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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章二十四:圣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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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撕下人皮面具后,露出了一张截然不同的脸。高眉骨高鼻梁,眼窝深陷,一对蓝绿色的眼睛,还有一头黄棕色的头发,一看就不是中原人的长相。
秦虚想起之前有人说过,这“欢意法驾”的圣主是一个异邦人,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明显就是个异邦人,而且还是“欢意法驾”的人,这么一想,这人的身份就很明显了。
“怎……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这时,吴涯子一只手捂着被撞到的脑袋,一只手揉搓着自己的膝盖手肘等地方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没想到你竟然是‘欢意法驾’的圣主,‘虺之镜’你早就得手了,今日伪装成车夫来此又有何目的”说着,秦虚四处看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这么一看,他才发现周围竟然一个行人都没有,看来这圣主很可能带人将这附近封起来了。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在承国的皇都如此肆无忌惮封路这种事情肯定需要很多人手,这么大的动静,朝廷的人会不知道
看着若有所思的秦虚,圣主笑着说:“别想了,我刚好在承国认识几位朝廷的朋友,这附近的路啊……我已经让他们带人封起来了。”
“你……就是‘欢意法迦’的圣主?”吴涯子看着不知从何处闪出来围在秦虚周围的三个人影,又看了看紧握着匕首的秦虚,知道这些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圣主冲着吴涯子点了点说:“没错,我就是圣主,抱歉,让吴神医受惊了。”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吴涯子看着一脸笑意,似乎平易近人的圣主,却并不觉得这会是个什么善茬。
他这些年来在外游荡,也见过不少像圣主这样的异邦人,大部分都是西域人、波斯人。多数都是到中原来经商的商人或者是舞娘之类的,除了舞娘外长相都比较普通,虽然会说中原话,却都多少带着些口音。这个圣主倒是相貌不俗,比吴涯子想象中要年轻的多,还说着一口如此流利又不带口音的中原话,又在中原这种对他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创立了“欢意法驾”这种教派,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嗯……其实我此次来呢,主要是想要请秦先生到我们的圣坛去坐坐。二位也都知道,现在‘虺之镜’在我们手上,但是对于这神器的用法,我教上下研究了许久,却始终不得要领,所以只好请秦先生相助了。”圣主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回到秦虚身上。
听完,吴涯子心中暗道一声“果然”,看这圣主的架势,恐怕是不把人带回去决不罢休。他衡量了一下敌我差距,看来这一趟圣坛,秦虚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吴涯子又一次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人无完人啊。
“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圣主是白来一趟了,家师虽然将铜镜给了我,却并未告诉过我该如何使用。诸位若是想知道铜镜的用法,只怕是得亲自去找我师父他老人家了……”说完,秦虚掂了掂手里的匕首。
吴涯子一听秦虚的回答,有些发傻,秦虚昨夜就已经受过内伤,右手的刀口估计这么一番折腾也早就裂开了。想起秦虚手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吴涯子都替他觉得疼,他倒也真能忍,若是放在自己身上估计早就疼晕了。
而对面呢?有一个实力可能在秦虚之上圣主,还有圣主的三个贴身护法,既然能做圣主的贴身护法,那武功定然也差不到哪去,三个加起来说不定比一个圣主还要强得多。在这种几乎是必输的情况下,难道秦虚还想要硬碰硬吗?
不知道为什么,吴涯子竟然隐隐觉得,若真是硬碰硬起来,秦虚未必会输!
圣主听出了秦虚话里的意思,让他们去找他师父,那不就是叫他们去死吗?当即,圣主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可还是硬撑着一脸的笑意说:“秦先生,莫要开玩笑了,秦老前辈怎么可能会只给你铜镜却不告诉你如何使用呢?那这所谓的上古神器岂不是就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铜烂铁”
“或许你说的没错,它就是一块毫无用处的废铜烂铁。”说着,秦虚突然身形一动,手中的匕首直冲面前护法的脖颈而去!
三位护法一看秦虚动手,立即拔出腰间的佩剑上去应战,始终将秦虚围在中间,轮流攻击,想要消耗秦虚的体力。秦虚看了他们的意图,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只好边接下三人的长剑,边找机会突围。
几番兵刃相接,秦虚本就有伤的右手一直在向外渗血,失去了原来的平稳,开始发抖。一旁观战的圣主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于是对着自己的护法大喊:“打他的右手!他的右手有伤!”
