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停个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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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香。”南宁如呢喃。
“不，你香。”
“不，我不香。”
“那好吧，你不香。”肖宸选择妥协。
“你！”女子生气，睁眼惊呼，却在看到肖宸调笑的眼神时，娇嗔道：“我生气了。”
南宁如心中却又涌现出几分好笑。
一路上条件艰苦，俩人也算是共患难，南宁如虽然吃得起苦，在肖宸面前渐渐开始习惯撒娇。
在一个真心宠你的人面前，你真的会越来越娇弱。因为你有依靠，你有支柱，你可以在那个人的帮助下不费力就做得很好。
赶路赶了近半个月，南宁如不禁抱怨道：“为什么我们要赶得这么急啊？”
若是可以慢一点，他们就能走那些经过地方官府的路，又有人接待，又有清水好饭，而非这偏僻荒凉的山路官道。
肖宸依旧理智：“我们要赶在冬季到来之前抵达。”
不然大雪封路，天寒地冻的，条件只会更加艰苦。南宁如撇撇嘴，虽然内心还是不太开心，却再也没提过赶路的事。
肖宸脱离了诸多政事和朝务，南宁如人离了深宫，虽然肖宸路上依旧得批一些紧要的奏折，南宁如依旧得给那些闺女夫人们书信来往罢了。
终于到了江南，江南大户蔡府接了驾。蔡家是江南的大户人家，做的是丝绸生意，是先帝指定的皇商。
蔡府主人蔡健明，和先帝是昔日好友，先帝认作义弟，封他做了异姓王锦王，肖宸见他，也得唤一声王叔。
皇帝巡视江南，蔡府全府上下为此筹备了数月，特地重新装修了一座园子，专为接驾，肖宸为其赐名——承安山庄。
在肖宸到江南巡视的整个冬季，他和南宁如都将在这承安山庄度过。
肖宸等人是在午时左右到达的，于是蔡府的洗尘宴安排在了晚上。
南宁如休息过后稍稍休息一下，便先去找了肖宸。肖宸尚在翻阅地方志录。
南宁如问：“肖郎？那位锦王爷？”
“如儿，你见过的，在我们大婚上。”肖宸回答得漫不经心。
南宁如伸手一把盖住肖宸的书，道：“可是婚礼上有好几个王叔哎，哪一个是他啊？”
先帝子嗣微薄，认下的义弟，封号的异姓王，不止锦王一个，连带着先帝的兄长弟兄，大婚上南宁如称作王叔的，足足有八个。
不过这八位王爷现在只剩五位，且年事已高，大都闲散在外不问朝事。比如这位锦王，回到故居江南享天伦之乐。
“是那个喝醉了一直捻胡子的王叔吗？”南宁如想想，随口说了一个有些印象的，心里却已经否定了。
“错的，错的，不是那个。”
果然，肖宸否定：“是那个一直展示自己的精致香袋的王叔。”
锦王有位亡妻，去世已有五年了，可锦王总是向别人展示，发妻生前曾为他绣制了多么精致的香袋。
正回想着，守在门外的锦兰叩门道有人来请皇帝皇后赴宴。
南宁如和肖宸在主位坐下，看着座下一片乌泱泱的人头，相貌模糊得分辨不清。
听着小辈们一个个行礼介绍，也没在脑中留下个什么印象。
不过歇息了几天，刚收整完住所，肖宸就急匆匆地携几个官员巡视去，南宁如也不忙，好像一直和那些女眷相处，也很和谐。
有天肖宸出门就问南宁如：“今天去附近的集市，你要去吗？”
“市？市集？”
“对，今日会有烟花。”
烟花？就那种在空中炸裂成花的吵闹玩意，算了吧。只是想着，南宁如的眼前便似有烟花“嘭嘭嘭”地炸开。
南宁如一向讨厌烟花，觉得那东西就向雷电，又吵闹又亮堂，烦人得很。
她心中一个烦闷，猛地就睁开眼，只是眼前黑漆漆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试探着摸了一下，手下是紧实细腻的肌肉，柔软顺滑的寝衣不听话地翻折上去……是肖宸。
她把寝衣抚平，轻轻缩回双手，却被肖宸下意识地回抱住。
南宁如克制砰砰的心跳，做了个深呼吸，感受到身下柔软的床铺，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做的全是梦。
