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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章二十五:屋漏偏逢连夜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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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虚听到承皇在早朝上提到了他们,又看到这传话的太监面带喜色,已经大致猜到了承皇叫他们去是要做什么。看来之前抓到那个人已经全招了,现在叫他们去大殿,应该是要兑现之前承诺过的血舍利了。
看着吴涯子和秦虚二人进了宫门,圣主本来也想跟进去,却被守门的禁军拦了下来。于是他只好烦躁的挠了挠头,找个就近的茶摊坐下了下来,一边琢磨着自己身上蛊虫的解决之法,一边喝茶听对桌的人讲故事打发时间。
另一边,吴涯子与秦虚已经在大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大殿内,二人行过礼后站在大殿内等着承皇发话。吴涯子看着分外安静,偶有窃窃私语声的大殿,再加上殿内诸位官员投来的目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秦虚,却发现秦虚正用带着一丝杀意的目光注视着远处的澹台杳珞,而等到澹台杳珞与其身旁的官员耳语完毕一起看过来时,秦虚的目光又瞬间杀意全无,转向了别处。
“诸位爱卿,这二位便是朕之前跟你们提起过的,我承国皇后的救命恩人,并且还是他们亲自抓住了当初给皇后下蛊之人。想必这二位的名号爱卿们应该都听说过,一位是‘天下第一隐术师’秦仇的亲传弟子秦虚,一位是当今的‘济世神医’吴神医,吴涯子。”承皇坐在大殿最高端的龙椅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殿下的众人,缓缓说道。
“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二位既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我承国的恩人,如此大恩承国定不会亏待二位。”离承皇最近的左相作势就要冲着二人行礼。
吴涯子见状急忙走过去拦了下来:“使不得!吴某人一介草民,怎担得左相此等大礼”
“二位既是承国的恩人,而我又是承国的臣子,所以自然也就是我的恩人,有何使不得”左相笑着摸了一把下巴上花白的胡子。
“左相这可就折煞我们了。”吴涯子客套道。
“就在昨夜,那名犯人终于松了口,说出了自己的东家。众爱卿应该也已经发现了,朝中少了几位大臣,现在……他们已经在死牢里了,毕竟谋害皇后此种行径,其罪当诛,这些人……死有余辜。”承皇微眯双眸,皇家的威严霸气尽显无余,殿下众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圣上,按照承国律法,谋害皇后、太后、亦或是太皇太后,罪同弑君,其罪,当株连九族。”左相不疾不徐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后脊生凉。
“好,既然如此,就按照律法来办,死牢里的人革除官职,抄其家产,株连九族!此事……就交由左相来亲自监督执行!”承皇冲着左相点了点头。
“皇上圣明,微臣领命。”
革官、抄家、株连九族,这是新皇登基以来,行使过的最重的刑法,可见这次承皇对此事有多恼怒。就连当初妄图夺取新皇太子之位的人等,都仅仅只是处决了相关的人,然后将其他人发配了边疆。
“说完了罚,现在就该说赏了……来人,将血舍利拿来!”
承皇话音未落,大太监就用玉盘托着一只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麒麟的锦盒快步走上了大殿。
“这血舍利,乃是凶煞之物,遂特地用绣有麒麟的锦盒盛装,用以压制它的煞气。”大太监尖声介绍道。
看着承皇点了点头,大太监这才端着玉盘来到秦虚身前:“秦先生,您收好。”
“谢圣上。”秦虚行礼谢过承皇后,将锦盒收进了衣袖中的暗袋里。
“另外,如今太医院院使之职一直无人能担,朕觉得二位能力超群,可有意愿就此留在宫中担任此职”
“微臣觉得不妥。”承皇话音刚落,还不等他们回答,就有人对此表示了不满。
“嗯右相觉得有何不妥之处”承皇对于右相质疑自己的决定有些不满。
“秦虚与吴涯子二人虽然能力超群,但却是江湖人士,突然担任太医院院使之职,恐有欠妥之处,还请圣上三思。”右相拱手解释道。
“圣上,我觉得右相的话不无道理,关于这位秦虚,秦先生……最近江湖中有些风言风语,不知圣上可曾听说没有”澹台杳珞突然向前一步站了出来。
承皇看了秦虚一眼,见秦虚没什么表示,就点了点头对澹台杳珞说:“姑且说来听听。”
澹台杳珞又向前走了几步,边走边说:“最近江湖盛传,秦虚为了争夺‘虺之镜’不惜暗害了自己的师父秦仇,不知……秦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吴涯子一听,顿时心里直打鼓,这澹台杳珞不想要命了是不是本来这秦虚就想着要怎么杀了他,他竟然自己就往刀尖儿上撞!还说这种要命的话!吴涯子咽了咽口水,偷偷瞥了秦虚一眼,心中暗自祈祷着秦虚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要在朝堂上跟澹台杳珞打起来!
