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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 ...

  •   颙昊慢悠悠地走进殿内,曾在此处被端木竑临幸的画面铺天盖地般袭来,使他脸色十分难看。
      翕疆巫女在旁,小心翼翼地问道:“阁主,你还好吗?”
      颙昊抬手示意她安静,自己仍然慢慢靠近躺在床上的端木竑,他如今意气不再,脸色灰白,短短半月已消瘦异常。屋内尚有血迹,许是方才天煞未处理干净。
      这时,端木竑的眼皮动了动,似有转醒迹象。颙昊已经挪步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来了。”甫一睁眼,端木竑看到了心中念想的人,还以为在梦中,语气十分温柔。
      其实一直以来,他对颙昊都算温柔,可惜颙昊非常厌恶这副模样,让他想起自己被压被骑甚至后来故意讨好的痛苦时光。他俯下身,掐住端木竑的脖子,说,“我来了,没想到吧,你也有今日。”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使端木竑清醒,他倏然大怒,哑着嗓子喊,“来人,来人!”
      颙昊不但不怕,反而哈哈一笑,“你叫啊,尽管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你!”端木竑脸色涨得通红,质问,“你对皇骑卫做了什么?”
      颙昊故意气他,“全杀了,”他摆弄了下姿态,身体后仰,张开双臂道,“宫里那些废物,通通都杀掉了。”话落,俯身轻抚他的脸颊,说,“以前你不是总叫我笑给你看吗?怎么样,如今我笑得可让陛下满意?”
      端木竑没回答,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动?”
      “啊,”颙昊似是刚想起这茬,指指身后的翕疆巫女,说,“忘了向陛下介绍了,她颇懂蛊术,方才已在陛下身上种下绝蛊,中蛊者四肢丧失知觉。”
      值夜的皇骑卫与宫人都丧命在颙昊手中,自己又受制于他,端木竑似放弃挣扎,如此反倒平静下来,看到了他脸上长长的一条疤痕,触目惊心,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不成想颙昊反手就是一个巴掌,说,“少给我在这里假惺惺!”
      端木竑正想说话,外头殿门忽地被打开,传来女人“呜呜呜”的声音,转眼间,温后就被丢到床边,她泪流不止,妆容全花,头发凌乱,模样十分可怜。
      天煞将人一丢,对颙昊说:“阁主,四名皇骑卫已制服。”
      颙昊点头,又见他立在那里不走,问,“还有何事?”
      天煞怕被迁怒,吱吱唔唔道:“温后寝殿有一密道,她的贴身宫女从那里逃出去了。”
      颙昊果然生气,一巴掌过去,“废物,还不快去追?!”却忘了他本来叮嘱他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天煞受翕疆巫女控制,怒不敢言,只好领命离开。
      温后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手脚却未受制,此刻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想与颙昊拼命。翕疆巫女挡在前面,笛音御虫,很快,一只睫毛长短的细虫爬上温后身体,通过她露在外面的肌肤钻入体内。温后本无察觉,直到身子忽然软下来,跌倒在地,才重新“呜呜呜”地叫起来。
      颙昊没管她,直接吩咐翕疆巫女,“你去把她的衣服给我剥了。”
      温后连忙露出惊恐之色,“呜呜呜”得更加大声频繁。
      颙昊伸出脚,抬起她的下巴,说,“你不是自认高贵,出生名门、才貌双全,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吗?”他蹲下身,拍拍她的脸颊,道:“就让其他人看看,原本高高在上的温后娘娘,如今衣不蔽体的模样。”
      讲到这里,端木竑看不下去,出声道:“你别动阿莱。”
      阿莱是温后的闺名,除去成婚之日,端木竑从未这般唤过她,闻言,温后亦是一顿,停止了“呜呜”叫。
      “阿莱?”颙昊“呸”了声,“你以前不是常跟我说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抽筋扒皮么,我如今帮你解决掉温氏的半壁江山,他们父女就没法再左右你的思想了,你不该感谢我?”
      论嘴皮功夫,端木竑从来不是颙昊的对手,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时间回到两日后,神医谷中,慕容绯听完风的陈述,问,“所以温后就被剥光示众了?”
      “这倒不至于,颙昊本来也是为了吓吓她,听说剩下肚兜和裹裤,和端木竑关在一起。”风想了想,说,“毕竟还要拿她对付温相,不能做的太过分。”
      “这样还不过分?”慕容绯道:“温后受到这般折辱,哪怕日后无事,也该自刎谢罪了。”
      即墨珩却说,“温芙莱这人,不可用世俗常规打量。”话落又道:“想必是仇隽还未抵达罗安,颙昊不敢轻举妄动,只叫李公公和太医传话休朝几日。”
      “正是如此。”
      慕容绯道:“没想到温后身边的宫女倒是机灵,逃跑时还知道带走端木遥。”
      端木遥是博罗太子,温后所出唯一。
      即墨珩道:“逃不了太远,他们胜在熟悉地形,却无武力傍身,说不定现在已经被天煞追上了。”
      即墨珩说得不错,密道有一处岔口便是东宫,香蕊带走端木遥后,返回密道往宫外逃去搬救兵,可两人都未吃过苦,平日又不健身强体,没过多久就跑不动了,正停在原地大喘休息,就被赶来的天煞追个正着。香蕊当场毙命,端木遥见状直接吓晕过去,被带回端木竑的寝殿,跟他父皇、母后关在一起。
      蓦地,慕容绯想起怀有身孕的郦婳瑶,开口问道:“洛盟主那边有什么消息?”
