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莲晓]巨龙遗咒》慕幸

3、第 3 章

　　十五岁的雨宫莲得到了Joker的允许，他可以开始学习高级光系魔法了。
　　学徒生涯和充实的基础魔法练习让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那双用于沟通元素的双手灌注满了魔力，在一次触碰中，他发现自己的双手烫伤了他的老师，那个大名鼎鼎的黑暗魔法师Joker，雨宫莲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感到愧疚并想要道歉，却被Joker阻止了，Joker甚至说出“看到学生有如此成就，我真的很开心”这样的话。
　　那天夜里，Shadow偷偷的送给他一副红色的禁魔手套。
　　使魔的一举一动都在主人的眼皮子底下，雨宫莲接受了Shadow的好意。戴上手套以后，他与元素精灵的沟通变得有些困难，不过没关系，雨宫莲想，我可以用这个换取一些更有趣的东西。

　　于是，在某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Joker卧室的房门被敲响了，在征得他同意之后，抱着毯子的雨宫莲走进了他的卧室，他说:“我在害怕，老师，可以跟您一起睡吗我想听您讲一讲自己的故事。”
　　Joker被弟子的可怜相逗的发笑，他大方的拍了拍自己的床铺同意了雨宫莲的请求。
　　十五岁的孩子身形抽条似的疯长，几乎两三个月就要换下一身短手短脚的衣服，但当他缩在毯子里只露出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你的时候，即便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软下心肠。
　　“好吧，”Joker说，“我的故事和一般的黑暗魔法师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我还活着而他们死了。”雨宫莲沉默着，他用那双漂亮的、仿佛会说话一样的大眼睛盯着Joker，Joker只好举手投降。
　　“真拿你没办法，那给你讲一个我听来的故事吧。”
　　“据说在一百年前，裴里苏那大陆上有一个世代相传的魔法世家，他们拥有着令世人钦羡的魔法天赋，按照命运的轨迹，这样的家族应当一直繁荣昌盛下去，或许是上天也妒忌这样的家族，忽然某一天，那一代的少夫人生下了一个呼吸微弱的婴儿。”
　　“他的生命力极弱，每一次呼吸都仿佛飓风中的火苗。‘他快死了’，所有人都这么说。有一位吟游诗人敲响了世家的大门，他的口中吟唱着奇怪的诗篇，没有人能听懂他想表达什么，但在吟游诗人离开之后，那个孩子却渐渐变得健康起来，这同样是个天赋极佳的天赐之子，但他的天赋却是黑暗，在那个光明与黑暗混战的年代，这样一个未来的黑暗大法师足以引起光明阵营的恐慌，他们决定防患于未然，灭掉整个世家。”
　　“Abyss，是光明终将获得胜利，还是黑暗将主宰世界”
　　“我不知道，老师。”雨宫莲含糊的回答他。
　　Joker本来也没指望雨宫莲能回答出来，他为这个故事接上了结局:“因为那个孩子，裴里苏那又一次爆发了光影之战，大战打了足有十五年，未来的大法师叛出世家，但仍然没能阻止家族就此败落的命运。”
　　故事并不跌宕起伏，Joker平板直叙的话语也让雨宫莲有了睡意，他强撑着问道:“那，吟游诗人吟唱的诗篇是什么”
　　Joker没有故弄玄虚，他清了清嗓子，小声的吟唱起吟游诗人的诗篇:
　　“光与影的交错之间
　　白鸟吟唱着厉刃的锋芒
　　失去名字的冕下拨动棋子
　　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下卡萨布兰卡
　　沉睡吧，沉睡吧
　　崩裂的地底将诞生紫色的火焰
　　棋盘已在神明的手中
　　枫木不能承载龙鸟
　　但二分之一可以
　　伪善和妒忌的毒液将会蔓延
　　沉睡吧，沉睡吧
　　诞生在黎明之中的孩子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低沉的嗓音让雨宫莲半只脚踏进了梦乡，他迷迷糊糊的问出睡着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家族的名字是……”
　　Joker却像是陷入了回忆，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雨宫莲问题，等到回过神时，雨宫莲已经闭上了眼睛，于是他轻声说:“Abyss，那个家族的名号是，来栖。”

　　第二天，雨宫莲是被Shadow的尖叫吵醒的，他刚睁开眼就看见Shadow高举着镰刀向他劈来，雨宫莲下意识抬手释放了瞬发的光球魔法，被光明力量灼伤了身体的Shadow凄厉的惨叫着，紧接着是下一刀。
　　镰刀悬停在了半空中，第二枚光球被黑洞吞噬，雨宫莲惊魂未定的转过头，却看到了更加令他惊讶的事情:他的老师，这个仅存于世的黑暗大法师，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原本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外貌如今看起来简直就是个中年人，他的额头生出皱纹，眼角的法令纹几乎蔓延进头发里，额角的发丝也变得苍白。
　　“老…老师……”雨宫莲听见自己不可置信的声音，“你怎么了!”
　　Joker仿佛刚刚察觉到异样，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镜子照了照。雨宫莲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的老师已经披上了深色的斗篷。Joker将自己藏进斗篷里，他对着雨宫莲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今天的课取消了。”
　　“老师……”雨宫莲还想说些什么，但Joker用更大的声音打断了他:“出去!”
　　Joker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可是隐藏在颤抖的嗓音下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这是雨宫莲第一次见到老师如此失态。Joker是沉稳的、令人安定的，他拥有着平凡的外表和博爱的心灵，是的，对于雨宫莲来说，他的老师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黑暗魔法师，他会坐在他的床头讲故事，直到他睡着才会离开;他会亲手丈量他的尺寸，几天后就能收到刻满了魔纹的新衣;他会温声讲解光系魔法的原理，即便他是个黑暗魔法师，那些知识他曾向Crow求证过，无一错漏;他会养花，会给他的房间放上鲜艳的花束;他会做好吃的食物，那些味道古怪的魔法食材在他手中会变成美味;他还养着一只黑猫，虽然那只猫常常会自己跑出去玩上好几天，回来的时候会瘦成皮包骨头。
　　这一切都不是恰恰能够说明，Joker是个有着柔软心肠的好人吗

　　那个早上之后，雨宫莲察觉到他的老师不再那么亲昵的对待他了。
　　他仍然会给他做食物、量尺寸、对他说晚安、会给他的房间换上最新鲜的花:柯蓝或是蕾德这类具有光属性的鲜花，但他再也没有在施法的时候抱着他，让他切身体会到魔力的流转方向，他甚至不再站在他的身边!
　　而且，他发觉老师开始变老了，强大如Joker，是不应该变老的。
　　Joker的声音日渐沙哑、断断续续，他终日躲在魔法斗篷里，脊梁逐渐被生活压弯，原本对雨宫莲而言的高大身躯最终变成了瘦小的老头，然后在某一个早上，他发现Joker变成了骷髅。
　　斗篷遮不住骷髅头里的幽幽鬼火，蓝荧荧的灵魂之火穿过漆黑的斗篷跳动着，雨宫莲并不害怕，他甚至微笑着向Joker道了早安。
　　“早上好，老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