“ 澹台小将军说笑了,此事纯属子虚乌有,那‘虺之镜’乃是家师临走前给我的,之前连我都不知道家师身怀此物,又何来为了争夺‘虺之镜’不惜弑师一说我们‘隐术师’规矩森严,弑师可是一项重罪,这种罪名可不能乱按。”秦虚表面上看起来心平气和,实则背在身后的双拳紧握,抑制不住地颤抖。
澹台杳珞看秦虚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露出了一个略带深意的笑容:“也是,毕竟只是江湖上的风言风语,不信也罢。”
这时,刚才的那个大太监再次匆匆进了大殿,在承皇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承皇随即点了点头,起身笑着对殿下的众官员道:“朕刚才听闻一个消息,玄虚门玄虚子的二弟子松月前来承国看望师兄,也就是我承国国师栖风,现在二位正在大殿外等候,众爱卿可愿随朕前去迎接”
诸位大臣刚想接话,殿外却传来了一个声音:“不必劳烦了,圣上贵为一国之君,我二人一个是臣子,一个是江湖粗人,怎好劳驾圣上亲自迎接”
吴涯子摸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心中暗骂了几句,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了一个往刀尖儿上撞的澹台杳珞不算完,竟然还来了两个煞星!这下好!一个是秦虚想杀的人,一个是想杀秦虚的人,全凑一块儿了!早知道他今天就不应该进这宫门!这刺激度比起被杀手追杀只怕也差不了多少!
栖风与松月二人慢步走了进来,众人顿时觉得大殿内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这二人简直就像是两颗散发着夺目光芒的明珠。单看这不俗的外貌与出尘的气质,也是万中无一,看着他们众人立即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人终其一生都想要上山修仙。
有人曾这么形容这两位玄虚门的弟子:凤栖梧桐龙乘风,青松明月天下宁。
原因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外貌,更是因为他们实打实的本领。无论是厉鬼还是恶妖,仅仅只是听到他们二人的名字,都要抖上三抖,颤上三颤。在玄虚山拜入玄虚子门下的这些年里,他们不知除掉了多少妖魔鬼怪,得到了无数百姓的敬仰与称颂。
“参见承皇。”栖风与松月对着承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给足了承皇面子。
“二位快快请起,不必如此拘礼。”承皇摆了摆手,虚扶了一把栖风,二人站了起来。
“承皇客气了,此次突然来访,如有打扰的地方,还请承皇莫要怪罪才是。”松月拱手温和一笑。
“不碍事,松月修士造访承国,乃是我承国之幸事才对。此次来承国,松月修士可是来看望栖风国师的”说着,承皇坐回了龙椅上。
“是的,此次我前来承国主要就是为了来看望一下师兄,毕竟师兄下山也好几年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忙于修炼,现在终于出关了,便想着来探望一番。不过……”松月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怎么了?松月修士有何事不方便说吗?”承皇挑眉看着欲言又止的松月,有些疑惑。
“……唉……此事说来惭愧……与我同行的几位同门师弟,前些日子游山玩水的时候遇上了一只蛇妖,本想顺手除了那蛇妖让周围的村民免受其害,可不成想,半路竟杀出来一个黑衣人,不仅救走了蛇妖,还打伤了我那几个师弟。我那几个师弟学艺不精,被人打伤到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那黑衣人竟然也来了承国皇都,我不放心承皇您的安危,便急忙让师兄带我进了宫。”说完,松月的目光扫视过人群,最终定在秦虚身上。
“哦竟有这种事不知松月修士可找到了此人”承皇一听顿时感兴趣起来。
“我的师弟告诉过我那人的样貌,说那人一身黑衣,还戴着一直木头做成的面具。昨夜,我又寻着妖气找到了那人,并与他交过手,因为急着脱身,实打实地挨了我一掌,又被我的‘无刃’所伤。没想到他竟还没死,逃到了宫里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意欲何为!”说完,松月双手后背,对秦虚怒目而视。
不管是松月的话里,还是他的动作,都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大家都不是傻子,纷纷看向秦虚,等着秦虚的答复。
秦虚自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微眯双眸看了一眼松月背后背着的那把黑剑,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右手,随即毫不畏惧地看着松月缓缓说道:“第一,他不是蛇妖,而是这世间极有可能仅剩的一条黑蛟。第二,他修行的这几百年来从未伤人,且他所在的镇子在他的保护下百年来平安无事,百姓对其的爱戴之意有目共睹。第三,我来皇宫的目的仅有一个,拿我应得的东西而已。”
承皇也点了点头说:“不错,今天是朕让秦虚进的宫,也确实是兑现之前承诺过的血舍利。”
“血舍利”松月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皱眉,思考着这是个什么东西。
“舍利本是高僧圆寂所化,其中藏有高僧一生的修为法力,本是应被寺庙供奉的圣物。而血舍利乃是破了杀戒的僧人死后所化,杀伐之气与煞气浓重,乃是邪物,凡人若是接触血舍利轻则被煞气所伤,重则煞气入体继而入脑,最终沦为只知杀戮的妖物。这装着血舍利的锦盒由雷劈木所制,蕴有天雷之力,包裹木盒的盒面绣有麒麟镇压,另有我的法咒加持,才能一直安然存放于国库中。不知这位秦虚,秦先生,你要如此凶煞之物,意欲何为”一直沉默的栖风国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