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章二十三:一念生死 ...
-
看着越来越近的秦虚,吴涯子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念头,但是,他能跑多远呢?只怕刚一抬腿就会被秦虚随手射来的淬毒暗器射中吧?或者是他的那条小蛇飞快的跳到自己身上,一口下去,他就会毒发而亡。
想到这里,他已经想到了无数种自己可能的死法,甚至连遗言都想好了。这么一来,他也就没那么怕了,似乎冷静了下来,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这时他才发现,秦虚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脚步踉跄,一只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用一块儿破布包着,还在向外渗血,滴在了地上几滴。他的面具与衣服上同样满是血迹,还有不少划痕,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吴涯子有些奇怪,看秦虚这样子明显是跟什么人有过激烈的打斗,而且对方应该还实力不俗,竟然能将他伤至如此地步。
难道是暗杀除了他之外另一个目标造成的?毕竟当时秦虚拿走了两张暗杀令。
“扑通——”
秦虚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还是实在支撑不住了,一下子趴倒在地上。
吴涯子看他都这么一副样子了,估计也伤不到自己了,于是下意识的就去扶他。秦虚借着吴涯子的力爬了起来,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里的淤血,还没等吴涯子开口,秦虚就率先对吴涯子说:“……有人要杀你,派了不少人埋伏在府外不远处,待会儿天一亮我就送你进宫,你一定要想办法留在宫里,只有在宫里你才能保住性命!”
吴涯子一听一下子就傻了,秦虚不是接了自己的暗杀令吗?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个圈套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有……有人要杀我又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好不好?”吴涯子闻着秦虚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儿,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现在是什么时辰”秦虚摸了摸面具上的血迹,想要擦掉上面的血,却把面具摸成了一个大花脸。
“我想想……应该是……寅时,怎么了?”
“……那还有些时间,我就长话短说,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等天亮进宫的路上你再问。你先随我回屋吧,这里说话不方便。”说完,秦虚又咳了几声,看着吴涯子点头答应了,才带着他到了自己的房间。
秦虚回屋第一件事,就是端了一盆水来,用沾了水的毛巾擦拭脸上的面具。随后又脱了身上沾满血迹破破烂烂衣服,擦拭自己身上的血。擦了几下,吴涯子看秦虚受了伤的右手一直在抖,而且还在渗血,觉得伤的应该不轻,于是急忙跑回自己房间拿来了自己的之前因为睡觉而摘了下来的贴身医袋。
看着秦虚手上这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吴涯子都替他觉得疼,一遍给他包扎一边问他:“你身上其他地方都只是皮肉伤,怎么偏偏这么重要的右手上的这道伤口却这么深我记得……你不是会一种刀剑不入的法术吗?叫什么……金光咒”
秦虚看着手上的伤口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说:“……我遇到了两拨人,第一拨是冲着我来的,是‘玄虚门’的人,那人自称是‘玄虚门’玄虚子座下二弟子松月。他手里有一柄同体漆黑的长剑,竟然能完全视我的‘金光咒’于无物,我没有想到世上还会有这种东西,反应迟了一些,就挨了这一下。”
“怪不得……你要再反应迟那么一点,这手可就保不住了……没想到‘玄虚门’竟然舍得让松月下山……不过你打伤了‘玄虚门’的那几名弟子,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了他们的面子,只怕你就算挨了他这么一下,此事也还没完,那松月肯定还会找你的。”吴涯子歪头看了一眼秦虚背后的掌印,接着说:“你背后这一掌也是他打的吧?你挨了松月这么一掌竟然只是受了些内伤,却没有丧命,足以见得你比他弱不了多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真的是秦仇的亲传弟子吗?”
听完这话,秦虚略带深意的目光直视着吴涯子的双眼,盯的吴涯子心里有些发毛,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刚才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说出来的这几句话……
“其实我知道,之前你跟苍天虬一直在跟踪我,还躲在窗外偷听我们的谈话。也知道你们已经发现我是‘蛇窟’的杀手这件事了,之前你看到我胸前的蛇形纹身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起疑了吧?”
吴涯子听着秦虚说出来的话,越听越是心惊,暗骂苍天虬不靠谱,看来他那什么隐蔽身形的法术根本就没用!
