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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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巷。
临近九点，方林飞绕过了猴子农场，走进了旁边的小巷。酒吧的生意似乎并没有因为前几日的凶案的发生而变差，小门口甚至有人排了队，等待着被门卫带进内部。
小巷里很暗，这在市中心的路上并不常见，里面没有什么人走动，于是方林飞趁着陶然还没来时进去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大概九点过五分的时候，他站在巷口，听到人的脚步声，回过头去看，夜幕下穿着一件深色T恤的青年像是要和浓黑的背景融在一起。方林飞没做声，放轻脚步跟了过去。
“你还买不买车？”两人站定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陶然仰起头，轻声问道。
他看上有好几天没休息过，巷口漏进来的一点亮光刚好够方林飞看到他有些发红的双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卖车呢？”方林飞用手压了压眉头，糟心的感觉泛了上来：“包金鑫都死了，你还要钱干什么？”
“他死了，现在警察都在找我，我拿来做路费。”陶然眼睛闪烁，恐惧显而易见。
“你脑子有什么毛病？这时候跑掉，难道不是更让警方怀疑？骆宴侨委托我帮你脱罪，只要你没杀人，就什么都不要担心。”
“他……骆宴侨，怎么跟你说的？”对方垂下头，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让方林飞觉得这并不是个应该掏心掏肺的时间点。
“还能说什么啊，跟我保证绝对不是你干的，还说你胆子小得像鹌鹑。”小少爷像是玩味的笑了两声：“我看也差不多。”
陶然微微笑了一下，倒是轻松了一点，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暂时带你回我家。”方林飞提议道：“让你待到案子结束。”
“已经很好了。”陶然答到：“那就走吧。”
两人正准备往外走，突然巷子的更深处传来一声刺耳的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串骂骂咧咧的推搡吵闹。
陶然第一个反应是要拔腿往外跑，被方林飞一把拽住了：“你别动，站在这里等。我看到个熟人。”
“好像……好像有点危险。”对方皱着眉，连眼神都不敢往那处瞟。
“那你就拿着我的名片先走，上面有地址，到了地方管家会放你进去。”方林飞也不想待着一个看起来会拖后腿的。
“你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吧……”青年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能有这么磨蹭的人？小少爷直皱眉，没再多说，就朝那群人走去。
陶然也没跟上来。
走得稍微近些，方林飞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模糊的身影，熟人倒不算上，他们也只见过一次。
“喂，我说。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未免有点太难看了？”
他站在包围圈外面，沉声喊道，内心觉得自己第一次英雄救美的台词真是又俗套又充满了画面感。
包围圈里站着一个瘦弱的女人，正是酒吧里的乐队主唱戚桐，她抿着嘴，脸上不见太多惶恐的神色，最多的是厌恶，现在看到方林飞，有些发愣。
“啧，这年头真是随便来点什么人都要英雄救美。”原本打头的黄毛此时转过身来，倒变成了除了戚桐外离方林飞最远的一个。他向后瞥了一眼已经贴墙站着的戚桐，冷笑道：“怎么着，你喜欢这种性冷淡类型的？”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方林飞眉头一抽，又向前迈了两步。
离他最近的两个小喽啰居然不自觉地退了，引得黄毛大哥非常不爽，自己走了过来：“看你这一身衣裳，也不像是缺钱的，偏偏管这种闲事。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这小妞呢，欠我们钱，今天就是来讨点利息，你要是替她给了，人你就带走。”
戚桐的脸更白了。
方林飞倒觉得无所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他翻出钱包来，爽快的把里面的现金都拿出来，递到黄毛眼前。
“我们这么多人，这点恐怕不够。”对方接了下来，猥琐地嘬了个牙花，不怀好意地看他。
方林飞叹了口气，一脚踹在对方的膝盖上。
这一下就像是格斗游戏被按了开始键，原本跟着黄毛的五六个人除了看着戚桐的一个人，其余的都向小少爷扑过来。
方林飞的格斗技虽然不精，但胜在速度够快。之前在船上被堵，又出了个裘轻把他制住，他早就憋气的不行，上脚就先把抱着腿惨叫的黄毛掀翻了。
小混混们的街头斗殴没什么技术含量，大部分时候都近不了他的身，只是架不住一打五，身上还是挨了两下。
戚桐身边只剩一个人，眼睛还紧跟着战局，没注意就被妹子一胳膊肘捯在眼睛上，疼得向后栽过去砸在墙上。
巷子没有垂直方向的出口，她只能往方林飞那边跑。
小少爷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不用越过这么多人把她拉出来，减少了很多风险。
六个人倒下了一半，黄毛好像有点缓过劲来了。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又扑了上来，只是这次是朝戚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你个臭婊｜子，就剩点找男人的本事。”
