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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

  •   来势突兀凶猛,几人俱是一怔,神色戒备地跃离座位,就差要动手时,看清来人正是仇隽,才放下戒备。他衣服上沾有干涸血渍,前额发丝垂落,呼吸急促,眼神乱窜。
      即墨绯离得最近,问,“仇门主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仇隽眼神逐渐聚焦,他上前一把抓起即墨绯就往外跃。即墨绯没有准备,惊呼一声,又怕掉下去,反手抓紧仇隽。即墨珩见状迅速起身追去,留下屋内的三个男人一脸莫名。
      这时,侯在门外的守卫,走进屋内,单膝跪地,告罪道:“九爷恕罪,小人拦不住仇门主。”
      司马九歌摆了摆手,沉声问:“怎么回事?”
      守卫回:“仇门主抱了一个血人过来,问属下你们在不在此,属下认识仇门主,见他神色焦急,便不敢耽搁地领他过来。”
      “血人?”
      守卫点头,“那人受伤极重,不能颠簸,我们中途先去了厢房。”
      司马九歌了然,挥退守卫,对辜诗魂和辛烨说,“怕是邵齐出了事,我们也去看看。”
      辜诗魂一时没反应过来邵齐是谁,路上司马九歌简单提了下,他才想起这桩桃色传闻。
      三人到的时候,即墨绯已经替邵齐切完脉,她抬起邵齐的头,喂他服下一颗安神丹,又重新将他放平。然后对仇隽说,“仇门主莫担心,虽说邵公子过来途中受到颠簸导致伤口裂开,但都是些不致命的皮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即可恢复。”
      仇隽却是心下大痛,恨恨说道:“他们将阿齐伤成这般模样,这个仇我迟早要报!”原本趾高气昂的一个人,如今眼眶发红,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床上的邵齐,语带不忍,“阿齐这张脸……”
      邵齐的左脸颊上有很长的一条刀疤,从顶部发梢延至下颚,因此那边脸上都是血,样子极为恐怖。饶是即墨绯见惯伤患,第一眼看到,也十分震惊,险些以为他已经死了。
      即墨绯叹了口气,手下动作不停,嘴上说,“脸上的刀伤太长,又拖了两日,伤口已有炎症,我需要先替他去除死肉再做缝合处理,一周后拆线,外敷祛疤美颜膏,内服药汤。”她停顿了下,继续道:“我也不能确定最后是否可以做到毫无痕迹,只能试试看。”
      这时候,她已经替邵齐擦净有血的半边,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将绽开的痕迹衬托得更为明显,仇隽见此差点冲出门去报仇,被司马九歌及时拦下。
      即墨绯先是莫名其妙被仇隽抓来,紧接着又看到一个血人躺在床上,脑子便有些懵,直到此刻才想起来,有点尴尬地说道:“我要回房取药箱。”
      即墨珩上前一步,递过去,“已经替你拿来了。”原来他刚才跟在他们后面,看到屋内的情形后放下心来,知晓必会用到药箱,便折回另一边厢房取来,所以进门比司马九歌他们还晚些。
      即墨绯一怔,随后笑说:“阿珩知我,”然后试探性问,“你来?”
      即墨珩睨了她一眼,没回话。即墨绯耸耸肩,道,“我随便说说。”话落,取出箱内银针,对仇隽说,“邵公子现在精神不济有些迷糊,但并不是没有知觉,一会我处理的时候,需要你帮我按住他。”
      闻言,仇隽立刻脱鞋上榻,蹲在邵齐另一侧,准备就绪。
      即墨绯见屋内几人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看了看他们,没说什么,自顾自开始对银针进行消毒,然后穿线、打结。做完这些,又取出小刀消毒,再走到床边。她先叮嘱邵齐,“邵公子,一会儿有点疼,你且忍一忍。”这话其实多余,因为邵齐现下并没力气折腾,但她习惯先告知病人,遂出此言。
      她看了眼仇隽,说:“我要开始了。”
      话音未收,小刀落下,迅速剔除疤痕外侧死肉,鲜血自伤口流出。她神色未变,将刀一放,拿起准备好的银针,开始缝合,动作之快,手法之巧,看得辛烨在旁连连称赞,又怕打扰,不敢说话。
      临近收尾,邵齐终究没忍住,浑身一震,还好仇隽反应极快,将他死死按住,即墨绯才没缝岔。
      结束后,即墨绯擦了一把脑门的汗,其他人也松了口气,尤其是仇隽,难掩心疼之色。她收起小刀和银针,拿棉布擦了擦,放回药箱,然后走到桌边开方子,交给仇隽,让他叮嘱邵齐一日三餐服下,并交代道,“一炷香后,用棉布沾酒将邵公子脸上的血渍擦净。”
      仇隽应承,下榻接过,行了个大礼,说,“多谢副谷主,这份恩情仇隽记在心里,等阿齐恢复后,听候差遣。”
      即墨绯不置可否,对他道,“这事不急,你不如抽空跟我们讲讲发生了什么。”
      仇隽看了一眼邵齐,说,“我们到旁边侧室说话。”
      几人移步侧室,侯在那里的小厮为他们奉茶,然后听令离开。仇隽缓缓道来:“事情要从三天前开始讲起。”他似是陷入回忆,握着茶杯,眼神飘得老远,“那日巳时左右,我抵达罗安,因为不知南宫府邸在何处,便打算询问路人。谁知刚下马,就有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撞到我身上,我心系阿齐便没理会。这时候,小男孩的母亲跟在后头小喘着跑来,向我致歉,然后塞过来一张纸条,说是刚才有人让她交给我。她想指给我看,转身才发现已经看不到那人身影。
      “既然对方刻意隐藏踪迹,我又没心思多问,便让那对母子离开了。等他们走后,打开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阿齐被困在罗安郊外的一处废弃庄子里,命悬一线。当时我没想太多,生怕错过任何可能,就按照纸上说的地址去找阿齐,但不认识路,走错了方向,幸好遇到一个猎户,询问之下才知道走岔了道。这一耽搁,找到庄子已过戌时,我急冲冲往里赶,果然在那里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阿齐。
      “他的脉息非常虚弱,随时可能丧命,我当下用门内药丹暂稳他的情况,然后出去找大夫。可惜庄内没有任何人,只好调头出庄另寻。好不容易将大夫带去,老头却说医术不精,治不了他脸上的伤,只能先止血,处理其它小伤口。如此,我们在庄内待了两日,等阿齐稍稍好转,我便带他过来寻副谷主,赶得着急,他的伤口有些裂开,我很担心,所以没解释就把副谷主带来厢房了。”讲到这里,他朝即墨绯抱拳致歉,表示并非故意而为。
      难怪身上伤口都处理过,独独半边脸颊没有擦拭、诊治。即墨绯解开心中疑惑,对他说了声“没关系”,又问,“庄内一个人都没有?”
