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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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飞没有跑远，在学校门口的就停了下来。看着一个身形有些瘦弱的男孩被其他几个‘小伙伴’裹挟着进了学校旁边的小卖部。
“邱昊阳。”他站在小卖部的门口出声喊道，隔着透明的挂帘和挡风的棉质，里面似乎有不满的人声。
过了几分钟，邱昊阳从满是小学生的店里挤出来，脸颊泛红，红领巾蔫嗒嗒的歪在一边，羽绒服的拉链开着，校服领子也都被扯开了。
他看到方林飞，有一瞬间的惊讶，但还是问好：“林飞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称呼让小少爷眉头一抽，他叫邱易庭邱哥，这小家伙却非要叫他哥而不是叔，让他硬生生矮了一个辈分。
“你干嘛呢？”他扬了扬下巴，朝小超市里示意：“有麻烦啊？”
“没有。”邱昊阳脸变红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懊恼，但还是坚持说：“我请同学喝饮料。哥你要吗？”
“我就算了。”上前两步，揽住少年的肩膀，方林飞带着他往里面走去：“在这碰上了，怎么能让你请客呢。”
正值放学的时间，小卖部里都是密密匝匝的小孩子，间或几个家长在其中，个头高的显眼。方林飞进去，一眼就被邱昊阳的‘朋友们’看到。
为首的小男孩胖乎乎的，颊上两团营养过剩的红晕，看到方林飞领着邱昊阳，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邱昊阳抓着方林飞的手有些收紧，小少爷低头看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几分恳求。
“你们是小阳的朋友吧？”等到走近了站定，方林飞环顾了柜台上，没什么稀奇的，都是小孩子玩意儿。北风呼啸的冬天里，邱昊阳的朋友们硬是一人捧着一瓶玻璃瓶橘子汽水，大概是喝完了还要把瓶子交回去，都站在原地仰头，把碳酸饮料喝出了啤酒的架势。
没等一群小娃娃接话，他挥了挥手说:“既然都是朋友，今天的零食我都买单了，你们随便拿。”然后又垂下头去，笑眯眯地看邱昊阳:“老大，行不行”
小学生们都有一瞬间的呆滞，但也只是一小会儿，就一哄而散的去拿零食了。有个机灵的凑到邱昊阳边上，问他：“傻……邱昊阳，他为啥叫你老大？”
男孩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小少爷，似乎自己也在想一个答案。
方林飞煞有介事的说：“老大跟我比赛攀岩，我输了才叫他老大的。你是老大朋友啊？”
“对啊！”这小朋友响亮地答了一声，转身游鱼一般插进人群里，往要被搬空的零食货架旁边挤去。
大概在团队里总是有那么几个消息灵通的角色，不过几分钟，方林飞怀疑所有邱昊阳的‘朋友们’都得到了消息。
“原来他真会爬什么岩，我看他瘦得像根杆，还以为他吹牛。”
虽然声音刻意放小，在潮水一般的人声中不那么明显，但方林飞和邱昊阳还是都捕捉到了。
小孩有点难过的松开抓着他的手，说道：“你干嘛这么说，明明是你让着我，我才赢的。”
方林飞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宽慰道：“那也是赢了。”然后又伸手推他：“你不去拿点零食？”
“不去了。”邱昊阳摇了摇头：“我爸不让我吃垃圾食品。”
小少爷恍惚有点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不太受欢迎，但他也不会教孩子，不想贸然建议引人误入歧途，只能又上手揉了两把，随他去了。
“他们跟我做朋友，就只是想抄我的作业，让我帮他们买零食。”男孩咬了咬嘴唇，本想要多说两句，却又好似因为太倔强而说不出示弱的话来，后半句只能哽在喉咙里。
然而没有回应，只有搁在头顶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他的发梢。
厉锐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兵荒马乱的小卖部里，不会挡路的角落，几乎没有移动，只有高个儿的撸猫一样用手指拨弄小朋友的头发。
他走近一点，小少爷老早就看到他，笑了一下：“抱歉啊，突然让你停车了。”
“是有些危险。”厉锐言的眼神略显不自然地飘过方林飞的手，问道：“这位是？”
“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新晋老大，邱昊阳。”方林飞笑得促狭，小朋友脸又红了，他抬起手，煞有介事地跟警督握了握。
“厉锐言。”厉景观哪怕对孩子都没有多柔和。
“姓邱？”他背过身低声向方林飞求证。
