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art 4 第四年·落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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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越前在美国也呆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充满了比赛训练以及念书。每当偶有闲暇的时候，他就会抱着卡鲁宾坐在阳台上，呆呆的望着远方，那边，是西方。
那里有他所牵挂的人。
这天又是这样度过了。傍晚的余辉将公寓外面的花园映照的仿佛梦境一般。怀中的卡鲁宾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突然一阵电话声吵醒了熟睡的猫。
轻轻放下爱猫，越前走到茶几旁接起了电话。
“喂——”
原来是在美国新认识的朋友凯宾。
由于自身的性格更喜欢独来独往，所以越前在美国的朋友可以说是少的可怜。在少的可怜的朋友中凯宾算是比较熟悉的人了。
他们经常一起练习一起念书，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起去找地方解决吃饭问题。
今天也是一样，凯宾约了越前去咖啡店。
其实越前并不喜欢咖啡店，他总觉得这些更适合热恋中的情侣。但是相比之下他更不喜欢酒吧之类的场所，那些热闹的地方会更加显示出自己的孤单。
越前想，一个人孤单不算是孤单，只有在一堆热闹的人周围孤单才是孤单。
不过对于咖啡店或是酒吧，他更愿意陪桃成学长去吃汉堡。
越前赶到咖啡店的时候凯宾已经等很久了，招了招手后，就毫不客气的坐下吃东西。凯宾点了一些甜点，越前看着上面很有美国特色的奶油，突然想到了菊丸前辈那天请客吃蛋糕的情景，以及那份beautiful solitary。不知道他们最近好不好，还有乾前辈，他的葬礼自己都没能去成。一想到那个带着眼镜喜欢研究莫名其妙的液体喜欢拿自己当实验品喜欢宠爱自己的前辈就这样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越前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越前还记得那天周助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周助的声音是那么低沉，他让越前别伤心，他告诉越前乾其实没有离开我们，他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我们身边而已。他去陪伴河村了，他怕河村孤单，所以给他送去蔬菜汁。
当时越前一直在沉默，为了曾经的年华而沉默。
“嘿——”凯宾伸手在越前眼前摆了摆，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愣愣的望着窗外半天。也不知道他发没发现窗外的那几个女生已经犯花痴犯到白痴的地步了。
“哦。”越前的目光被凯宾的手指召唤回来。
“喂，你小子想什么这么入神？该不会是想女朋友了吧？”
“呃？”
“呃什么啊，你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
“恋爱？”
“是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无论你开心或是伤心，你都希望他在你身边，陪伴你；当你迷茫无助的时候，你希望他能出现在你的身边，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只要他在你身边，你就会觉得特别安心；还有当你孤单的时候，你会特别想念他和你恶作剧的情形；还有如果你被别人误解的时候，你会跑到他身边，因为你知道无论别人怎样说，他都一定会理解你、关心你……”
听着凯宾梦呓般的声音，越前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迷人的微笑。那是周助？是他，是他！还记得自己第一天上学的时候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周助，那是他除了因为周助的玩笑而生气之外，现在细想，原来那种情绪中还有这样一丁点的莫名情愫。还有在比赛失败的时候，是周助给了自己的关心，再想自己15岁的生日，原来他最希望的竟然是得到那个变态前辈的祝愿啊……此后越前承认，他越来越依赖不二周助，喜欢和他一起时候的安心，喜欢他的温柔，甚至喜欢上了他偶尔的恶作剧……
刚才凯宾说，这是什么……是爱么？
看着越前又一次发呆，凯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嘿嘿，看来你小子是有喜欢的人了吧？说，刚才你听完我说的话，脑子里第一个闪现出来的人是谁？说啊，那就是你爱的人啦！”
