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惊个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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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南宁如一时接受不能，为何不行？肖宸宁可她记忆错乱也要她接受这梦里的记忆？
肖宸眼神一暗，张口欲言，却被神医冷清的话语打断，只听沈誉用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的语调冷冷道：“陛下莫要太过心急了，这记忆十分重要，出了差错可难以弥补。”
那清冷的声音带着凉意，直直渗入人的脑中，肖宸又冷静下来。
“但是如儿一日不记起那些日子，朕的心里便难受一日。”肖宸摆出深情的模样，剑眸里星光点点，当真是情深如此，分外委屈。
南宁如心中烦乱得紧。肖宸委屈，她也委屈，平白做了几场美梦，说是记忆，还是错乱的记忆，里面可能加了几分她自己的臆想。
清醒过来，虽道这梦只是梦，肖宸却又是这般姿态，叫她如何？肖宸恰如梦中人那般，她可不是。
说实话，她都有些嫉妒，嫉妒梦中的自己与肖宸那般亲密又那般自然，不像她现在，独处时依旧手足无措。就好像现在，神医沈誉和锦兰毫无声响退下的时候 。
南宁如在心里默默叹气，不知肖宸想要说些什么。
肖宸却盯着她不说话。
南宁如低垂着头，轻轻地斟了茶，推到肖宸面前。
肖宸还是盯着她不说话。
那视线恍如利剑，锐利而冰凉。南宁如只觉得自己的心更要凉了。若还是在梦里多好，肖宸总是柔情似水，一直温和地微笑，哪如现在这般阴晴不知，琢磨不透。
南宁如不愿这尴尬的氛围蔓延，斟酌着语句准备岔开话题。她张口，语气欢快而雀跃，又有一丝不自然：“过几日便是如儿的诞辰，不知肖郎可为如儿备好了礼物？”
肖宸却是一愣。
“肖郎莫不是忘记了？臣妾可真是伤心。”南宁如更不自然了，不禁又换回了“臣妾”自称，事情怎么一步步地走向这么尴尬的境地的？
肖宸摆摆手，无奈道：“如儿，朕没忘，朕不仅给如儿备了礼物，还给如儿准备了一个惊喜。”
惊喜？能有什么惊喜？
南宁如期待地笑：“既是惊喜，那臣妾便不问了，说出来那可就不惊喜了。”
“如儿放心，那惊喜定然……十分惊喜。”肖宸描述很是苍白，却令南宁如想到梦中那路上，肖宸与她讲年幼时随先帝狩猎的事。
肖宸虽善文有才华，却十分不善讲故事，再生动的故事到他嘴里，颜色便差了许多。
先帝曾猎得一只吊睛白额大虎，那虎格外地凶猛，体型也比寻常虎大了不少。先帝那样精湛的箭术与武功，与那虎足足僵持几个时辰有余，最终猎得虎归。
那虎，据南宰相说，被几匹马拖回来时，那血迹斑斑的油滑皮毛，那死不瞑目的铜铃虎眼，真真渗人。也不知先帝是怎样才拿下那样一只猛兽。
南宁如坐那马车实在无趣，随手翻阅一书，见那书上讲某年间某山上现身一只大虎，食数人。想起先帝的勇猛事迹，就问起了肖宸。
肖宸是怎么讲的？
“那虎真的十分勇猛。”
南宁如期待。
“勇猛，凶猛。”
南宁如还在期待。
“十分凶猛，吓人。”
南宁如：……就这样？
肖宸还在补充：“十分勇猛，异常骇人。”
“好了，陛下，臣妾知道了。”南宁如说了与那马车上她说的一模一样的话。
肖宸迟疑：“如儿再等几日便知那惊喜了。”见南宁如点点头，他继续道：“那朕今日先走了，晚些朕再来用膳。”
“恭送陛下。”南宁如恭敬地行礼。肖宸抬手欲止，终是叹了口气，走了。
南宁如思绪万千，恍然不分梦与现实不提，肖宸却是急急出了门不批折子，找沈誉。
沈誉是江侍郎推荐的江湖神医，成功“治醒”南宁如，还助南宁如恢复记忆。肖宸特许沈誉在这皇宫一处住下。