      风回,“颙昊之事一出,各大门派私下联手上天异门讨说法,花莲教离得不远,花梦菡过去挡了一阵,结果一部分人转去花莲教闹事,她只好回去教中。”
      慕容绯想起当初在总舵,那些人听到破天阁杀戮各自门人消息时,恨不得生吞颙昊的模样,皱眉道:“破天阁作恶多端,事出至今各派弟子寻仇无果,想必积怨已久,此番天异门恐遭灭门。”
      风亦有此担忧,不过,“冷姬槐已携门主令前往天异门。”
      “冷左使?”慕容绯默了默,当初在总舵议事堂,她与冷姬槐有过一面之缘,但因花梦菡出言戏弄,没好好打量,此刻倒是想不太起来她的样貌。
      即墨珩倒是对冷姬槐颇为放心的样子,没有再问。
      提到花莲教,风想起另外一件事,说,“前两天南宫芸走失,似乎途中遇到花莲教弟子,被带走了。”
      “九哥派人盯着南宫芸,她怎么会走失?”慕容绯不解。
      即墨珩接话,“南宫芸已失去记忆,不过路人尔,我们本来就打算让她凭自己心意过活,只要不接近罗安,去哪里都无妨。”
      这么说来,倒也是。
      听完近日消息,即墨珩不再理会他们,说,“芝城之事无伤大雅,我已让云返回谷中,”他倏然正色,对风下令,“风听令。”
      风下意识地单膝跪地,抱拳回复,“属下在。”
      “即刻带黑虎符下谷,传令黑骑军随时做好迎战准备。”
      风大惊,跪在地上,一时忘记回复。
      三百多年前,即墨家族隐退,带来了一批亲兵护卫,先祖骁勇善战,虽已远离朝堂,却甚喜精练兵马。如此延续至今,即墨黑骑军已有三千精兵,当然,其中小部分是即墨珩早年外出时,救来的孤儿。三百年间,黑骑军蛰伏于墨阴山勤加演练,从未想过会有问世的一天。风双手接过黑虎符,难掩心中激动,“属下定不辱使命。”
      望着风转瞬即逝的背影,慕容绯仍有些不在状态,“世态当真如此严峻?”
      即墨珩耐心说与她听,“天下分久必合,这是自然规律。你过来看,”他从书架上取下舆图,“赫尔位于摩洛与博罗之间,无论战场在何方,必会殃及战火。你再看,”他手指商阴,说,“商阴位于赫尔最南,若颙昊率人从罗安出发,或经郦家堡,或经商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选商阴。”
      这点,慕容绯能猜到,毕竟去郦家堡要走水路,而来商阴只需陆路即可,况且神医谷就在附近。
      言毕,即墨珩又说,“你再看当今三国局势:端木竑昏庸好色,如今受颙昊所制暂且不提;君天驰无功无过,性格放荡不羁,时常乔装游历,留国师代为处理朝政;夜湛煌专心国事,有勇有谋,且后宫祥和,最重要的是,他有一统三国的野心。
      博罗商人多于政客,两者地位一般无二,军事力量薄弱;赫尔没有等级之分,百官头衔名存实亡,多年来未被吞灭全靠地位独特,能人异士众多;独独摩洛,尊卑分明,官、商、民,各有一席之位,且宫家军常年操练不曾懈怠。”
      慕容绯问:“这么说来,当时你在书房看舆图,便是猜到会有这么一日?”
      即墨珩并不否认,“虽然早知如此,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慕容绯又问,“你当真觉得夜湛煌能一统三国?”
      即墨珩不置可否,“若我没有猜错,不久后,夜湛煌便会派使臣前来赫尔与博罗送劝降书。”
      “君天驰与端木竑会答应?”话落,改口道,“不对,该说,君天驰与颙昊会答应?”
      即墨珩回:“颙昊心情多变,实为难料,不过我猜他主战。至于君天驰,只要武林世家不向他施压,十有八九会同意。”
      慕容绯说:“虽说武林人士武艺高超,对付那些没有武功的士兵可以以一敌百,但摩洛几十万兵马,车轮战过来,势必寡不敌众。”
      即墨珩颔首,“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清楚,即便有一两个门派闹事,洛珈夜应该也制得住。”
      “国破家亡,又何谈江湖,当不会有人闹事。”
      这一点,慕容绯料错了,毕竟有许多人从未去过摩洛,对摩洛兵力更是毫不了解,当得知战争敲响而洛珈夜下令各派勿躁时,坐不住了。
      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事情还未发生,名门正派的弟子们浑然不知天下将乱,他们各个手持武器,齐聚天异门声讨,“交出颙昊!交出仇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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