越前仍旧沉醉于对于高中回想中，原来这就是爱啊……
看看最近的安排表，越前决定立即回国。
不二开着车在整洁的马路上飞奔。因为已经是大学三年生了，所以不二需要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多加考虑。虽然知道家族是不会放任自己的，但是不二还是想先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估测，即使是天才也不可能。
最近大家好象都很忙碌是的，菊丸开了一家蛋糕店，取名为“beautiful solitary”，不二记得这好象是一种蛋糕的名字来得；大石开始帮忙自家姐姐打理酒吧的生意，由于大石脾气好服务态度好，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部长因为专业需要的问题，在假期就飞往新加坡进修了；桃成和海堂在警校的表现也是相当好，虽然学习时间不长，但是功劳可不少，只是这两个家伙还是不分白天昼夜的吵，弄的他们的教练外加上司也是头痛的很呢。
而自己，也逐渐被外界认可为知名作家，尽管是业余的。
还有乾和河村，他们一定在天堂快乐的生活，偶尔趴在云端向我们俯视。
龙马，这里的一切都好，你呢？如果可以从头来过，当初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身边，飞往美国。因为这些日子的思念不断侵吞我的血液我的骨骼，这时候我才明白，我早已放不下你。
回家打开电脑，看到龙马发过来的E-mail，他说他决定回国，明天的机票。
不二兴奋极了，回信：我去机场接你。龙马，我爱你。
关上电脑，不二还沉浸在越前回国的兴奋中，这时电话响了。
——“喂，您好，这里是不二周助。”
——“哥，我是裕太。爷爷要你立刻回家，准备明天的相亲。”
收拾好行李后，越前就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九千米高空中，透过明亮的窗户，越前看到了白茫茫的云层，柔软的，安心的，像是一个人温柔的微笑。慢慢闭上眼睛，越前开始感觉脑袋渐渐变沉，脖子有些支撑不住，靠在了座位上。闭上眼睛后，眼前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幻觉。有第一次见到不二前辈时的情景，那样温和的笑容就这样陪伴了自己四年；有在国内的咖啡厅中不二周助为自己细心的擦去嘴边的残渣，他的唇角上扬，看着自己的脸逐渐变红、变烫；还有在医院的那次，当时的自己正是心里最脆弱的时候，周助用他的方式带给了自己无限的关怀。还记得那天告白的场景，周助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手指都可以触碰到他身上的羊毛衫，温和而厚重的触感，填补了自己内心的空虚，同时温暖了整个世界。
然后意识就不太清楚了，但是脑海中逐渐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画面。迷人的微笑，有力的胳膊圈出了一个安全的范围，两个人的亲密接触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越前可以感觉出来自己的脸仿佛烧红了一样，两个人就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中安静的……接吻……
是的，是接吻，是他们俩第一次接吻。
那天本来是打着约会的名义出去的，后来两个人都玩的很累了，这时候汽车正好行驶到一片没人的草地，草地很大，上面有野花。周助说下去瞧瞧，自己也就跟着下去了。当时还在兴头上，所以两个人就无拘无束的闹了起来。先是跑，然后就变成了打滚。后来好象是自己扭到了脚所以速度减慢，周助就是这样追了上来，小心的查看伤口，其实没大碍。然后两人就这样互相凝视，最后便鬼使神差的kiss了 。
很普遍的桥段，很常见的镜头，但是就这样被自己碰上了。后来不二就将越前搂入了怀抱。当时越前还有些挣扎，现在决定了，那个怀抱，自己这辈子是不出来了。
那样用单薄的身躯围出来的厚实的怀抱，越前觉得是那么温暖。大概是因为里面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吧。
在云端深处，越前微笑的进入梦乡，梦里有缤纷的花瓣落下，美丽而又迷乱。
提着行李箱，出了日本东京机场，越前不经意压低了帽子，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周助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压低这种感觉，不禁一叹：算了，自己回家吧。
回家放下行李，洗完澡后准备好好睡一觉，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去找周助吧。现在自己家里也没人，晚饭还是个问题，正好去周助的公寓，顺便填饱肚子。
因为周助的公寓并不远，越前决定步行去他家。
