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合集》女娇

3、18.07.03

　　男人有些失望，少年出挑的眉眼被纱布遮住，挺鼻和薄唇也是极为好看，至少他很喜欢。

　　少年自然看不见男人有些失望的神情，至少配合地张口，然后咀嚼吞咽。

　　“你眼睛是怎么伤着的？”

　　少年驻足仔细想了想：“我只记得，失足从楼上摔下之后，再睁眼就看不见了。哥哥说，是视觉神经受了刺激，暂时性失明。”

　　甲板上海风徐徐，淡淡的咸味让长日窝在房间里的少年精神更好一些，远远听到海鸟的叫声变煞有其事地横起自己手臂，招呼说到：“来。”

　　男人两指压到少年手臂上，笑着问少年：“什么感觉。”

　　“这写飞禽好重。”少年说着手松开栏杆，要摸手臂上的海鸟。男人忙把两指收走，抬起之前还不忘用力压了压，装作海鸟起飞。

　　“野生的鸟儿总是怕生，定然是不让你摸的。”

　　少年会意点点头，在纱布下的半张脸露出写失落，缓缓放下手，迎着海风的方向往前走。

　　风吹动少年的短发，在他额前翻滚。

　　男人跟上，看着少年双手抬在胸前向前摸索着走，看着有些落寞孤单。

　　甲板上人很少，见到少年过去也礼让开，直到一人面前。那人拦住少年向前：“怎么出来也不加件衣服？”

　　说着脱下外套给少年披上，少年有些抗拒：“不冷。”

　　青年力道依旧柔和，附身去看少年的眼睛，准确说是少年眼前的纱布。

　　“可是好些了？”

　　“不劳你费心了。”

　　少年说罢，转身便要走。转得突然，撞上赶过来的男人，力道不小，男人被迫退几步站稳，少年揉了揉自己鼻尖。

　　扔下一句冷哼，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走。

　　青年抬手，又放下，只是拜托男人多费心。男人处于礼貌答应之后，少年几步回到船舱休息，门也锁了，男人门口问了几句，少年只说又想睡了，不让进。

　　到了换药时间，男子才强制进了屋子，桌上放着一个笼子，里面关了一只海鸟，还在扇动翅膀抱着一丝希望逃脱。

　　男子解开纱布，眼角有淡淡的泪痕。男子用棉花沾了清水帮着擦洗。

　　“小时候我哭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心疼自己，长大以后我难过是因为自有了难处然后对自己很失望。”男子边说边撩开少年的眼睑

　　吐气吹了一息

　　少年眸子里清凉，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因为人在阳光里会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在风雨里才想起自己已经长大。不过风雨里，已经无能为力而已。”

　　“在屠城之前，没有铁匠会顾虑到锻造的兵器不该高价卖出。”

　　“在灾难波及自己生命前，大部分人不会在意危险是否存在，他们活惯了看不见就没有的生活，掩耳盗铃一般。”

　　少年终于还是抿嘴笑了笑：“还是谢谢你。”

　　男子终于看到少年的笑，没有纱布遮挡，盲瞳里虽然没有神采，但眉眼间精致勾动绽放出的笑颜。

　　“你还小。用不着想这么多，时间还很长，等眼睛治好，世界斑驳美艳，山川秀丽，多好？”

　　男人尽全力说着，想要保持住少年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好看。

　　少年眨了眼，似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认真点了点头。男人说着各地见闻美景，心里却是觉得万象不及少年眉眼舒展。

　　似乎聊得有些久了。

　　少年扯了扯男人衣袖：“吃饭。”

　　男人一拍脑门，准备起身，再次被少年拉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