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辅助查案觉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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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则书态度自然，反倒祁风晓吃了一惊。谁知道两天前才交心同游偶然交得的好友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在知县府上。
祁风晓与阙则书略略交谈才得知阙则书是到此地游玩，恰洹上府知府有令派下协助的。虽然名义上是协助，但实际上分明是来接手这个案子的。一是这种明显不简单的案子往往不是一个知州有能力查的，其次这种案子因为牵扯甚多，所以油水也少不了，上头的当然要仗职权行便宜事，先将处理权转到手。
了解了状况，祁风晓也没忘记亲娘的嘱托，出门替她买东西去了。
回来后刚进大门便听见下人禀道祁正和阙则书等人在议事厅谈论案子的细节与进展，祁风晓于是放了东西便过去了。
直到他落座，在场诸位几乎都未曾发觉，正在高谈阔论不亦乐乎。
祁风晓偏头看了看旁座的方篱，见到他正用手支了头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议论，搭着扶手的手旁放着一碟鲜花酥并一杯特供的白茶，食指指腹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瓷杯托圆润的边缘，眉尾挑起些许，嘴角似乎藏了一丝笑意，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挺开心。
厅中众人正在谈知县的公务转接，祁风晓听了会儿明白了原来是祁正把知县玩忽职守的事儿呈到了知府那儿，阙则书是来处理案子也是来着手知县调查的。
调查在今早已经完成，报告已经做好递上去了。地方不可一日无官，当务之急是交接了知县的事务。
阙则书本来坐在一旁也是同样的悠闲姿态，这时却把茶盏往几上一放，"咯"地一声轻响，那些同是从知府派下的人却闭了嘴没了声息。
阙则书道:"此事虽不大不小却不是此行目的，还麻烦祁大人讲讲案情吧。"
祁正于是便把案子简单讲了讲，阙则书听完后当即表示着手查办。
众人散后，阙则书很自然地朝祁风晓走来直到站定在他跟前。
未及祁风晓开口，阙则书便笑着道:"没想到啊祁兄，我道是这小小镇中竟会遇知音如此，原来是如此这般……"
祁风晓亦是一笑，回道:"我也吃惊于阙兄身份……当真是缘分不可言。"
他微微一顿，收敛下笑意，再拱手对阙则书道:"不过未有表明身份也是我的不对，还请阙兄莫怪。"
阙则书则是挥手大笑:"这样论咱们倒扯平——也别再阙兄祁兄地叫了，不妨直呼名称。"
祁风晓点头应好，于是他终于想起阙则书此行目的，开口问道有关事宜。阙则书也不瞒他——想瞒祁风晓也发现不了——把现阶段要事一一说了。
祁风晓正是少年抽条将要长成青年而撑起一方天地的年纪，仍未经什么大风大浪的心胸中满是欲见缝插针地办个什么事儿让人好刮目相看，亟待任何比自己年长的人的一句微薄赞好，于是他便自然而然地向阙则书提出同行协助。
阙则书略一思索发现带上这位知州公子倒也无伤大雅，于是便应下了——可谁又敢真让他做些什么呢。
次日，祁风晓同方篱讲了这件事便与阙则书出府去漫漫找寻蛛丝马迹的存在，一日奔波。
日暮归府，众人牵出府去的那几匹马已经累得几乎要吐血沫，祁风晓在和暖阳光下跑了一天，午时便已经开始怀疑是否大暑已至，汗簌簌如雨下，整日便驾着马奔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枯官道上，沐浴时才惊觉自己大髀内侧已经因为骑马被磨破皮了，有丝丝血丝洇出，早已失去知觉。
