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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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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利夫·格雷夫斯本来的心性并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生来被冠以格雷夫斯的姓氏，身上留着与祖祖辈辈相同的血液，在年少轻狂的时候威克利夫也曾有过对权势的渴望。
格雷夫斯家族城堡墙上挂着的历代族人画像，每一个都能在美国魔法史上找到他们的名字，有的是曾经的魔法法律司司长、有的曾是安全部部长、有的是十二傲罗之一，其中一两位甚至还曾任职魔法国会主席一职。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美国魔法政界金字塔尖端的人物，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年幼的威克利夫每每经过他们的画像，听着家养小精灵西蒙讲着祖辈的光荣事迹，都会心生激荡，他也想成为这样的大人物。
直到长大后，他才明白，所有的光荣事迹不过都是经过修饰的，用一块华丽的遮羞布将不为人知的脏事通通掩盖。
政治，从来都是肮脏和残酷的。
一片平和的表象下是武力的镇压，受人尊敬的高位政权背后是权色、金钱、利益的交换，光鲜亮丽的政界早就脏的像是从下水沟里捞出来一样。
威克利夫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也无力改变已经脏透的这个世界，所以在父亲过劳逝世后，他没有接手父辈的手下，放纵自己，只在魔法国会挂了个闲职，纵情欢乐。
人们在背后嘲讽格雷夫斯家族百年声誉要断送在这个浪荡子身上了。
威克利夫笑他们看不透，还在苦苦为了那些脏透的权利勾心斗角。
他要换一个活法，美酒、美女，与权势不同的快乐。
威克利夫还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这样混蛋的度过，却没想到栽了个跟头。
多明尼卡·莱斯特兰奇，一个够辣的英国佬，他喜欢和她像过招一般的调情，他喜欢她伪装出来的明眸善睐，就连她撕掉伪装暴露出的对权势的渴望，这一向让他憎恶的东西，在她身上都变得让人心颤起来。
既然她想，那就……
试试重建这个糟透的魔法界吧。
威克利夫跨过蓝色火焰，抓住多明尼卡的手腕，在她惊诧的褐色眼眸中看到自己认真的面孔。
——
那天的演讲，与其说是动员大会，不如说是格雷琴策划的剔除异己的安排，和一场宣告开始的仪式。
自此之后，那些心思不纯的人在这世上了无踪迹，而剩下的人，张扬又放肆的向魔法界甚至是麻鸡社会宣告着白珍珠会的存在、巫师的存在。
美国魔法国会的主席塞缪尔·寇豪格望着大厅中悬挂的巨型挂钟，上面的指针已经很多天都指着红色区域，代表着巫师世界暴露危险等级已经达到最高的“紧急”状态。
寇豪格神情严肃，嘴角下垂，面色阴沉的可怕。
再这样下去，他会成为下一个被民众赶下台的魔法国会主席。
该死的怀特！
他攥紧了拳头，沉声下达着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抓捕格雷琴·怀特和白珍珠会成员——”
而此时，寇豪格恨之入骨的人正悠哉的漫步在纽约的街头，制造着让他更加头痛的麻烦。
格雷琴抬起胳膊一挥手，从天而降的巨大的白色幕布罩住路旁的建筑物，激起麻鸡们的一片惊呼和议论。
她无视种种目光，继续向前行走，她经过的街道左右两边都蒙上如雾般的白色幕布。
格雷琴走到十字路口，正好遇到戴着面具的人，而那人身后的街道也如出一辙的被白色幕布笼罩。
不止于此，此时的纽约市大大小小的建筑几乎都蒙上了一层半透的白色幕布，仿若奇观。
这偌大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一身蜘蛛侠装扮的彼得·帕克扯着蛛丝，三下两下跳到高楼上，看着仿佛白雪覆盖的城市，心情复杂。
格雷琴望向那些高高的建筑物，不知是在看魔法国会所在的伍尔沃斯大楼还是别的什么，喃喃自语道，“站在那楼上看这场景一定很壮观吧？”
她回过神来，趁着傲罗们还没赶来，示意身旁的手下幻影移形，“走。”
两人身影在光天化日下瞬间消失不见。
白珍珠会的这番挑衅行为可让魔法国会炸了锅。
直到晚上，明面上还是魔法国会职员的白珍珠会成员才回到新的聚集地，格雷夫斯家族城堡。
家养小精灵西蒙兴奋的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中，它已经好久没有招待过这么多人了。
真的太好了，小主人振作起来了！
