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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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过你，最近很有名气的新生代英雄。”
校长迈着小步子到书架前取出比他上半身还大的文件夹，摇摇晃晃走到茶几前放下，然后爬上沙发，挪挪屁股找到舒服的位置，伸手示意。
“请坐。详情我知道了，有关飞坦同学的调查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
“我们是新成立的特殊敌人对策组。”仙水忍递过去名片，边正大光明打量。根津校长是觉醒个性的白色动物，身高还不到自己腰部，注重毛发保养，与曾经受人虐待的遭遇相反，相当爱护学生。
“同学？校长先生，这个人被列为通缉犯，请不要用同学这两个字称呼他。”
“飞坦同学通过雄英高中考试，由欧尔麦特推荐入学，虽然对外说他自主退学，那只是事实还未调查清楚的暂缓之策。”校长把文件夹推过去。
“实际上他还没有办理退学手续。”校长笑着说完，端起茶壶，“喝吗？”
仙水忍婉拒，没有搭话，翻开文件夹。
第一页是飞坦的侧脸照片和基本资料，入学考试后飞坦神出鬼没，欧尔麦特临时从监控里截图当做照片才办好入学手续。
开学后还未进行资料更换，飞坦已经离开了学校。
照片由上方拍摄，周围都是机械碎片，重重砸落地面的巨大机器带起狂风，吹散刘海，金色眼眸漠然地看着一切。
仙水忍从西装里取出一张照片，并排放在旁边。
第一张照片很显然能看出少年眸子里隐含的趣味，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眼底深处却有着跃跃欲试，和对一切的新奇感。
很像刚从深山里走出来，对外界还保有极大好奇的猛兽，偶尔有什么东西吸引视线，就伸出爪子拨弄两下。
这时他的恶意简单来说更像是玩耍，一路厮杀出来的野兽，第一次见到和平的景象，难免让好奇心占了上风。
仙水忍结合收集到的情报，包括飞坦对同学绿谷出久的刑讯、在餐厅对爆豪胜己的恐吓，还有与其他人相处时的作风，推测出这个结论。
第二张是电视截图的宣言照。
正面放大的金眸，暗藏的底光消失，深沉到几乎和背后黑夜融成一片。
和人类玩耍的野兽毫无预兆地亮出爪牙。
仙水忍合上文件夹，递给站在背后穿着同样制服的人。
“多谢配合。”他站起来整理好衣服褶皱，经过喝茶的校长走向办公室门口，拉开门时，回头说道：“敌人就是敌人，和他是什么身份无关。”
“和过往更无关。”仙水忍细长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闪烁着对敌人的憎恶，“校长先生，不要对敌人投入过多感情，否则等参加葬礼的时候，你的毛色可没法保持色泽了。”
校长：“……”他最满意的就是这身毛发了！
仙水忍一行扬长而去，经过走廊的老师们慌忙避开，等他们走过拐角，齐齐看向校长室。
校长关上门，发出一条短信，发完后看着手机陷入沉思。
欧尔麦特肯定是想亲自抓住飞坦，可是OFA消失，不能使用力量，这种状况下……
他担忧地看向窗外。
医院病房内，欧尔麦特看完校长发的有关仙水忍的消息，绿谷出久的电话紧跟着进来。
“喂，绿谷少年？”
“欧尔麦特——！！”
巨大的声音传出话筒，欧尔麦特马上把手机远离耳朵，对面的绿谷出久异常慌乱，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欧尔麦特！小胜他要去……不行不行！”绿谷出久很快否定，这种重要的事不能在电话里说，“我马上来医院！”
“绿谷少年，冷静点。”欧尔麦特看了眼时间，安抚说，“下午的课是不是相泽老师的？”
一提起暴躁的班主任，绿谷出久瞬间头脑冷静，停下往校外跑的脚步。
在学校找了好久没找到爆豪胜己，既担心他身体里奇怪的能力，又担心他真的会跑去找飞坦，绿谷出久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小胜说过暂时不会去找飞坦，就算脾气不好，他的头脑也是一流的。
“欧尔麦特，我放学后再去找你。”绿谷出久挂掉电话，至少要先找到小胜，一起去医院！
欧尔麦特放下手机，对坐在病床边的人说：“久等了，塚内君。”
“那么我们继续。”塚内直正递给欧尔麦特几张现场照片，“监控显示他先接近飞坦，随后的几个小时两人在巷道里没有出来过，然后就是你的到场。”
他再递来尸体照片，“虽然没找到犯人的DNA，但从推断出的死亡时间调查监控，当时在场的只有飞坦。”
照片上，男人靠着墙角，表情柔和，乍一看只是个暂时在休息的普通人，随时可以醒来。
橘黄色的外套掩盖了他满身狰狞的伤口。
“所以，”塚内直正看了眼欧尔麦特，“基本上可以确定，飞坦就是凶手。”
欧尔麦特的手指紧紧捏起，照片边缘跟着泛起褶皱，瘦弱的胸膛上下起伏，他一手捂住脸，趴在被子上，弯起的腰像紧绷到即将折断的弓。
塚内直正了解他的心情，被同为警察的朋友背叛，这种事也是曾经发生过的。
手还没碰到欧尔麦特的肩膀，塚内直正站起来，走出病房，轻轻拉上门。
不，不一样。不止是被背叛，还有对自己无能的痛苦，对现在已经失去力量的，废物般的自己的痛恨啊。
塚内直正戴上帽子，靠在病房外的墙上等待，直到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他才再度推门进去。
欧尔麦特站在窗前，短短几分钟，他的身体好像比之前更加单薄了。
“抱歉，塚内君。”他费力地挪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微微笑道，“我们继续吧。”
塚内直正压下担忧的心情，这个人当惯了和平的象征，怕是已经忘了该怎么对别人示弱了吧。
他也跟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拿出资料来。
“我们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从市政厅调查到他的个性是‘记忆’，这点和你说过的飞坦的话相符合。”塚内直正拿出心理医生的调查报告，“飞坦的行动以这个人的死亡为分界点，前后相差太大，医生的分析是，飞坦从‘回忆’中获得了前行的动力，好比加满油的汽车猛踩油门，不达到目的地绝对不会停下。”