“嗯，邱哥的儿子。”小少爷点头:“看样子邱哥在市局耽误了不少时间。”
两人说着话，刚才的一窝小孩子都涌到交钱的柜台前面，然后又转过头来，偷偷看厉锐言和方林飞，似乎碍于警督在场，不敢来叫小少爷付账。
原来有些人仅仅是存在就可以治理熊孩子，止小儿夜啼，也算是天赋异禀。
三人于是跋山涉水越过人群，也到柜台前，小少爷爽快地掏出钱包，帮小学生们结了帐，换来嘈杂的感谢声，倒是还挺懂礼貌的。
邱昊阳的手上不知被哪个慷他人之慨的小孩塞了一包辣条，面上一片茫然，似乎连怎么开封都不知道。
方林飞又领着他出去，耐心问道：“你怎么回家？”
“我爸爸来接我。”邱昊阳说：“我平时就在小卖部这里等他，这个点应该就来了。”
“那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小孩儿乖乖点头。
接通电话的邱易庭果然在路上，听说方林飞看着他儿子，当下松了一口气，小少爷也同意等到他来了再走。
挂了电话，他回头看到厉锐言领着邱昊阳，从街边买了烤红薯回来，走到他跟前，怀里也被塞了一个。
“我不吃。”小少爷想递回去，警督没接：“拿着暖手。”
方林飞缩回去，把红薯在手心手背上滚了两滚，果然很暖和，暖和得有点烫。
三个人立在街角等，颇有些傻气。倒是邱昊阳，红薯拨开两半，左右开弓，吃得不亦乐乎。
“不知道这一时半会儿邱哥来不来，不然先回车上坐吧？”小少爷看着小朋友吃东西，问题却是问厉锐言的。
“我得在这等。”邱昊阳抬起头，腮帮一鼓一鼓地细嚼慢咽：“我爸不让我随便上别人车呢。”
“你还叫我一声哥呢，都不行？”方林飞好笑地问道。
他摇摇头，羞赧一笑。
只好接着等，小少爷怕把他冻着，提议三个人再回到小卖部里暖暖。
邱昊阳吃完了红薯，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和方林飞的话题就仅限于两人在极限俱乐部里的交集了，只能缠着他聊些攀岩，蹦床的惊险故事。
原本想要讲述一下自己当年在国外的各种光辉事迹的小少爷，余光里扫到警督不动声色的脸，没敢明目张胆地说，让准备听故事的‘老大’有点怅然若失，多讲了几句，就自己钻到旁边去看卖小陀螺的货架，倒是也不说想要，就只是左一遍右一遍地看。
放学后小卖部的高峰期其实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现下店里的人已经不太多了，方林飞和厉锐言两个人在里面，很难不引人注意。大概是厉锐言气场太强，站了一阵儿，店老板踌躇地走过来问他们是不是来查营业执照的。
小少爷站在一旁，忍不住露出笑脸来，代警督否认了，又指指邱昊阳，表示他俩只是在这里等小孩儿家长。
交谈了几句，店家缓了过来，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是警察呢，这位看着像，站在那儿我就毛毛的，明明执照都齐全，心里还慌。”
倒是真没猜错。方林飞忍不住偷瞄了警督一眼，常服着装，板正的气质和举止却是出挑，格外符合正直的人设。
“你是这小阳他哥啊？”店家这么问道。
“嗯，算是吧。”小少爷点头，却稀奇道：“你还能认得来这儿的孩子啊？”
“认得一些。”对方回答：“小阳乖，下课又常到我这里来，而且他爸爸托我看着他，我也就答应了。”
“他平时都来干什么？”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厉锐言突然问道。
“也不干什么。”不知是不是因为警督问话的缘故，店家的语气也严肃起来：“就是和他的同学一起来，经常请客。”
“没出过什么问题？”
“没有吧……小孩子之间是有一些打闹，但家长都很喜欢他，之前还和他的一个同学家长聊起来，说是觉得他又懂事又听话，经常帮助别人学习，小小年纪就会照顾人，再看他们家那个不成器的，恨不得回去每天打两顿。”
小少爷不以为意，小孩子和大人的视角总是有很多偏差，被成年人偏爱的特性，被同龄人排斥也不足为奇，偏偏警督问得很细，他有点丧失兴趣，一个人走到邱昊阳边上。
“想买陀螺玩吗？”他笑着问道。
“不想。”男孩唰地一下收回目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真是稀奇。
方林飞看了看摆在货架上的陀螺，问他哪个最厉害。
有点迟疑，邱昊阳指了指其中一个：“烈风天翼S，新出的攻击型陀螺，平衡感也很好。”
一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小少爷失笑地伸手取下来看。
这厢两人在为‘想买还是不想买’扯皮，那边厉锐言结束了和店主的交谈，若有所思。
索性邱易庭此时伸手掀了店门口的帘子，走进来，先向店主打了招呼。看到警督，十足愣了一下，才勉强堆出一个笑来。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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