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科盗贼待机中[综]》无白

41、第 41 章

　　AFO死亡、英雄杀手事件、地下酒吧事件，短短十来天整个地下世界天翻地覆，敌人们藏在暗处惶惶不安。

　　英雄杀手杀害的大部分都是英雄，只要安分点不撞在他手里，也不会出什么事。

　　唯一有问题的是最近大出风头的小矮子。

　　就算飞坦宣布与世界为敌，他的行动却是明显以敌人为目标，再加上一招干掉AFO的实力，没人敢当出头鸟自寻死路。

　　这种情况下，每个敌人都夹起尾巴小心翼翼，走在路上别说看到矮个子，抬头碰见穿黑衣服的人都窜得飞快。

　　所以飞坦拿着义烂搜集来的敌人名单，接连几天只能找到人去楼空的废弃巢穴，一无所获。

　　没事干的飞坦重新宅回酒店，通宵打网络游戏，打累了到处乱逛直接进了论坛，一眼看见有关自己的帖子。

　　[来给飞坦表个白。]

　　飞坦感兴趣地打开一看，主楼放了张照片，穿着睡衣的女性抱着比她低一脑袋的玩偶，配词“电视里的飞坦感觉好小，我身高170，抱起来是不是这样？”

　　跟帖纷纷表示楼主你不要作死。

　　有人截了电视里的图，用标尺和各种对比背景建筑物比例，非常有说服力的推测出飞坦身高。

　　-他最多一米五。

　　-……迷你的好可爱。

　　-这身高真是惨不忍睹，还敢穿宽松裙子，矮墩矮墩的。

　　-楼上暴击666。

　　-我比他高20厘米。

　　-我也是！

　　讨论起身高梗楼层很快刷过翻页，有人还不过瘾，出去开了另一帖，[你和飞坦的身高相差多少？]，主楼夸张地介绍了飞坦的基本资料和一米五推测图，很快，帖子挂在首页最顶端十来分钟都没下去。

　　飞坦按着鼠标的手一动不动，冷眼看他们狂欢。

　　除了生气之外还感觉到奇怪，这些人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甚至有张图片是飞坦手上拿着沾满血的匕首，跟帖却大部分都是‘好酷好帅’之类的话。

　　或许是隔着电视屏幕，这些人还以为是在梦境里吧？

　　飞坦正想着要让三九定位直接找上门，还是拍个血色视频恐吓，突然看见最新顶上来的帖子。

　　[我也有想要复仇的敌人，请帮助我。]

　　飞坦手下一顿，移动鼠标点进去。

　　发帖时间在AFO死亡那天，发帖人间隔几小时顶一次帖，从未间断过。

　　有人回复劝说：那种能面不改色害死人的罪犯还是不要接触了，指望他帮你？

　　-复仇不复仇的有什么意义啊，无聊。

　　-去报警吧，或者找英雄。

　　发帖人不回话也不解释，渐渐的也没人再说话。

　　这个论坛的每个回帖间由一道直线隔开，最上方是浅灰色的楼层号和ID名，发帖人名字是简单到可以被忽略的字母，又没有花里花俏的个性签，鼠标向下滚动时，白色页面滑向上方，视野里只留下一行行的‘请帮助我’。

　　四个字之间流露出诉说者压抑绝望的心情。

　　“主人，有人求救。”三九飘在旁边看，“要去吗？现在是150万分，马上就200万分啦。”

　　“你认为这是求救？”

　　三九不解地问：“是的，从文字里可以透露出很多细节，虽然是简单的四个字，但是配合上固定的时间段，可以说明对方不是已经麻木，就是在抓紧最后一根稻草，这个人快要崩溃了哦。”

　　飞坦在流星街遇到过很多复仇者，流星街人的报复是不死不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平静的反抗。

　　他翻到主楼，拨通电话。

　　复仇者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他很有兴趣。或者应该说，是对复仇这件事有兴趣。

　　对这个世界，对三九背后的黑手，目前被限制的蜘蛛当然不会乖乖认命，等到结局到来的那一天，他做为流星街人、做为蜘蛛，会选择什么样的回赠……

　　飞坦自己也很期待。

　　电话在响起的第一秒接通。

　　“是你吧。”飞坦的声音里带着阴森笑意，“向蜘蛛求救的人。”

　　那边的呼吸停顿。

　　-

　　飞坦按照地址找到敌人，开始的流程和地下酒吧相同，刑讯、折磨、威胁，要求敌人不再继续作恶。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敌人痛哭流涕，“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好好生活，绝对不再做犯法的事了！我发誓！”

　　在三九确认积分到达后，飞坦收回伞。

　　敌人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酒吧里的事他通过内线知道一些没有流传出来的情报，据说那里几十号人一个都没死，很可能这个矮子的目的不是杀人。

　　不管什么都无所谓了，虽然受了折磨但至少还活着。敌人擦干眼泪，扶着沙发站起来，以后就好好生活吧，家里老婆刚寄了信过来，孩子的生日也快到了……

　　他考虑该给孩子买什么礼物，看见旁边还没走的飞坦，黑暗中静悄悄地站在那里，差点吓得摔到地上。

　　“您……您没什么事了吧……要不您还是先走……？”

