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无双》_白小汐

42、第42章

　　“我？”即墨绯不解反问，“我去做什么？”
　　辜诗魂还是没说话，司马九歌代为解释道：“是怕林乐蓉万一中蛊，到时候不肯配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即墨绯一想，觉得也有道理，她看向即墨珩，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回头说，“那就一起去吧。”
　　司马九歌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下苦涩，未表现出来，他转向即墨珩，问：“即墨谷主可要前去？”
　　其实由即墨珩陪辜诗魂前往最为妥当，但几人与他接触不深，不好贸然开口，故而转问即墨绯。
　　即墨珩颔首，“我同小绯一起。”
　　如此，司马九歌与辛烨留下等消息。即墨珩、即墨绯和辜诗魂三人前往宫中寻林乐蓉。这会儿刚刚雨过天晴，乌云散去露出清澈夜空，还有几颗星星。地面和屋顶上到处都是水渍，正好掩盖他们掠过的痕迹。
　　端木竑后宫三千，世家嫡女、乐坊舞女、童男童女俱全，但有名分的也就来自丞相温氏一族的温后，以及将军府的德妃。原本倒是有几个宠姬，后来不知怎么的，陆续都死了。有传言说是温后下的毒手，也有传言说是端木竑玩过火，真相不得而知。只是那之后，端木竑鲜少再封名分给伺候的女子，近五年来，“蓉妃”林乐蓉还是首获殊荣，实属罕见。
　　许是因为传闻太多，即墨绯一入宫墙便有种四周散发着奢.靡.淫.乱的感觉，不太舒服。好在司马九歌事先查到林乐蓉的宫殿，为他们节省不少时间。
　　不消片刻，“蓉华殿”的字样便出现在眼前，门外有两名士兵持长枪看守。三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落在屋顶上，没有马上进殿，而是分工观察四周部署。
　　里头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即墨绯听得不太真切，即墨珩朝她比了一个二，意思是只有两人。这时，辜诗魂也从旁边回来，摇摇头，表示没有其他人在附近。他们便绕到后方，猫腰从窗户跳入。
　　辜诗魂的动作很快，还没等伺候的丫鬟闻声转身，已将人打晕，置于地上。
　　林乐蓉吓一大跳，往后连退几步，见到他似是极为吃惊，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双手轻颤，泪水喷涌而出，怎么都止不住。
　　即墨绯与即墨珩慢一步进来，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丫鬟，又看回他们。
　　林乐蓉哭得浑身发抖，一抽一抽地，停不下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即墨绯看了一眼辜诗魂，无声道：你快说点什么。
　　辜诗魂对林乐蓉并没什么感情，无非是觉得她失踪有自己一半原因，加上林家频频传信，才过来一趟。此刻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也生怒意。看似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还有丫鬟服侍，但明显郁郁寡欢，十分不如意。他紧锁眉梢，沉声说道：“别哭了。”
　　林乐蓉见他语气不善，有点害怕，狠狠擦了两下眼泪，又平复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问：“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为你而来。”辜诗魂很快接话，随后问，“你怎么会入宫？”
　　听到“为你而来”时，林乐蓉的眼中有一瞬精光，又很快消逝。她茫然地摇头，回，“我不知道，等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
　　见状，即墨绯插话，“此地不是长聊之处，你先跟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林乐蓉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你们回去吧，陛下马上就要过来了，”讲到这里，她垂下眼眸，声音轻不可闻，喃喃道：“我，我走不掉了。”
　　即墨绯不解，正要发问，即墨珩低下头在她耳边细语，她一愣，很快闪身上前，拉住林乐蓉的手，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态度替她切脉。然后拧眉道，“你怀孕了？”
　　看脉象，已有二十多天，不可能是端木竑的。
　　闻言，林乐蓉的眼泪再次滑落，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不知道是谁的。”她反握住即墨绯的手，好似看到希望，仰着脖子追问，“你能不能帮我掩盖孩子的月份？”
　　“你想生下来？”即墨绯大惊，又问，“端木竑知道了吗？”
　　林乐蓉说，“就是因为陛下还不知道，”她顿了下，继续道：“我见过从后宫抬出去的尸体，好可怕，他们都死得太惨了。我，我还不想死……”
　　“那你还不跟我们离开？”即墨绯更加不能理解，不自觉地提高音调。
　　声音穿门而出。
　　外头传来守卫的声音，“蓉妃娘娘，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听响动，只要稍有不对，他们便会冲进来。
