若这般想来,纵是他已下山,那他也算是我的师兄,可他既在纯阳待过,为何下了山后又去学了别处的技艺,并且还来纯阳盗取《水天诀》?”
      秦飞想不通,那日的夜晚又自己做了几个设想,也只好在吕天维这提出疑惑。
      吕天维抬眼瞧他,似乎是要辨别真假,而后道:“纯阳,没收过这个人……”
      又问:“可还有什么?”
      “并无。”秦飞顿了顿,答。
      吕天维点点头,让他退下。待人关上门后,他转过身子又看向墙上的画,看了半晌。又走近了,掀开画册,露出了个半凹的小区域,转动了上面的花瓶。密室打开,他走了进去。
      秦飞一出来,就碰上了云疏,云疏笑嘻嘻地问他:“掌教怎么说的,有没有猜出那恶贼是什么来路?”
      对面的人却不言语,云疏见他眉头也微微皱起,心中不解,问他:“可是那日与那人交手时受了伤到现在还未好啊?师兄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
      “师兄,其实还有一件事,”云疏言,“那日得的那本书,我先前翻过一番,发现里面的东西确实还是有点用处,讲的也通透。你也知道,我剑术一直不好,其他师兄弟们也忙,我又不好意思去找师傅,怕他嫌我笨拙,也惹得他心烦,故而我想看看那本书。”
      秦飞看他一眼,又联系起他的自身处境与资质,顿了顿,道:“那本书我已经上交给了掌教,你恐怕看不得了……”他又望向云疏的眼睛,言,“你有什么不明白,我每日空出一两个时辰,教你即可。”
      云疏开怀了,惊喜道:“师兄,你可太好了!”
      武林盟。
      那日散伙后,乔盛陵就回了武林盟。先是拜见了他爹,把事说了遍,就回了卧房。
      他在案桌前坐下,翻出字帖来,照着样子临摹了一番,又自己亲手写了一番,才搁下笔来准备去后山练剑。
      刚提起剑,余光就瞟到随意放在桌角的那幅画。那幅画他就只看过几眼,起初对这人没什么好感,记得模样了就拿了本书压在一旁,别丢就行。现在又看到了,心里不怎么舒服。
      那玉没拿回来,再见时恐怕那人也不认账,况且,这人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眼不见为净,想着,他把画拾起,扫了一眼,折了几层,丢进了篓子里。
      水月岭中,玉龙天刚从账房出来,瞥了一眼小厮,让其退下后,独自去了后院。
      午后阳光明媚,他就坐在凉亭下,抬眼望着这些山和景。
      那个人,一别,应当是很久才回来。人生又有十年,几个五年呢?还不是一晃眼就过去了。密谋一件事,从开头就布好局,然后等待,等那些种下的种子慢慢长大,然后让其发生作用。
      待了三刻,有一丫鬟来找,说是夫人在寻他。玉龙天停下思绪,点点头,起身离开。
      此时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在那座高山上练功,可会走火入魔,吐血不止,会不会身子冷暖交替,外边又下起雨来,让他更加难受,会不会某日练功时被蛇咬了,被痛醒后,晚上就炖了一锅蛇汤……这些,也就不得而知了。
      所有的难受隐忍,都是为了日后可以有实力去纯阳会一会那个掌教,也为了自己心中的结。这结,解开了,他也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过自己的人生……即使,他并不想正正经经地和他人一样过一生……

  • 作者有话要说:  “咦,为什么你自己把那本书偷偷藏进了小盒子里,还对云疏说,你把书给了掌教?”
    秦飞:“……”
    “而且,你为什么不把你们进了密室,并且还是吕大哥先是打了你两次才交的手的事告诉掌教?”
    秦飞:“……”
    “emmmmmm,你还对那本书的事只字不提……”
    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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