不二周助第一次发现女人原来是这么难缠。他在接到裕太打来的电话后就回家了，然后今天上午就被迫接受和友枝集团总裁的女儿友枝子相亲。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浓妆艳抹，哪一点都比不上自家的龙马。可是似乎家里人对友枝子很有好感，而且她也对自己很有好感。但是不二马上就告诉她他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友枝子不放弃，这不她就上自己的公寓来找自己了。
天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烦！但是不二还不能太过分，毕竟她有自己的家族作后盾，不二和她解释了半天，也纠缠了半天，但是她居然还不放弃！眼看已经耽误了自己去接龙马的安排，不二厌倦死了，下了逐客令，并且亲自把她“送”到门口，没成想，这个女人竟然当着门口的马路上的所有人对自己强吻！
不二恼怒了，蓦地他发现了什么！眼前有一抹墨绿色飞奔过，那是龙马？
一把推开身前的女人，不二去追赶那抹墨绿色，他感觉到了，那一定是龙马！
他一定是误会了！
龙马，你听我解释……
夜晚的霓虹灯将整座城市装点的妖媚而虚幻，越前路过一家酒吧时想都没想就走了进来，看着奋力扭着腰段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放纵自己的身心，越前感到一种莫明的恶心。
转身走向吧台。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一个打扮的很入时的女人，越前看着她突然想起那个和周助搂搂抱抱的女人。
“给我一杯Black Satan。”越前冲着年轻的调酒师喊了一句。
“给您。”
调酒师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精湛的技术很是博得顾客的好感。不过越前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他望着高脚杯中螺旋样式的深棕色液体，呆呆的望着，仿佛可以从那里面看出什么，然后他看到了，看到周助的笑容，看到他上扬的嘴角，看到他哄自己的模样，然后看到了……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的接吻……
心里烦闷极了，将领口解开，酒吧内的温度好象突然升高，舞池中的男女仍然在不知疲倦的疯狂，越前想要逃，可是他逃不了，感觉这里仿佛有魔力一样将他牢牢的吸引住。顾不得多想，越前将面前的一大杯酒悉数吞入肚中。
看着顷刻见变的透明的杯子，越前面无表情，只是那原本清亮的眸子感觉像是暗藏汹涌。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这个酒吧还没关门，街道上逐渐清净，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开始休息。只有这里，这个酒吧，还有无数痴狂的人，舔拭他们自己的心情。
“越前！你怎么在这里？别喝了……喝这么多，太伤身体了……”
迷迷醉醉之中，越前好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是大石前辈？难道这个酒吧是他姐姐开的那家？
“好了！别喝了……你都喝这么多了……我送你回家……”
越前听着大石的唠叨，看了看面前的空酒瓶，至少得七八个，印象中这好象是自己第一次喝这么多。可是为什么不醉？醉了也就忘了。
大石前辈还在继续，越前不由得苦笑一下，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的人不是你？为什么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不是你？
眼皮越来越沉，越前感觉逐渐支撑不住，他好象听到大石的最后一句话是……
“你这个样子，英二会伤心的……”
随着“啪”一声高脚杯落地的声音，越前终于坚持不住了趴在了吧台上，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越前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谁心疼？英二么？为什么不是不二……
等到越前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了。头痛的不行，还是昏昏沉沉的，仿佛自己做了一个长达一个世纪一样的梦，全身疲惫不堪。睁开眼睛，是整洁的房间，是窗外明媚的阳光，窗台上是几株熟悉的仙人掌。
仙人掌……而且没有卡鲁宾的打扰……难道这里是？
“霍”的一声从床上弹起，越前环顾四周，呵，原来这里是周助的公寓。
可是昨天明明自己是在大石前辈家的酒吧里啊，难道是大石前辈在自己昏睡的时候把自己送到这里来的？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昨天那身，看来是周助帮忙换的啊。