多明尼卡·莱斯特兰奇坐在椅子上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如果我身上有记忆水晶球，格雷琴，我一定录下来给你看看。寇豪格的脸色差的咧，原来一个人的脸色可以青到这种程度。要不，你对我施个摄魂取念咒，看看我的记忆？”
威克利夫·格雷夫斯扶住多明尼卡笑歪的身子，嗔怒道，“别胡闹。”
他警惕的看向格雷琴·怀特，威克利夫并不怎么了解这位被报纸妖魔化的“三代魔王”，生怕她像之前那两位一样，一个兴起真的对多明尼卡出手。
毕竟被读取记忆的人感觉可不怎么好受。
坐在上首的格雷琴无视身上那道警惕的目光，懒散的靠在椅背，眼睛半阖，“格雷夫斯，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知道多明尼卡只是在和我开玩笑。”
格雷琴不喜欢这位花花公子，自始至终，即使现在他投身于己方阵营。
威克利夫·格雷夫斯其实并不怎么信任格雷琴，格雷琴也不信任他。
要不是为了共同的目标，有的人根本不可能共处一室。
威克利夫揣在口袋里的手松开了魔杖，刚刚扶住多明尼卡的手此时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呈一种保护姿态，淡漠的问格雷琴，“今天的挑衅不过是小打小闹，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坐在他对面的黑发青年抬头，冰冷的视线透过额前有些长的碎发射来，“格雷夫斯，注意你的语气，你以为是在和谁说话？”
威克利夫嘲讽一笑，“那要我像食死徒对伏地魔那样称呼——‘我的主人’吗？我可不是你，法瑞尔，既能跪舔你父亲，又能转头俯身于怀特。怎么？哑炮天生就这么能屈能伸吗？”
金发青年与黑发青年剑拔弩张的对视着。
在场的其他巫师不敢出声，却不时的悄悄打量几眼，眼神期待。
打起来，快打起来！
不对，有一方是哑炮，格雷夫斯再不顶用也是个巫师，打起来也是单方面的虐打，啧，没意思……
格雷琴仿佛看戏一般撑着下巴，嘴角缀着淡淡的笑容，“适可而止，格雷夫斯，法瑞尔一身的硬骨头可比你硬多了，要不是看在多明尼卡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宽容？”
格雷夫斯身体向后靠，收起攻击姿态，冷笑一声，内心对对面那个哑炮青年的不屑丝毫不减。
奥古斯汀·法瑞尔依旧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像一座雕像。
“确实，今天不过是个小小的挑衅，希望寇豪格主席血压没事。哦，还有魔法国会的巫师们，希望他们没有遗忘咒施到吐。”格雷琴故作惋惜的说完，在场巫师们哄然大笑。
她继续说道，“要推陈出新，重建新的魔法界，只靠这些手段是不行的，毕竟我们要做的不是反派角色，而是变革者。”
众人神态一肃，静静的听着。
“我要巫师们对魔法国会彻底失望，只有他们站在了失败者的位置上，我们这些要推翻旧规则的人才能在正义的位置上站稳。”
格雷琴勾唇笑起来，“有什么比魔法国会最位高权重的魔法法律司司长知法犯法更能引起民众恐慌的呢？”
“庞德·克里斯蒂安，”格雷琴点到一个中长发的中年男人的名字，“你知道肃清者吧？和你手下的记者说一声，科林·法瑞尔是肃清者，具体怎么写任由他们自由发挥，我希望能在接下来一周的《巫师吃瓜周报》上看到不同的、精彩的文章报道。”
庞德·克里斯蒂安难掩脸上的吃惊神色，“这样的消息人们不会相信的吧？”一直是执法者形象的科林·法瑞尔和残害同类的肃清者挂钩，太离谱了。
他以为格雷琴只是像栽赃陷害，像过去魔法国会对她做的一样，苦口婆心的劝道，“只靠八卦流言，很难真的对科林·法瑞尔以及魔法国会有所动摇的。”
格雷琴淡淡的说，“谁说只是流言蜚语？”
在场所有人疑惑，不是流言蜚语，那还能是真的吗？
格雷琴望向沉默的黑发青年，嘴角缀着的笑容莫名。
——
荒芜无人的老旧公园里，其貌不扬的男人仓皇向前跑着，不时向身后慌张看去，寒冷的天气他却是满脸湿漉漉的汗水，显得十分狼狈。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朝着他一步步慢悠悠走来，一边走一边挥着魔杖施咒，闲庭信步，像是猫逗弄老鼠一般。
男人费劲力气才能勉强躲过一道道不可饶恕咒，而身后戴着兜帽、身穿巫师袍的人却仍有余力。
那人似乎失了兴致，魔咒变得更加犀利准确，男人被击中，痛苦席卷全身，让他猛地扑倒在地，再难向前奔跑，只能蜷缩着身子，抵挡着剧烈的疼痛，像是被尖锐的刀子一寸寸划过身体……
“怪就怪你是个巫师。”那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无情的念出咒语。
“钻心剜骨——”
男人在痛昏前，只记得看到的最后一眼，兜帽下那人的脸……他在《纽约幽灵报》上见过……
见地上痛苦的男人没了动作，痛昏过去，穿着斗篷的人没有痛下杀手，反而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中年男人有些阴沉的脸。