　　刹那间，辜诗魂移至门边，准备等人一进来就动手。
　　守卫的语气不算恭敬，林乐蓉也不介意，她看了眼辜诗魂，清清嗓子，回，“里头无碍，你们好生看守，过会儿陛下就要来了。”
　　守卫应是，持枪转身。
　　辜诗魂却没马上回来。
　　这会儿，林乐蓉也不要掩盖孩子月份了，伸手推即墨绯，又看向另外两人，说：“你们快走，陛下身边有一批死士，不好对付。”
　　他们自然是不惧死士的，但见她神色坚定，便决定先离开再议。即墨绯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交到她手上，说：“这东西，在太医为你把脉前一个时辰服下，会起作用。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你得做好‘早产’的准备。”
　　林乐蓉明白即墨绯的意思，她收下药瓶，连连道谢，最后又看了一眼辜诗魂，欲言又止。
　　这时，外头由远至近传来端木竑莅临的声音，他们不能继续逗留，便转身从窗户跃上屋顶，运起轻功往反方向离开。
　　重新抵达司马九歌的别院时，他和辛烨还未睡，两人坐在前厅，边品茶边下棋，见他们进来，停下手中动作，将棋盘移至一旁。
　　即墨绯想了一路也忍了一路，直到进屋才开口说，“林乐蓉明显对辜庄主有意，但不知遇到什么事，让她不愿离开皇宫。”
　　“她要留在那个吃人的地方？”辛烨诧异反问。
　　即墨绯点头，把宫中发生的事跟他们讲了遍，然后说，“林乐蓉入宫前的经历，还是需要查一查，或许跟她不愿离开有关。”讲到这里，她心中不忍，道：“不管是什么，她肯定遭遇过苦难，否则不至于连腹中之子是谁的都不知晓。”
　　几个男人没有她感触大，只是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司马九歌应道：“我稍后派人去查。”
　　辜诗魂也说，“我去信林家问问情况。”
　　如此，“我先回厢房休息。”即墨绯淋了一场雨本就有些累，又碰上林乐蓉的事，颇有些身心俱惫。
　　时辰不早，他们便在前厅分开。
　　即墨珩先回自己房间坐了会儿，又起身去看即墨绯，没成想耳力太好，老远就听到司马九歌在对她说话。
　　司马九歌刚吩咐完事情，有点不太放心即墨绯，想到她方才唤丫鬟送水沐浴，便猜测还没有睡。他漫步至客房，没有进屋，敲敲门将人唤出来，站在门口与她讲话。他柔声问道，“晚上回来后，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身体无恙？”
　　即墨绯笑回，“自然无恙，只是有点累。”
　　司马九歌知道她最近遇到很多事，睡不踏实，便抚慰道：“你安心睡，此处护卫虽少，但设有阵法，旁人进不来。”
　　即墨绯有点惊讶，反问，“这里有阵法？我怎么没有误踩？”
　　司马九歌微微一笑，答，“四周围墙处有，其它地方没有。”
　　“原来如此。”即墨绯了然，然后想到什么，问，“既然在罗安，你怎么不回司马府？”
　　“来回太麻烦，在这里也一样。”
　　即墨绯不再过问，道：“九哥也早点歇息。”
　　司马九歌颔首，与她道晚安。
　　即墨绯目送他离开后，才回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有个人在里面，吓了大跳，差点没叫出声。还好想起司马九歌刚刚的话，才定睛看了眼，然后嗔怪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司马九歌离开的时候。”答完，又将茶杯往前递了递，说，“给你泡了杯紫苏叶茶，趁热喝。”
　　即墨绯拿起杯子，吹了两下，将茶饮尽，擦擦嘴，笑回，“还是阿珩仔细。”
　　即墨珩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时，说：“天快亮了，去睡会儿。”
　　即墨绯点头。
　　翌日一早，用完膳，几人聚在议事堂。
　　司马九歌坐在正中央，理了理手中信件，对他们说，“清晨收到珈夜的回复，端木竑与君天驰私下达成协议，破例将赫尔林家五女林乐蓉封为‘蓉妃’，并答应时刻留意破天阁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便会截杀。另赔偿黄金十万两，用以重建马头村，抚恤死去村民。”
　　“一百零六条人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私下达成协议完事？”即墨绯不太爽快，但也无法，她说，“看来林乐蓉不愿离开皇宫，说不定与协议里的其它内容有关。”
　　司马九歌接话，“有很大可能是君天驰和端木竑联手对林家施压，以此威胁林乐蓉，让她乖乖留在宫内。”
　　辜诗魂确认道，“刚收到林家主传来的消息，说端木竑派出传旨的使臣还未到，但先遣人警告他们若不服从就会面临灭族危机，不确定君天驰知不知道此事。”
　　“太过分了，欺负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即墨绯有些生气，又问，“端木竑真派人留意破天阁动向了？”
　　“本来没有，”说话的是辛烨，他有点幸灾乐祸地解释，“但我们稍稍派人将颙昊就是从宫内逃出的慕容灏这个消息传到端木竑那里，他便有动作了。”
　　司马九歌神色却不似辛烨轻松，他感叹道：“端木竑对颙昊这么在意，不知算好事，还是坏事。”
　　即墨绯说，“这两个都不是好人，让他们先斗一会儿，给我们省点力。”
　　司马九歌回，“正是如此。”
　　蓦地，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还未说话，就有人砰地一脚踹开门，闯进来，大声喊道，“即墨谷主、副谷主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