　　这时，站在阳台边一直没出声的人拨开被夜风吹起的窗帘，走了过来。

　　“还记得我吗？”

　　是位女性。敌人最近的活动以贩毒为主，很少和女性打交道，他疑惑地问：“请问您是……？”

　　“你不记得……？”女性摸了摸颈边短发，自语道，“对你来说根本不值得在意啊，不过是可以随时遗忘的小事，我能理解。”

　　她的神情恍惚，手指无意识地缠着头发，一下下揪掉，发丝打着旋落在地上。

　　“没必要回想，只有杀掉你这一点一直在我脑海里转啊……完全成为我活下去的动力。”

　　她说话太轻，敌人努力竖起耳朵才听清楚，刚刚还以为不会被杀，这个人莫名其妙在说什么啊？

　　通向阳台的方向被堵着，他悄悄往后移动，看向背后的房门。

　　耳边响起破空声，什么东西掠过刺入脚边，他低头一看，是薄薄的超市小票，竟然倾斜插进地板。

　　“什、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答应不再犯罪了吗？喂你说句话啊！”他冲收回手的飞坦喊，飞坦手臂环胸冷漠地看他。

　　“说话不算话啊？！到底在搞什么！我他……”敌人咽回怒骂，他至少是这一片的老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你想逃走？”女性指着敌人，侧头问，“可以帮我……砍掉他的腿吗？”

　　“就像他……砍掉我妹妹的腿一样。”

　　“贱女人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砍过你妹妹？！”

　　飞坦像是在看一场闹剧一样，直到敌人的拳头即将揍到委托者头上，他才动了。

　　一脚踩住敌人腰部把他整个人压制在地上，另只手递出从厨房拿来的菜刀。

　　“自己做。”

　　他看着发怔的女性，“复仇必须自己动手。”

　　敌人慌乱回头，双腿挣扎往前爬，“你们要做什么？！”

　　女性颤巍巍接过凶器，蹲下来，把脸颊旁的碎发别在耳后，毫不犹豫地高举起手，向着敌人的腿部，砍下！

　　“啊啊啊——！！”

　　鲜血喷溅，女性用手背抹掉脸上的血点，‘噗嗤’一声，拔出卡在大腿骨的菜刀。

　　“求你们绕了我！我错了，以前都是我做错了！我道歉！饶了我啊啊！”敌人像只青蛙蠕动挣扎，涌出的血在地面一道道画开，飞坦脚尖用力，“咔嚓。”

　　脊柱椎骨折断，下身瘫痪。

　　疼痛消失，敌人仅仅感受到残留在神经上的痛楚，意识到现状，他趴在地上，看着几步外，阳台外面的夜色，来往车灯如流水经过。

　　“啊……”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原来死亡才是仁慈……

　　“不要砍到动脉。”飞坦指点着下手的位置，随手塞了东西在敌人嘴里堵住惨叫，却完全不能阻挡，低哑的叫声被来回过往的车辆声掩盖。

　　“好。”

　　女性专心致志地进行手下工作，这几年有努力锻炼力量，却还是用了十来分钟才做完。

　　她直起身，长呼出口气，“哐当”随手丢掉血淋淋的菜刀，拿起放在旁边的摄像机，满手的血很黏滑，半天才按到录像键。

　　两腿从断面处大面积喷出血液，敌人完全是本能地往前蠕动。

　　要逃啊……他们不是人类……

　　“五年前，你也是这样伤害我妹妹。”

　　她说，又低语，“现在道歉有用吗？”

　　“你犯的罪并不会因为遗忘而跟着消失，你可以幡然悔悟，可以从此做个好人，可以回到家人身边。”

　　她在衣服上蹭蹭手指上的血，一根根慢慢擦干净，才拿起倒扣在沙发边的相框，照片上小小的孩子在女人怀里开心地笑着。

　　“但是啊，被你伤害的人要怎么办？家人都死了，被留下来的我要怎么办？”

　　妹妹捏着脑袋上短短的头发嘟起嘴，抱怨说不能扎起来。

　　“你做错了事，为什么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生活下去，而我却要在整日整夜地失、痛苦和悔恨中度过？”

　　她把相框重新倒扣回去，转身走向敌人，精致的凉鞋踩进血泊，溅起几滴红色在光裸小腿上。

　　“不可能啊……真的很没道理，我不能接受。”

　　妹妹从餐厅一路爬到门口，两道红色血痕在她回家时，已经变成了黑色。

　　她蹲在地上因为药物恢复神智的敌人，认真地看着他惊恐瞪大的眼睛。

　　从敌人的眼神里，能看到他已经回想起过去。

　　“我、我想起来了，五年前，我们很无聊，随便找了一家进去玩，哈哈哈，是随便选的啊，是你们运气不好！是你们命背啊！”他嘴唇发白，黑夜里的脸惨白的像是涂了白灰的面具。

　　他向沙发上的相框伸出手，“求你把照片给我，我可以告诉你其他人的名字，一共三个人，我有他们的电话！把照片给我！”