远处粗壮的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和他有七分相似的黑发青年，朝斗篷男走来。
斗篷男长相阴沉，此刻却没了刚刚步步逼人的尖锐，面无表情，平静的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青年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目光毫无温度，仿佛看一滩烂泥，“没死？”
“没死。”穿着斗篷的人开口说道，“足够他活着把追杀他的人的身份透露出去。”
那人转头看向黑发青年，“怎么样？我学的像科林·法瑞尔吗？”
“除了最后没有赶尽杀绝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因为我是我，科林·法瑞尔是科林·法瑞尔。活着的人才更有用处。”说话间，穿着斗篷的人身形缩小，面容也在顷刻间收缩变化，银白色的长发搭在单薄的肩上，黑与白碰撞，是最纯粹的美丽。
复方药剂失效，格雷琴·怀特恢复原本的模样，她脱下身上那件显得肥大的黑色斗篷，随意的往旁边一丢，那斗篷瞬间也恢复原形，变回一片枯叶。
“倒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拿来了科林·法瑞尔的一根头发，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格雷琴好心情的给地上的男人施了个治愈咒，确保他无恙，“我的栽赃陷害手法可比法瑞尔高明多了，我是有人证的。”
寒风吹起枯叶，飞舞间沾上地上那个男人吐出的鲜血，朝着黑发青年袭来。
他眉头皱起，枯叶在即将撞到他身上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反弹到另一个方向。
格雷琴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你有魔力？”
奥古斯汀·法瑞尔薄唇轻启，抚平身上西装的褶皱，“我从没说过我是哑炮。”
格雷琴仔细一想，确实。虽然她自从知道这个人开始，周围所有人都在说着他是哑炮，但奥古斯汀从没亲口承认过自己哑炮的身份。
“那你一直在装作哑炮？法瑞尔让你压制住魔力？”格雷琴思索间，已经推测出最接近真相的猜想，“不是吧，法瑞尔憎恶巫师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奥古斯汀没有说话，但已经默认了她的猜想。
格雷琴不再理地上那昏迷但已无恙的男人，抬脚离开，一边事不关己的说着，“怪不得，你想要他死……我之前还以为他只是虐待你，没想到……”
“明明生来就拥有与众不同的能力，却不能使用，苦苦压抑；每个巫师人生中最重要的学生时光你也是缺失的，这可太遗憾了，我听说美国的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也很不错……”
奥古斯汀跟在她身后，拳头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开口，声音低哑晦涩，“我收到过入学通知书，也拥有过自己的魔杖，可是一切都被法瑞尔毁了。”
他的人生，一直都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黑暗席卷心头，奥古斯汀正沉浸在阴沉情绪中，突然什么东西被人从前面抛向他怀里，他下意识的接住。
拿起一看，奥古斯汀却一下子愣住了。
是格雷琴将刚刚用过的魔杖扔给了他，她无所谓的说道，“这根魔杖本来是我以为自己魔杖被追踪时备下的，既然已经知道科林·法瑞尔其实早就将我的魔杖上的踪丝抽出换到他魔杖上，以此来陷害我，那这根备用的魔杖就没用了。”
“送你了，我从黑市买回来的，不是从谁手上夺来的，所以没有认我为主。”
“黑檀木制成，杖芯是夜骐尾毛，十一英寸，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魔杖，你倒是可以先用它从简单的魔咒开始学起。”
格雷琴只把这个当作无足轻重的奖赏。
但对于奥古斯汀来说……
他紧紧抓住了手上普普通通、漆黑的小木棍，目光眷恋的不停打量着，太像了，和十一岁时他偷偷买的那根魔杖几乎一模一样。
梅林庇佑。
原来真的有事物，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再次来到他身边。
奥古斯汀攥紧魔杖，看向前方纤细的身影。
寒风凛凛，却把他黑暗沉寂的内心吹开了一道缝隙。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感情戏，开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