塚内直正有些犹豫，地下酒吧事件，根据那些获救者的描述，犯人……很可能还是飞坦。
两起事件之间的时间很短，不到一星期，飞坦连续犯下重大案件，以后会不会……
即使他闭口不言，欧尔麦特也察觉到了。
“如果不逮捕他，”欧尔麦特靠着椅背，望向窗外蓝色天空，“这种事会越来越多……”
同样的报告递交到仙水忍手上，粗略翻看几眼，他推测出相同的答案。
“在他进行下一次行动之前，提前找到他。”仙水忍丢掉报告书，“找出来，杀掉。”
“组长，昨天上头刚警告过你……最近还是低调点吧。”站在沙发后的黑衣人小声劝说，“法律规定犯人失去反抗能力后，英雄不能继续攻击……”
正说着，他瞥见仙水忍笑眯眯的表情，所有的话直接吞回肚子，背后不知不觉地满是冷汗。
仙水忍眉眼舒展，眼梢嘴角都是温柔，“那些人从出生就是错误，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被我杀掉。”
两人视线相对，黑衣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看他害怕的样子，仙水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你现在还没有危险。”
沙发后的另一位组员接到电话，震惊道：“组、组长！看论坛，论坛最热视频！”
病房内，塚内直正站了起来，手机掉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
他看着问话的欧尔麦特，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内容，又一起杀人事件，犯罪过程被拍成视频放在最大的网络论坛上，内容是……
“塚内君，告诉我。”欧尔麦特扶着椅子站起来，松开手摇摇晃晃站稳，“我不再是和平的象征，但我至少还是英雄。”
塚内直正摩挲着手指，最终还是打开视频，递给欧尔麦特，提醒说：“拍摄时间是昨晚，已经……”
最开始是两道长长的痕迹，天色灰暗，两道痕迹像沾满水的拖把经过，留下深色水渍。
镜头沿着水迹向上，十几秒后，水迹尽头是两个圆形的东西在不断蠕动，太黑了甚至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皱着眉仔细观察的时候，窗外车灯闪过，瞬间红色的截断面暴露在镜头前。
有人认出那是什么，无数惊叹诧异的弹幕遮挡屏幕，最上方，一行小小的字问：“那是……腿吗？”
“他还能活三分钟。”
影像里突然出现含糊不清的声音，摄像的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镜头颤动，天旋地转后重新对准地面。
欧尔麦特的手指紧了紧，认识的人都能听出来，说话的人是飞坦，只有他可以这样冷漠的说出这种话。
“能不能让他活得久一点？”
这次说话的是一位女性，飞坦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咂舌，画面移开，再回到地上时，那双腿上被细细的钢丝勒紧缠绕，血流也慢慢地止住了。
女性轻轻呼出口气，走到地上人的前方，把那个人的脸全部照了进来。
“他在五年前杀了我的家人，包括七岁的妹妹。”
女性慢慢说着，语气不轻不重，没有任何情感，像是在背书般照本宣读。
“我记得那天是母亲节，没错，是母亲节，我买了两束花，一束送给妈妈，一束让妈妈送给奶奶。那些花好贵，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才终于攒够。”
“嗯……有人能理解吗？我放学回家，高高兴兴提着给妹妹买的布丁，抱着满怀漂漂亮亮的花，一路上都能闻到好香的味道，天空是蓝色的，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对我笑。”
“我问一位奶奶，为什么笑啊？她说谢谢我，看到我的笑容感觉自己都幸福起来了。”
“哈哈哈好害羞啊，我给了奶奶一枝花，和一盒布丁，对了，我有叮嘱她小心吃，不要噎到。”
“我推开门，想着要把这件事告诉妹妹，她的布丁少了一盒，应该不会生气吧。”
“因为奶奶很开心啊。”
地上的人浑身抽搐，黑暗中他的脸苍白如纸，眼睛紧闭，显然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
黑色鞋子停在他旁边，低垂的镜头里只能看到一根针管，从他的手臂打了进去。
“你还有半个小时。”
打针的人走开两步，声音压得更低了。
“嗯。”女性低声答应。
摄像机发出细碎声，被固定在一个角度。
“我在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今天早上，蜘蛛先生联系上我，说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地上的男性眼皮颤动，抬手揉了揉眼睛，刚刚还失血过多的人，现在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两个人。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手下摸到粘稠的东西，他放在眼前一看，又顺着身体摸下，直到腿部。
“啊啊啊——！！”
女性充耳未闻，不紧不慢地叙说。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凄厉的惨叫中依旧鲜明。
“我拍这个视频，是想告诉天下所有的敌人，你们迟早会遇到像我一样的复仇者，迟早会和他一样，在恐惧中，在忏悔中，在对我、对我家人的歉意中死去。”
“我不后悔。哪怕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我要遵纪守法。我从今天起，会背负一条人命，会和他一样堕落成敌人，会在愧疚和罪恶感中死去。可是我不后悔。”
“因为你们没有遇到我所经历的一切。”
“因为每晚我都能看到妹妹被血染红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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