　　女性关掉摄像机。

　　“我重要的人死了，从此再也看不到了，所以我要复仇，和原因是什么无关。”

　　她取出背包里的匕首，“那两个人在地狱等你。”

　　敌人意识到了什么，停止动作，僵硬地看向微笑的女人。

　　“你……”

　　她俏皮地点点嘴唇，笑道：“我去年已经杀了他们哦，最近和你发短信的人都是我。”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

　　“我或许会去杀掉你的孩子。”

　　敌人的咒骂戛然而止，女性将匕首放在他的心脏上方。

　　“或许不会。因为我不是你。”

　　锐利的刀尖贴上心脏，她侧头笑道：“一切都看你的选择啦。”

　　敌人浑身发冷，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他颤抖着伸出手，握住匕首。

　　女性站起来，静静地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或许是因为血早已经流干了，并没有喷溅出来。

　　手掌按着刀柄向下，因为人体本能，刺入的动作很缓慢。

　　“当——”

　　晚上八点的悠长钟声，伴着绝望在耳际敲响。

　　“到最后，还是挺像个男人的嘛。”女性低喃着，街道上闪过的车灯照亮她脸上透明的液体。

　　她的表情让飞坦想起杀死AFO的那个人。

　　“你要自杀？”

　　她擦了擦脸，“我才不会自杀，未来还很长啊，我要遗忘过去所有的伤害，一个人活下去。”

　　“谢谢你让我完成了心愿，真的不要报酬？”她拿出一个厚信封，“这是我的全部积蓄，虽然不多……”

　　“不用。”

　　飞坦头也不回说：“你走吧。”

　　女性看向坐在阳台边的飞坦，最后深深地弯下腰鞠躬，抬起头时，脊背挺得笔直。

　　房门打开，夜晚冰冷的风吹进来，飞坦望着天上月亮，突然想起库洛洛说过一句话。

　　‘人类真的很有趣。’

　　‘自私和正义这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都能在一个人身上完美体现。’

　　‘既有正面，又有反面，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类啊。’

　　正义。复仇是正义吗？

　　飞坦从未考虑过这些，或许对复仇者来说，这就是正义吧。

　　女性将视频传上网络，等警察调查到她身上时，她已经坐在前往国外的轮船上，端起红酒杯欣赏落日了。

　　论坛上求助的帖子比以往多了十倍。

　　蜘蛛的名号，确实的传遍了网络。

　　-

　　欧尔麦特靠在病床上看着黄昏落日。

　　视频里所有的画面，和所有的话都在脑海里来回浮现。

　　英雄不能救到所有人，所以会拼命救助眼前的人。

　　……世界上总是会有悲伤的事，总是会有人无法开心地露出笑容。

　　他端起水杯，病房门被推开，绿谷出久探出头，“欧尔麦特。”

　　“绿谷少年。”欧尔麦特招手让他进来，绿谷出久后面跟着一脸不爽的爆豪胜己。

　　“我们看到了……”绿谷出久拿着手机，上面是那段在短时间内人尽皆知的视频。

　　“不说这个了！”爆豪胜己绕过他，指着自己身上问，“欧尔麦特，能不能看到？”

　　欧尔麦特仔细看了看，说：“爆豪少年，你长高了？”

　　“不是！”他烦躁地扯扯衣领，两三句把念的事情告诉欧尔麦特。

　　“这东西在我身上有段时间了，检查过没发现什么异样，但是刚才家里打电话来。”爆豪胜己犹豫着张口，抿起嘴，最终还是说，“我最近很少疲惫，力量增强，前几天再次去医院做了检查。”

　　“我发现这种能力，可以让身体变得强壮，就是说……”爆豪胜己猛地抬头看向欧尔麦特，他的视线集中在欧尔麦特的腹部，受过伤的位置，“如果你能学会念，或许可以……！”

　　“爆豪少年！”

　　欧尔麦特大声打断他，爆豪胜己一顿。

　　“我很感谢你为我着想，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啊。”欧尔麦特拿出手机，“这么重要的事应该早点告诉我！”

　　他紧急打出几个电话，挂掉后解释说：“我联系了国内顶尖的医生和研究个性的专家，他们马上会赶到，爆豪少年，你最近不要使用个性，最好留在医院。”

　　爆豪胜己皱着眉头听欧尔麦特又是责备他莽撞，又是担忧他的身体，等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连忙和绿谷出久找借口离开病房。

　　两人站在走廊上，半天没有说话。

　　爆豪胜己一拳砸在墙上。

　　“我去找飞坦。”

　　从刚进病房就发现欧尔麦特脸色很不好，所以他才着急说出有关念的事，欧尔麦特的身体状况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已经没法改善了，唯独能指望的，居然是这种新得到的力量！

　　不能再等了，爆豪胜己再次确认，如果那时他看着飞坦治疗欧尔麦特……那时明明有机会……！

　　“我要把这个能力所有的事，都从飞坦嘴里挖出来！”他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绝对要治好欧尔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