三位护法一听,互相眼神示意了一下,便集中力量朝着秦虚的右手攻击。秦虚躲闪不及,右手挨了几下,手中的匕首差点就被击飞,只好换到左手,勉强抵抗着三位护法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
吴涯子见状心中一凛,皱了皱眉,摸了摸腰间的暗囊,想着要不要扔几根银针当暗器,帮着秦虚解解围。更何况对面三个人围着秦虚,虽然打的比较焦灼,但是扔中的概率还是蛮大的。打定了主意,吴涯子偷偷从暗囊里摸出了针袋,朝着其中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护法连扔了几根银针,瞄的都是人身上的几处要穴。
银针细小,有没有什么声音,令人难以察觉,那位护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刺中了穴位,瞬间手脚麻痹,失去了支撑力,倒在了地上。秦虚抓住这个机会,虚晃了一招,一下子将另一个护法踢飞,一个闪身直接闪到了圣主身前!秦虚身形一顿,手中匕首对着圣主虚晃一下,故意引剩下的那个护法挥剑而来,随即迅速转到圣主身后!圣主以为秦虚要攻击他,条件反射伸手一挡,没有注意到秦虚身后紧随而来的护法!幸亏护法意识到不对,及时收力,不然只怕圣主是要血溅当场!而秦虚借着这极短的反应时间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一把塞进了圣主的嘴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圣主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只剩下心中的一阵惊骇。
三位护法一看圣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吃了亏,当即便真的动了怒,带着浓烈的杀气直冲秦虚而去!
对此,秦虚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要是想让你们的圣主被我这蛊虫里里外外吃个干净,你们就尽管杀了我吧。”
三位护法一听,事关圣主的生死,也不敢马虎,当即就停下了脚步,身上的杀气却丝毫未减。
“蛊虫!你竟然喂我吃蛊虫呕——”圣主一听到是蛊虫,随即感到一阵恶心,急忙扣嗓子眼,想要把蛊虫吐出来。
吴涯子看着被喂了蛊虫忙着呕吐的圣主,想象了一下蛊虫的样子,心里也一阵恶心,顿时觉得圣主有些可怜。同时又想起自己之前喝的那杯水……嗯……他也有些心疼自己……虽然自己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是这件事……他可能真的要记一辈子……
秦虚对着吴涯子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随后收起匕首,看着呕吐不止的圣主说:“别白费力气了,若是蛊虫这么容易就能被你吐出来,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用它了。”
“秦虚!要是小圣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定要你跟吴涯子偿命!就算你们逃了,我们也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其中一位护法咬牙切齿的对秦虚大喊,听声音竟是个女子。
吴涯子一听,当即便翻了个白眼说:“给你们圣主下蛊明明是这位秦先生,你们怎么还要杀我呢?我只是个行医的大夫啊,连你们圣主的头发丝都没碰过啊!”
“哼!要不是你扔来的银针,小圣主怎么可能会有被下蛊的机会!”那个被吴涯子银针射中的护法愤恨的说了一句,听声音竟也是个女子。
这圣主的三位护法难道都是女子那这“欢意法驾”的名头倒也真是名不虚传!
“……你……你给我解蛊的条件是什么?说吧!”圣主吐完后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却不得不认栽。
秦虚点了点头,背着手说:“很简单,你,留下,她们,消失,剩下的……以后再说。”
圣主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刚想骂他一句,可随即一想,自己的小命还握在别人手里呢,只好忍气吞声的说了一句:“……好!”
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三位护法,三位护法心有不甘,一开始不想走,可毕竟是圣主的命令,她们只好乖乖离开。
看着三位护法走远了,秦虚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圣主,说:“那么圣主,请吧。”
吴涯子一看原本稳占上风的圣主蔫了,三位护法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不禁说了一句:“秦兄好手段!”
之后,吴涯子安稳的坐进了马车,而圣主在秦虚目光的逼视(以及蛊虫的恐吓)下,不得不重新做起了车夫,乖乖驾驶着马车送吴涯子进宫。圣主心中一阵崩溃,他堂堂“欢意法驾”的圣主,教徒无数,谁见了他不得毕恭毕敬,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自己假装车夫给别人赶车是一回事,被别人逼着赶车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
马车里,吴涯子想起了之前那三个护法说的话,她们好像叫这个人“小圣主”?难道真正的圣主另有其人?果然圣主还是不放心自己亲自离开圣坛的吧?
一段时间后,马车顺利的到达了皇宫,一路上再没有碰到过任何的意外。吴涯子估摸着应该是那三位护法担心这个“小圣主”的安危,亲自带人拦下了周围伺机而动的杀手吧。他觉得这三位护法不可能乖乖回圣坛,应该就躲在周围某个地方,一旦这个“小圣主”出现什么危险就会立即出现。
看着不远处的宫门,吴涯子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想好了入宫的理由。
守门的禁卫军一看是吴涯子,还不等吴涯子开口说话,就先冲着吴涯子行了个礼,然后进宫禀告承皇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赶了出来,对着吴涯子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说:“哟,吴神医啊,这来得早可不如来得巧,正好圣上在早朝上刚提起您跟这位秦先生,没想到您二位就来了,快请吧!”
“那就劳烦公公带路了,请。”吴涯子也对着公公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