刚从凤宫出来的沈誉慢悠悠地往回走，边走边在心里计量，南宁如的记忆，多给她加了些，实在不小心……
“沈神医！”肖宸远远就叫停了沈誉。沈誉神色莫名，回头看着肖宸急匆匆走来，带着满额汗珠。
“沈神医为何要如儿停了那忆往香，前几日不是神医说的，要趁热打铁给如儿整理记忆吗？”肖宸不知是太过急躁还是怒气上涌，话语中那生气意味是遮也遮不住，尤其唤那“神医”二字，带着浓浓的怒意。
“陛下既然一意孤行给娘娘用了香，就该听我的。”沈誉话更少，比肖宸还要强势，“娘娘的梦，说到底靠的是陛下的记忆在支撑，现在娘娘是有了不该有的记忆，才出的差错。”
“可是当初你并没有说过会是这种问题，当初不是说了万无一失吗？！”
“我当初说的是让娘娘起死回生万无一失，”沈誉慢条斯理的样子，气的肖宸牙痒，却不得不听他继续。“用这忆往香，可是陛下要求的。”
肖宸整个脸都黑了，眼神是难得的阴沉。可是如儿的事，他忧心地不行，沈誉这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样子，这般不负责，医德呢？！医者仁心呢？
“陛下只是太过关心娘娘，惹得心神不宁，可需开一副药安安神？”沈誉似是看穿肖宸所想，半是关心半是挖苦。
“不必。”肖宸冷言，黑着脸走了。
沈誉悠哉悠哉，应付了肖宸，缓缓踱步回自己庭院休息。什么忆往香，不过是特殊的安神药，助眠香。南宁如睡，他也睡，入了南宁如的梦，将肖宸的记忆强加给她罢了。
南宁如做梦倒是轻松，一天天睡得高高兴兴，他可是累得要命。全程围观婚恋日常也罢了，一不小心多放了些片段，惹出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问题来，只怕他还要忙一阵子去补救。
沈誉叹气，没办法，天溪谷的弟子生来天赋异禀，有着各种各样外人看来稀奇古怪的技能。他们这一辈弟子，摊上个乐于助人的师傅，就只能奔波于俗世，救救别人，顺便救救别人的爱情，连带着拯救别人的国家。
这别人，刚刚好就是肖宸。
本该埋头批折子的肖宸此时却焦急地绕着御书房转圈圈。李三顺听着那杂乱的脚步声，心下又焦虑了几分，每次心烦意乱的皇帝就格外难伺候，神色一冷，真真吓得人腿软。
明明是个勤政爱民，笑起来如沐春风的好皇帝，怎么一板着脸比恶鬼还要恶那几分。
“换茶！”果然开始了，换完茶肯定要加几样点心，加了点心吧又不吃，最后还是赐给他，天知道，他对皇帝没一点不恭顺，只是这点心——他实在吃的腻味。
心烦意乱的肖宸只想把身边的人都支开，让自己独处一会，虽然人都在门外，那轻轻的耳语声，总管呼呼的哈气声，肖宸听的真是够多了。
他走来走去，满脑子都是南宁如。也许他当初就不该给南宁如加什么记忆。整得现在又尴尬又迷茫，南宁如也不知知道了多少？又能想起来几分爱意？
他没错，他信他自己，他只是想让那个深深爱着他的如儿早些回来罢了。只怕，只怕南宁如多加了些不该有的记忆，最后不爱……不可能的，南宁如是不会不爱他的。
他要相信，爱着他的，也是他爱着的，如儿，会顺顺利利地回来，他们之间的相处，会恢复到如儿大病之前，和谐，恩爱，没有他人，永远都没有。
只是这些，现在的南宁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会瞒下去，到他死都不会让南宁如发现。
肖宸稍稍稳定的心跳终于趋于平稳，他又想起刚刚随口说的惊喜。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给如儿的巨大惊喜，还要再细细准备一番。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惊个喜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