      “一人没有。”
      辛烨挠挠脑袋,接话,“这事颇为古怪,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杀掉邵齐,还要给你送信?”
      仇隽回道,“原本担心阿齐,我没思虑太多,如今静下来,确实觉得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他仔细回忆片刻,继续道:“听大夫说那个庄子接连死过两户人家,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有‘闹鬼’的传闻,所以没人愿意住进去,这般闲置三年有余。我观其它房间确实灰尘极厚,院内皆是枯枝败叶,唯独阿齐所在院落干净整洁,尤其是他住的厢房更是一尘不染,应当时常有人打扫。”
      即墨绯问,“难道是救他的人,顺带收拾了房间?”话落又自我否认,“把人救出来没有及时就医,反而打扫卫生,这不合常理,难道是救人的那位寻大夫途中遇害了?”
      仇隽答,“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阿齐认识的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若是天异门的朋友,定会想方设法派人通知我。”话音未落,神色一变,“我今晚就将南宫老贼抓来,审审便知。”
      看他一副恨不得立马出门抓人的架势,司马九歌连忙阻止,“万万不可,此事颇有蹊跷,并非南宫锦所为。”
      “不是南宫老贼的人抓走的?”仇隽愣神,疑惑道,“当晚还有第二批人马前来?是谁?”
      “破天阁。”
      闻言,仇隽语带迁怒,“我就说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做事拖沓,若早点拿下南宫锦,又何来这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司马九歌没做解释,即墨绯在旁看不下去,但又有点理解仇隽的心情,耐下心跟他说,“南宫锦的关系网很复杂,他的事,武林盟暂时不会插手。”
      仇隽觉得烦躁,没心思听太多,他站起来,说,“我去看阿齐。”走到门口又一顿,回头,“无论你们有什么顾虑,我却不怕。他们将阿齐伤至此,往后只要天异门门人遇到南宫锦和破天阁的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他离开后,即墨绯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仇门主对邵公子用情这么深。”话落,眉头锁得更紧,“如今外患未解,又生内忧,真是一天好日子都不让人过了。”
      “颙昊与南宫锦二人,确实太过猖狂。”辜诗魂方才始终没有说话,弄清来龙去脉后才开口,他的神色也不太好,“我们不能总是这么被动。”讲到此处,他忽然收音,站起来,背过身留下句,“我出去一趟。”
      此处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他们也起身,一道离开。
      走到门口,即墨珩对司马九歌说,“我同小绯也出去一趟,晚间回来。”
      司马九歌心下了然,仍然没问,辛烨却好奇道,“你们是去城里么?”一副也要出去的样子。
      即墨绯说,“去看望故人。”
      言毕,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辛烨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对司马九歌说,“这两个人有问题。”
      司马九歌拍拍他的肩膀,回,“有这个闲工夫关心他们,不如想想接下去我们能做些什么。”
      说到正事,辛烨收起八卦神色,“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司马九歌看着远处天空,乌压压的云层正在往这边移动,大概会有一场降雨,天气更凉了。他沉默片刻,说:“他们对武林盟的动向太了解了。”
      不动南宫锦,是因为这段时间里,他已将武林盟中所有线人查出,避免打草惊蛇,只派人盯着,却没铲除。所以南宫锦能从总舵、分舵拿到的消息,他们都是提前知道的,不成想还是遇到诸多伏击,这就太不正常了。
      他收回视线,说,“我去给珈夜回信。”
      辛烨点头,“我去研究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两人分道而行。
      暴雨降临的时候,即墨绯跟即墨珩刚到云府,幸好他们走得快,不然避无可避。即墨绯看了看天空,道,“云府该改名叫雨府才是。”
      云寒脩刚好走出来迎他们,听到声音,笑回,“小绯脾气见长,连这落雨,都要怪到我头上。”
      即墨绯本欲反驳,又想到什么,神色一变,眨眨眼,“都是阿珩宠的,你羡慕啊。”
      云寒脩一噎。
      即墨珩刮了下她鼻子,说,“淘气。”然后看向云寒脩,“走吧,府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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