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莲晓]巨龙遗咒》慕幸

4、第 4 章

　　魔法界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法则:
　　学生是老师的所有物，他们没有人权，终身都将受到老师的束缚，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在老师死后，可以继承老师所有的财富，就连老师的孩子也不能觊觎这份宝藏。
　　因此，苦熬无望的学生都会试图杀了他们的老师换取自由，有人成功了，也有人失败了。
　　成功者背负弑师之名获得全部遗产，失败者尸骨无存就此长眠。
　　雨宫莲会怎么做
　　他需要杀掉自己的老师，光明圣殿近四十年的布局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在决定行动前的深夜，雨宫莲捏碎了仅剩的通讯水晶，Crow带着倦意的声音轻轻的回荡在房间里，他问:“怎么了，莲”
　　“……真的要杀死他吗他已经很老了，不久将会迎来死亡。”
　　“他怎么会老去，莲，你被黑暗魔法师给迷惑了，身处深渊让你的眼睛蒙上黑雾，使你无法看清他的邪恶。”Crow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逐字逐句填充进正义的审判使它变得正义凛然，雨宫莲却觉得那些光明的裁决仿佛是释放毒液的蛇虫，“原本，有些事情我们并不想告诉你，因为那或许会引起你的恐慌，这是我等不愿意看到的。”
　　“还记得Shadow吗那个早上之后，你没有再见到它了吧。在你看来，Shadow是什么”
　　“是老师的使魔。”
　　“回答的不够完美，我的孩子，”Crow放缓了声音，“Shadow是无数灵魂扭曲之后的产物，你的老师，在七十年前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他屠杀了参与光影之战的圣教士，抽取他们的灵魂强行融合在一起，然后，Shadow诞生了。”
　　“光明神的荣光原本可以照耀每一粒土壤，净化邪恶的魔法师是我们的职责与荣耀，但你的老师，他帮助那些肮脏的老鼠和寄生虫逃脱圣光洗礼，他甚至汲取了那些魔法师的本源力量使他们能够在光明神的施舍下生活，一个区区百年的魔法师却蕴含着强大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魔力储存，你就没有察觉到其中的问题吗”
　　“可是Crow，他对我……”
　　“温柔又善良对吗”
　　“是的。”
　　魔晶的残骸传出Crow的冷笑，雨宫莲甚至能想象的出他面上那种冷淡的神色:“他曾经也是这么对我的。”
　　“你离开了他，Crow主教，请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Crow沉默了，魔晶的碎片燃烧的只剩下最后一块，就在雨宫莲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Crow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杀了他。”
　　“我用浸泡了圣水的匕首插进他的胸膛，我剖开了他的身体，取出还在跳动的心脏，然后让它在圣水中灰飞烟灭。”
　　“但他还活着，”Crow的声音终于掺杂进了恐惧，“他为什么还活着是光明的力量不够吗还是我的信仰不够忠诚”
　　最后一小块魔晶燃烧殆尽。

　　雨宫莲睁着眼睛直到晨光微曦。
　　他拿起Joker送给他的成年礼——一根用龙骨、不死鸟之羽、长青藤的脉络和两块顶级的光明水晶做成的魔杖，它能够让雨宫莲额外发挥出五成的实力——走出了房间。
　　Joker佝偻着身体睡在那张古旧的躺椅上，最近他常常在法师塔的任何地方睡着，Shadow不知所踪，雨宫莲下意识就想回房取出自己的毯子给他盖上，但他的双脚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信仰光明的小天使莲发出愉快的笑声:他在睡觉!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吟唱一个威力最高的魔法，足以送他去见撒旦。
　　于是雨宫莲抬起魔杖，他的手出乎意料的稳，随着咒语的念出魔杖的顶端凝聚起柔和的光。“喔…Aby……”Joker恰在此时醒来，灵魂之火在他的眼眶中微弱的颤抖着，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光辉吞噬。
　　雨宫莲再也不可能听见Joker想要对他说的话了。
　　魔法的光芒并不刺眼，它是光，是黑暗最恐惧的光，雨宫莲看见灵魂之火在光中熄灭，他的斗篷率先被烧成了灰，然后是骷髅架子，头骨大概寄宿过灵魂，它灰化的过程最慢。
　　眼睁睁的看着Joker在自己面前被烧成灰，这已经是雨宫莲遭受到的最痛苦的惩罚，他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可这份冷静的思维在他收拾Joker的灰烬时崩塌了。
　　灰烬中有一根烧焦了两头的肋骨。
　　雨宫莲捡起肋骨，他看见肋骨上用龙的文字记录着一条法咒。
　　从龙骑士发现巨龙消失开始，至今已逾百年。几年前，Joker见他对龙的文化感兴趣，曾经教过他阅读巨龙的文字和复述简短的龙语，这小小的兴趣足以让他念出肋骨上的遗咒。
　　魔力通过雨宫莲的双手进入肋骨，它点亮了巨龙的咒语，一道刺眼的光芒割开空间，树立在雨宫莲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门，太过耀眼的光芒迫使他只能低下头暂避锋芒，而他手里的肋骨在巨门稳定之后化为了齑粉。

　　骨灰和斗篷的灰烬混在一起无法挑拣，雨宫莲只好将它们全部装进盒子里，在简单的封闭法师塔之后，他决定通过那扇门离开这里，无论门会带他去什么地方。
　　因为这是Joker最后留给他的礼物。
　　他在法师塔里找到了一些便条，这上面本应记着Joker的奇思妙想，最新的几张却都和他有关。
　　“要和Abyss道早晚安”
　　“Abyss喜欢吃野猪肉做的肉排，要多撒些黑椒粉末”
　　“给Abyss找到一条有趣的龙语魔法”
　　“记法咒的便条找不到了，这次我要把它刻在骨头上，这样就不会忘了”
　　一时间，法师塔里似乎到处都是Joker的身影。

　　构成门的空间法术很稳定，转送的那几秒几乎察觉不到眩晕感，当他双脚踏上实地，他看见了残存在记忆水晶中的老家，感知到魔法波动的雨宫家主打开了大门，门前空无一人。
　　先一步发现是自己家之后，近乡情怯的雨宫莲下意识的选择了躲开，他忽然意识到，那根刻有巨龙遗咒的肋骨，是最靠近心脏的第五根肋骨。他想起幼年时他曾经向Joker哭诉自己想家，Joker好声好气的安慰他说总有一天会送他回去。
　　Joker为他做了所有的准备，可他做了什么
　　他杀了Joker。
　　所有人都在说Joker是恶魔，是该死的黑暗魔法师，是黑暗本身，可Joker本人并不惧怕光明。雨宫莲后知后觉的想起他第一次冥想时听到的事情，就连光明元素的精灵也能呆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人真的是恶魔吗
　　雨宫莲决定自己去证实这一切。
　　他为家人留下一些自己做的魔法道具和魔药，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Joker的年龄在百岁左右，而百年前曾经爆发过光影之战;他被称之为恶魔，是因为他屠杀了参加战争的圣教士，也因为他能够吸取别人的本源魔力化为己用，在二十年的相处中，雨宫莲在Joker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嗜血的气息，这也是他曾坚定的相信Joker是个好人的原因。
　　只是比起相信自己，雨宫莲更相信一位枢机主教的说辞。
　　他通过佣兵公会找到一家地下收藏室，里面陈列着一些不被光明所记录的事件和被抹去了存在的真实。在那里他查到了Joker故事里提到的魔法世家，然后发现那个名为“来栖”的家族，在败落之后并入了少夫人的家族，而少夫人的姓氏，恰恰是“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