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捭阖》映千秋

8、陆

　　六-所谓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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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只需回答，想，或否？"
　　"想。但只怕汝做不到吧"
　　"非吾生之强者，却有之数术，尔亦如是。妄得天下之至，纵横兮天下哉，必有先者，术者，强者。"
　　"你要我如何？"
　　"认吾为尔师，入谷。"
　　卫庄没有回答，他抬眸，望着天上乌黑一片。暗蓝色眼眸中风起云涌。
　　"我要成为这世上最强之人！"
　　"我要成为这世间，最强之人。"盖聂回到草庐，看着空无一物的草席，垂眸淡淡道。一如既往听不出情绪的语调里，带出了几分桀骜。
　　他不够强，所以无法深入鬼谷，只能简居谷口；他不够强，所以连自己的未来的师弟都无法为其医治；他不够强，所以保护不好刚刚发誓要保护的孩子，甚至……把他弄丢了……
　　"聂儿，"他想起今早师父自己说过的话"你的师弟已经到谷，你有何看法？"
　　"无甚。师傅既说是我师弟，我自是要护着他些。"
　　"若为师说你的师弟身份会比你更尊贵，天分会比你更高，野心也会比你更大，你仍无甚看法吗？"
　　"那他也依旧是我的师弟。"
　　可现在，明明已经见到了他的师弟，可他竟然又一次把他弄丢了……明明向师傅承诺会护着师弟，可他现在连那个孩子在哪都不知道……他……果真无用…………

　　另一边，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一边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卫庄往回去，一边喃喃自语:"即使如此神思恍惚，也能凭借直觉，一分不差地往出谷的方向走，赵安，你果然给我送了个好徒儿。 "
　　又叹口气，看了看卫庄伤口里浸满了褐色的植物汁液，没有半分为他清洗伤口的意思，任由雨水冲在他身上。那植物枝叶也奇怪，别这么大的雨冲着，竟没有一滴流淌下来，仿佛琥珀色的固体一般。
　　"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有意为之？竟迷迷糊糊跑入了茔草堆里。虽然你自小被人喂食各种毒性猛烈的奇诡药草，身体有微弱抗毒效果，但毕竟身中百越秘毒，连我都不敢轻易尝试为你解毒。如今再中这茔草之毒，毒性渗进你的伤口里，虽不会像常人那般死去活来，也足够你难受几天了。"
　　"看来你这几天总该是不能也不敢再往鬼谷外跑了。为师也可以省省心，去找找我那大徒儿了。"

　　盖聂再见到卫庄的时候，已是十几日之后。师父告诉他，他的师弟已拜入纵横家，让他可以去迎迎他了。
　　盖聂当时愣了愣，因为自十几日前那个孩子在草庐中失踪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孩子，从时间上看那孩子应该就是自己的师弟没错，可听师父话中之意，倒像是自己当初认错了人。十几日以来，师傅没有再禁止自己深入鬼谷，他便一直在鬼谷暗无天日的风洞苦练，手中木剑折了又换，换了又折。说不清是否对那个孩子怀有担心或愧疚，只知道这几日剑法倒是突飞猛进。
　　他从来没有忤逆过师父的话，师父叫他去，他便就去了。

　　鬼谷谷口，寒风似往日一般凛冽，两侧高大的山岩上怪石嶙峋，使得谷口常年不见阳光，曾经的草庐就在谷口外不远处的一片向阳之地，这十几日，他倒是再也没有踏足过。
　　他看到，草庐的门口，背对着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狂风猎猎，掀起那个孩子蓝黑色的袍子，他好似混不在意，漫漫黄沙中，他微抬着头，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他一看的东西。
　　盖聂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沙石上清晰的映出一个又一个脚印，很快被狂风吹散。
　　面前的人终于动了，他半转过身，微微侧头，眼眸中清晰地映出盖聂的影子。疾风卷着黄沙，让人的神线很不清晰，他微侧着头，盖聂模糊地看到，他似乎是笑了。眉眼间邪气盎然。

　　"聂儿，他叫卫庄，你可以叫他小庄。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师弟，也是你最大的对手。"
　　"每一代鬼谷传人,都是世上的最强者。一个是纵，一个是横。从黎民百姓到公卿王侯。他们的生死成败，都在你们手中。"
　　"但是，你们中间，最终只有一个人会成功。而另一个人，将成为失败者。"
　　"胜利的人，纵横天下。代表鬼谷派，去改变天地的命运。"
　　师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两人身后。他的话没有说完，他还没有告诉二人失败者的下场，又或者，这个下场需要他们二人自己来决断。
　　对于他的话，那个叫卫庄的孩子看不出有什么反应。盖聂也没有动。
　　他们在等一个人先张口，等一个答案。此刻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这也是一种宿命。
　　——每一代谷子逃不过的宿命。

　　"………师哥。"

　　—— "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