浴后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先是浑身一痛，听见从后脑勺顺沿着尾椎骨一路往下"噼里啪啦"的骨头响，响得百转千回荡气回肠，愣是奏了首似喜似悲的小曲，祁风晓当即头皮麻意顿起。
于是仰天幽幽一叹，目之所及却只是知县府里的盘莲缠蔓双鹭鸶的床帐，用料太过良心以致过长的布料层层叠叠地纠结成疙瘩团在一起，只觉愈发心塞。
从肺脏中游出的气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叹气声幽幽婉婉倒应上了骨头的响声，和谐完满。
一声敲门的叩声打断了祁风晓的陶醉演出，他用手捏了捏腰，要死不活地下了床去开门，门外是方篱。
方篱扫了眼祁风晓，认为祁少爷此番出去大有所获欣慰不已，开口就问:"感觉还行吧？"
祁风晓面对自己的先生，自然不能反驳，于是牵起嘴角微笑着道:"还行。不体验下也不知人间冷暖。"
方篱闻言大为满意，又问:"可有查出什么来？"
祁风晓回道:"也就查出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罢了，哪有什么大发现。"
方篱点头表示赞同，又道:"也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一查就查的出的，莫要操之过急……在外跑了一天也累了罢，好好休息。"
祁风晓点头应是，方篱转身正欲离开，又转头多问了一句:"可有伤到？"
祁风晓微怔，回神道:"被磨出了一点小伤何足挂齿，无碍。"
顿了脚步，方篱回过身来细细打量了这位祁少爷，身量如柳枝抽条般拔起，初见时的稚气娇矜已经被磨砺得几乎殆尽，少年人的光华意气随之显露，初显峥嵘。
他想到才发生的这宗看着就水深的案子以及帝都传来的隐隐不安的讯号，眯一眯眼，心里默默叹了一声:乱世出枭雄，酝酿了近百年的时代，天下英雄也该出于这辈。
祁风晓见他怔立不动便轻声开口唤道:"先生？"
方篱回神，道了声无妨，便转身离开。
次日祁风晓依旧与阙则书出外来回奔波求待寻得点儿蛛丝马迹。
阙则书找了仵作问结果，那仵作表情凝重:"这人全身都不见血，他左厥阴俞穴有淤痕，约莫黄豆粒大小，右厥阴俞穴有击打痕迹，应该是被人点触所致。这可棘手。"
谢过了仵作，他们到了曹兴说的短亭，见了那片树丛，翻找一通，遍地都是杂草泥沙，翻找工作枯燥机械，祁风晓不久便觉得视线所及都是一片茫茫草绿掺点儿土色。
阙则书倚在一旁树下若有所思，见此顺口把祁风晓叫来。
"黄豆大小的淤痕……你觉得会是什么？"
祁风晓思索会儿，道:"淤血的形成是血液在皮下凝结，那么这东西的击打面应该比黄豆要略小。"
阙则书点头表示赞同，又道:"是，我也这么想。他们找了半天什么异常都没发现说明此物要么被捡走了要么就地消失了，但尸体附近的草除了他自己没有被踏过的痕迹，曹兴也表示没敢上前，所以不会被人捡走。
"就地消失更不太可能，这样的天气在官道上也没道理拿个冰来杀人。那就只能是此物极为常见不算异常了。"
祁风晓点头:"此地除了花草便是树木，也没有折断的树枝，可以当作武器的也就只有石子了。"
阙则书换了站姿，又说:"用石子投掷隔衣点穴必是武功高强之人，定不屑于伏击行为，是人来了后才开始找凶器的。没有脚印就是蹲在树上了，捡了石子跃上树还没引起镖师怀疑可见此人身轻如燕且轻功极好。"
祁风晓略一思索问道:"那么这人大概是个身轻且本领高的人，这样的人不至于缺钱财，会来杀一个小小镖师应该是受人指使。洹州没有这样有能耐的人罢？"
阙则书沉默半晌，缓缓勾了唇角道:"洹州没有，洹上府都没有，可邻近的滂上府有啊。
"滂上府没有什么特别让人叫好的，唯独有一个让人津津乐道。
"当今天子血脉胞弟的封地可就在那儿呢，风晓你可还记得？"
"是，冀阳王。"
平地一声惊雷炸起，原本云淡风轻的天不知不觉间聚了泼墨的乌云，雷一声令下，倏地露出了满面的狰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4.辅助查案觉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