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青》枫茂

2、第 2 章

　　“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金丰不悦的说，把刚进屋的笑可吓了一跳：“少爷，你不在你房间，怎么在小的这里？”
　　“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你快到我屋里，扮我在床上，我们现在就换衣服。”金丰边说边脱衣服，见笑可不动，急道：“你还不快些！”
　　“少爷又要去柳绵那里？”笑可沉着脸问。
　　金丰看出他的不高兴，忙陪笑道：“好笑可，你就帮帮我，也就你能帮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说，我知道柳绵是为了钱，我也就是逢场作戏的，你看，我好长时间没见着她了......”
　　“少爷想女人，娶一个进门就是了。”笑可冷冷的说。
　　金丰叹气：“师父不会同意的。”
　　“那你就找老爷，这么偷偷摸摸索的，成什么样子。”笑可仍板着脸。
　　“爹就更不会让我娶柳棉的。”
　　“少爷难道非柳绵不娶？”
　　金丰瞪着笑可：“你又质问我，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笑可仍冷冷的说：“少爷自见了柳绵之后，便魂不守舍，功夫也不好好练了，隔三岔五的跑出去，钱也花了不少......”
　　“我爹有的是钱，用不着你替他省。”金丰有些恼了，冷冷的说。
　　“少爷，你怎么对得起方前辈对你的一番栽培？”笑可不为所动，继续说。
　　金丰沉默片刻，叹息到：“笑可，你没有喜欢上一个人，不知道那种滋味。”
　　笑可心中浮起觉儿的倩影。
　　“笑可，你知道吗？如果我不去，她床上躺的就是别的男人。”金丰可怜兮兮的说。
　　“你去了，明天她床上躺的仍是别的男人。”笑可无情的说。
　　“我管不了那么多。”金丰固执起来，又道：“笑可，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一定会去了，师父如果发现了，我就和他坦白好了，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笑可怔了一怔，苦笑：“少爷，我帮你就是。”

　　笑可躺在床上，暗暗祈祷今天晚上不要有事才好。又想起觉儿，心中充满了怜惜，美丽而又柔弱的觉儿，她多需要有人爱护啊，可是自己却是一个下人，无法帮她太多。想着，心中便有些悲凉。
　　还有暖儿，多么开朗，如果觉儿也这么开朗就好了。

　　正胡思乱想，一个工作者的声音在窗外响起：“丰儿，你睡了吗？出来一下吧。”

　　“是方前辈。”笑可心里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忙含糊应了一声。

　　方玉成仍是一身半旧的灰布衫，拄着拐，一头散乱的白发，昏暗的月光下，仿佛鬼魅般。但笑可却在心中一叹：“方前辈衰弱得太快了。”

　　是的，自从三年前方玉成中毒，虽经金华凌请名医诊治保住了性命，一身功力却就此废了，只剩下一副衰败的身躯。为报答金华凌，他收了金丰为徒，希望金丰能继续自己的衣钵。金家三子一女，长子金云，科举高中，在外为官，次子金多，帮父亲经营着金家的商铺，已俨然有领袖商界的势头，三女金凤已嫁，金丰是家里的小儿子，自小便娇生惯养，品行尚算正派，人也聪明，却吃不了太多苦，在学武这件事上，对父亲，是能应付就应付，对师父，是尊敬中带着同情，对功夫，从来没用心过。好在他极聪明，方玉成目前尚算满意。

　　方玉成见笑可走了出来，努力看了几眼，自己也暗叹：“我这眼孔花了，这么近的距离，竟然看不清面目。”
　　笑可犹豫着不敢太靠近，听方玉成说：“丰儿，你怎么又这么没精打彩的？如果你肯用心，以你的聪明，早就不是目前这个样子了。我说你，好好用心练几年，等功力到了第八重，就可以娶妻生子了，师父我也省心了。唉，今天我又失了眠，咱俩一块儿走走。”

　　笑可不敢开口，好在方玉成已当先走在前面，只好不远不近的跟着。

　　“你说我这听力，又不行了。听着你的脚步声也小了很多。丰儿，你的轻功，现在都比不上笑可了，笑可那孩子，可惜是个下人。虽说不以出身论英雄，或是一个下人，连自由都没有，再努力，又能怎么样呢。”说着，方玉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金家的花园，白天是郁郁葱葱的惹人喜欢，可是在月夜，树阴是一块块巨大的黑影，幽深，清冷。笑可在不远不近的站着，与金丰一样，笑可对这末路英雄，充满了怜惜之情。

　　方玉成这时却扭过头来：“丰儿，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难道有什么心事？我也没怎么责备你啊。你过来陪师父坐坐。”

　　笑可不得已，走上来，方玉成讶然的叫了起来：“笑可，怎么是你，金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