“我……”
吴涯子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这令人心惊肉跳的气氛,秦虚却打断了他:“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一直都不信任我,这很正常。对我来水也无所谓,毕竟这也算是我自找的,关于我的事情,我一直都希望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到时候也就不会受到牵连……但是……吴涯子,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相信我……等你进宫后,务必要想办法留在宫中,因为想要杀你的人不光只给‘蛇窟’下了暗杀令,现在几乎所有皇都的杀手都想拿你的人头去换那八千两赏银!而江湖中所有的杀手组织都与朝廷达成过一个暗中的协定,那就是不能暗杀皇宫里的人,以及朝廷六品以上的官员,所以你只有待在宫里才是安全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想要那八千两赏银吗?”吴涯子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秦虚,心中十分不解。
“因为……你是吴念啊……”秦虚的声音近乎叹息。
吴涯子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虚,还抓着秦虚手上纱布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你到底是谁!”吴涯子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手掌传来的刺痛令秦虚一阵皱眉,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于是深吸了口气对吴涯子说:“……是我失言了……本不应该说出来的……你就忘了吧……等你进了宫,就当是从来都没见过我这个人,而今夜发生的事也只不过是你做的一个噩梦而已……”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秦仇是你杀的对不对?生死契也根本就是你编出来的对不对?还有……虺之镜!虺之镜也根本就是假的对不对?怪不得当时你那么轻易的就将虺之镜扔给了我!怪不得现在虺之镜被‘欢意法迦’抢走了那么久你却一直无动于衷!”吴涯子一股脑的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积下的所有怀疑都说了出来,越说情绪越是激动。
秦虚套上外衣,看着依旧情绪激动的吴涯子,陷入了沉默。良久,天都亮了,吴涯子的心绪也平复了下来,秦虚才再度开口说:“你问的这些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或许以后有一天你会知道,也或许,这些问题的答案会跟我一起入土。”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你……你要……你要杀澹台杳珞对不对!” 听着秦虚这句话,吴涯子又联想到了之前在茶馆遇到澹台杳珞时秦虚对他表露出的杀意,似乎猜出了秦虚想要做什么。
秦虚没有回答他,看了看窗外已经一片大亮,只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该走了。”之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房间……
现在已经是辰时了,街上的商贩早就已经开始出摊了。吴涯子坐在进宫的马车上,听着商贩的叫卖声想着今天早上的事情,心里一阵烦躁。看着晃动的车帘,吴涯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思考着进宫的理由。
车帘外,是驾驶马车的车夫,旁边坐着捂得严严实实的秦虚。此时的秦虚坐在车夫身旁,双目微闭,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实则马车周围所有人的一言一行皆在他的注意之中。
由于急着送吴涯子进宫,所以他们并没有特意隐藏行踪,此时一直在关注吴涯子行踪的人应该已经猜到他们的行进路线与目的地了。这些人都不傻,应该十分清楚,一旦吴涯子进了宫,那么想要杀了他去换那八千两的赏金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在进宫的这一路,可以说就是吴涯子的一道鬼门关,过了这一关,他就保住了自己的脑袋。若是过不了这一关,那么他就成了别人手中的八千两白银。
不过鉴于现在是光天化日,又是在天子脚下,所以这些杀手动起手来应该会有所忌讳。而这些忌讳就大大提高了吴涯子活命的几率,如果路上能正巧碰到一些同要进宫上早朝的官员,那吴涯子这条命应该就能稳稳的保住了。
马车行驶的飞快,眼看着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四周竟然一直都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秦虚缓缓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旁边的车夫,车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边赶马一边开口问他:“怎么了?我走错路了吗?”
秦虚没有回答他,手却从腰间摸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匕首在他手间一转,便径直朝着车夫的脖子刺去!车夫见状大惊失色,猛地把身子向后一躺,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是秦虚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手腕一扭,手中的匕首再次直刺车夫的面门!
“你疯了?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我一个车夫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车夫猛地一拉缰绳,车身一阵剧烈晃动,秦虚身形不稳,再加上车夫歪头一躲,匕首一下子扎在了车板上!
车夫看着扎进去了一大半的匕首,咽了咽口水,一阵后怕,这要是被扎中了,脖子还不得直接断了这秦虚下手也太狠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好心好意驾车带你们去皇宫,你这人竟然要杀我还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了?”车夫直接翻身跳下马车,对着秦虚不满的大喊着。
“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车夫,我认得你的声音,你的脸,应该是戴着人皮面具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从我和鹰九手中抢走了‘虺之镜’的那个人。”秦虚一把拔出插在了木板上的匕首,在衣袖上擦了几下,也跳下了马车。
“哟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就说了这便宜的人皮面具不靠谱,唉……你这记性倒是好的很,这么多天了,竟然还能记着我的声音,厉害厉害。”车夫被识破了身份,却并不生气,笑着撕下了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