原来你还是会管我的，不会在我脆弱的时候不理不睬。
可是我的脆弱，都是拜你所赐。
看看身边空荡荡的床位，越前知道周助又出去了，这次是找哪个女人去了？
冷笑一声，下床，准备回家。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自己最爱的茶碗羹，以及一张纸条。
“龙马，你睡醒了就吃饭吧，我早上做好的。我先出去了。别担心。”
看着上面满是关怀的字眼，越前的心里一阵冷一阵热，该怎么办？嘴角不由得钩起了嘲弄的弧度。呵，什么时候爱情对于自己竟然占了如此大的比重？没有了爱情难道那个坚强倔强的越前龙马就会消失么？
而且……这份爱情，究竟能保持多远……
这才是关键吧……
“铃铃铃……”一阵电话的铃声把越前的思绪从纸条上拽了回来。公寓的电话，不是自己的，该不该接呢？下定决心，拿起了话筒。
“喂？”
“是哥吗？我是裕太。”
“我不是。我是……”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电话那端的人就将全部坦白，然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哦~那你一定是嫂子友枝子吧，没想到你们都住在一起啦？”
“……”张开的嘴顿时定格，话筒从手里滑落。原来你都有什么友枝子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全然不知，索性什么都不说。
越前茫然的离开了电话旁，只留下话筒里“嘟——嘟——”的忙音。
再次看到那张纸条，越前冷笑，担心你？见鬼！
只听见“砰”的一声，越前摔门远去。
听到门挣扎的声音，越前感觉心里的什么东西在逐渐断裂。
一个人在马路上晃悠，没有人陪伴，也就没有负担。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好象与自己不是一个世界。那些公路上的白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站了这么久，它们的目光迎来了多少人，又送走了多少事。
摇摇头，不想太多了，越前龙马依旧是那个臭皮小孩，不二周助依然是那个变态的家伙！
就这么想，不用太在意，自己仍然可以在网球场上疯玩一天，依然可以抱着卡鲁宾和臭老头决斗。
至于那个人……不在意……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
越前觉得自己的脑袋好痛，身体很沉，还觉得很热，今天温度并不高啊。
这样迷迷糊糊的走进了一家蛋糕店，里面冷气很足，越前清醒了一些，还是奇怪自己今天居然会主动走如蛋糕店。
思考的时候看到了店家老板，竟然是菊丸前辈。
后来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好象是菊丸前辈问了自己很多关于自己和周助之间的问题，他很气愤，气愤的想打人，可是越前看到菊丸看自己时眼睛里明明是满满的心疼。最后一幕大概是自己不知怎么昏迷了，朦朦胧胧中听到菊丸大叫什么“哎呀！小不点你发烧了！”
发烧了，是么？谁会心疼？
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左腕不是很自由，大概是在打点滴，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一头酒红色的头发，然后是菊丸前辈那双明亮的眸子。可是这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与调皮，取而代之的是全部的心疼与牵挂。
“诶？小不点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医生！”
身影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看着窗外高大的白杨，听着蝉不知疲倦的声音，越前不知道这里面埋藏了多少绝望与心碎。身体不由自主的滑进被窝，越前像一个贪睡的孩子微笑的闭上了眼睛。意识逐渐不清晰，下着大雨的天气谁和谁在唱歌，下着大雪的世界中谁和谁相互偎依。曾经的年华早已在指缝中溜走，留下的只是一片苍白色的废墟。
听着被窝外面传来的医生离开的脚步声，越前突然感到一种孤独。被子外面的手被菊丸轻轻的放入里面，以免着凉。菊丸前辈顺势坐在床边，他用手缕着自己的头发，弄的有些痒。
菊丸的声音变的有些低沉，不知道是因为成熟到了一定程度还是怎么样，在这一年的末尾，越前听到那个活泼可爱仿佛永远也长不大的前辈对自己说：
“小不点，如果和不二在一起不快乐，那么就让我来照顾你吧。你知道么？我喜欢你，四年了……”
一阵风吹过，吹来了淡淡的花香，吹来了清脆的风铃声，吹走了一年的光阴。
无论如何，这一年终究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Part 4 第四年·落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