方林飞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揽过戚桐，小臂上被划开一刀，登时血流不止。
自己最近是什么运道，怎么哪儿哪儿都受伤？小少爷不爽地龇牙，反手就劈了黄毛的刀。带着戚桐往外面跑。
此时巷口突然闪过了一阵强光，方林飞边飞奔边眯着眼睛看，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引擎的声音震动着空气。
“上那辆车，让开车的下来，你俩都坐后座。”
戚桐识趣地闭上嘴，快速地跑到车边。
方林飞留下来挡了两下，居然听到巷子里也发出了引擎的声音，下一个瞬间，开出两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来。
“这么穷追不舍。”他回身上了驾驶座，看到战战兢兢坐在后座上的陶然，居然还有时间露出一个笑脸：“没看出来，还挺讲义气的。”
对方没答话。
“坐稳了。”
方林飞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这个点街上的车已经不太多了，小少爷坐在车上，拉着后面两辆摩托车遛上了高速，车直飚二百码，吓得后座上的两人都不敢说话。
他自己倒是自在，心率也下来了，还问戚桐是欠了谁的钱，都牵扯上飞车党了。
戚桐从牙根里挤出一句：“以前的熟人。”就再怎么也不肯说了。
陶然则一脸关心地问她：“戚姐，现在包金鑫那人渣死了，你们乐队要往别处签吗？”
“你俩认识？”方林飞诧异地问。
“啊？”陶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认识啊，骆宴侨没告诉你我以前是猴子农场的酒保？包金鑫把我们都欺负了个遍，不管是谁弄死了他，我都觉得值了。”
“你闭嘴。”戚桐哑着嗓子骂了一句。
车厢里的空气一时间静了一下。
“所以，包金鑫有你什么把柄？”
方林飞语气轻松地说。他朝后车镜里望了一下，见两辆摩托已经被甩的很远了，才在下一个路口下了高速，又重新朝市区的方向开去。只是戚桐一直没有说话。
随着车窗外的路越来越熟悉，陶然颤着声音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市局啊。”方林飞不在意地回答，不出意料地看到青年涨红了的脸：“放心，不送你进去。车你开回我家，自己小心点。”
说着，看到驾驶座周围自己血迹的痕迹，开玩笑道：“看来这次是不买你的车也不行了。”
“我不去警局。”戚桐突然开口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了。”方林飞敛取笑意，把车停在里市局一个街区远的街角，示意戚桐下车：“作为良好市民，发生了大家斗殴伤人这么严重的事情，不应该来警局报个案吗？走吧。”
“方哥……那我真走了？”
“赶紧的，被人看到了又是麻烦。”小少爷朝他挥挥手。
两人往市局里走的时候，戚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多管闲事，但我真的没有杀包金鑫。”
“唉……”方林飞无甚诚意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多管闲事。你认识刚那小子，一看就不是能拿刀的料，结果现在是凶案第一嫌疑人，也是我客户，我不得尽力给他脱罪啊？别看我这样，职业操守还是有点的。”
戚桐卡住，似乎没有预料到两人竟然是这么个关系，半晌轻声问：“那我要请你，你是不是也能帮我脱罪？”
“说什么傻话呢。”方林飞失笑：“在一个案子里不能同时代理两个当事人，利益冲突懂不懂？放心吧，警察也不是不讲道理，只要你不是凶手，怕什么。”
戚桐的嘴唇在他说凶手的时候哆嗦了一下。
到了市局，方林飞原本以为厉锐言已经下班了，毕竟即使作为刑警队长，也不能连着坐两个夜班和一个白班。
倒是赶上了柯乐准备下班，所以他把戚桐交给了他，大概交代了事情经过。柯乐权衡了一下，介于戚桐可能和凶案有联系，决定让夜班同事办手续先把人拘一晚。
小臂上的划伤，因为血已经自己止了，方林飞就没用市局里备用的临时药箱包扎手臂，左右就要回家，再处理也不迟，柯乐也就没有坚持，他自己也赶着回家睡觉。
绕过厉锐言的办公室的时，小少爷看到里面的灯还是亮的。
白天里让警督听到他和骆宴侨讨论自己的性向，搞得现在有点不自在，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上去敲了敲门。
“进来。”沉稳的声线响起。
“厉警官，你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睡了吧？干嘛，钢铁是这样炼成的吗？”方林飞把头探进去，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先包扎一下小臂再来。
所幸他的身体都被墙和门挡着，不进去也看不到别的地方。
厉锐言用左手按了两下睛明穴，抬起眼来看他，慢慢地说：“事有点多，你又在这儿干什么？上赶着给警局做免费劳力？”
“瞧你这话说的。”方林飞嘿了两声：“没什么大事，你明早再来问柯乐也来得及。我也先回家了，再见啊厉警官。”
说着就要走。
“你等等。”厉锐言皱眉头，表情显而易见地认为方林飞这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毕竟往常小少爷见着他，没少拐弯抹角地缠问警方进度，今天倒是急着走。
方林飞只当没听见，门被轻声阖上，他转过身，恨不得一步当两步的往外面走。
刑警队值夜班的要求其实并不是很严格，因为刑警队不比派出所，夜间接到报警还是刑事案件的概率相对来说要小得多，所以他们也备有一间专门供值班人员休息的房间。
这房间离刑警队的办公室离得不算近，所以这阵，办公室里几乎已经没人在了，只因为厉锐言还没走，所以灯还亮着。
“站着别动。”
警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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