梦里，足足过了半年时光。梦里甜蜜地简直不可思议。她都不愿意相信那会是她和肖宸的记忆。
她在迷茫中又沉沉睡去。
梦里突然没那么甜蜜。
在江南才住了不过五天，南宁如就迎来了一个巨大的烦恼，这个烦恼在现在依旧烦恼着她。
那就是——给肖宸纳个妃。
提起这事的，赫然是异姓王锦王，肖宸的蔡王叔。
说来也巧，肖宸一天天巡视，陪南宁如也少了，南宁如便常去承安山庄里的朱菡亭，赏赏枯荷，数数锦鲤，大多数，她一人带着侍从可以坐上一天。有其他小辈来请安时，她便邀着同去，也坐上一天。
那日她正要去朱菡亭，途径一处偏僻的小道，偏偏一眼就看到了蔡王叔拉着肖宸，要到朱菡亭去，她下意识地要上前打招呼，却被蔡王叔那偷偷摸摸的小眼神吓到，她走了几步，带着锦兰躲了起来。
“陛下呀，您现在都没孩子，等王叔下去了，先帝还不知道会怎样怪罪我呢？”蔡王叔满心忧虑。
忧虑地不无道理，蔡王叔有个儿子同肖宸一般年纪，又有正妻，又有小妾又有同房，房里抱了有六个孩子，二男四女。
南宁如叹了口气，神奇的与肖宸的叹气一个同步，谁也没发现。
“陛下啊，您的后宫实在，没什么人啊……”锦老王爷拉起肖宸的手，眼中是真切切的关心。
南宁如有些无语，那是没什么人吗？明明就只有她一个。这么一想，肖宸这君王，做得也太可怜巴巴了。
肖宸温和一笑，道：“王叔，朕不需要那么多妃子，朕知道王叔担忧子嗣的事……”
躲在树后的南宁如感动地眼中凝聚起泪意，堂堂皇帝，九五至尊，为了她竟然不纳她人！她怎么不感动？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但是，肖宸毕竟是皇帝，感动归感动，子嗣确是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肖宸不愿纳妃，也得有孩子啊。
南宁如做出了决定，却又十分心酸。选妃一事，她真的是可喜又可悲。
可喜，肖郎不愿纳妃，心中只她一人；可悲，身为皇后她不得不亲自替肖宸选择妃子，毕竟立后不就为了“立后”？
南宁如不再偷听，提起裙子悄悄离开，没能听到肖宸接下来的惊雷之语。
“朕与如儿七年没有子嗣，不是如儿的错。”肖宸决定全盘托出。
“那是……”锦老王爷想通这一点，瞪大了双眼，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肖宸。
“对。”肖宸温和地笑：“朕注定无子。”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偷偷跑走的南宁如内心酸楚，无暇他顾，旁观了一切的南宁如整个灵魂却猛地清醒。她心跳瞬间加速起来，她不禁睁开了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肖宸不能……？等等，如果这梦是她的记忆重现，她又如何知道肖宸对锦老王爷说了些什么？
南宁如召见了沈誉。
沈誉失礼地打着哈欠，并不十分尊重她这个皇后，南宁如也顾不得，只是看着沈誉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心下暗自揣摩疑问。
南宁如直接了当地问：“这香使我做的梦，全都是我的记忆？”
沈誉哂笑：“一般来说，是的。”
南宁如的视线越过沈誉，看向毫无一物的空气，发呆一会儿，又直直盯着沈誉问道：“何为一般？”
“即您做梦全因此香而起，若梦非此香而生，可能会掺杂您的臆想，罔论真假，故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誉神色淡定，丝毫不见慌乱。
南宁如陷入沉思。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两人的身体问题。彼时大婚一年，她的肚子毫无动静，南宁如就有些疑惑。新婚燕尔，正是欢喜做那事儿的时候，怎么这孩子迟迟未到？
她擅自找了名医问诊，瞒着肖宸。名医道她身子虚，体寒，不易有孕，需好生调养。
她不免有些忿恨，自己怎么有一个好身子，活生生受这般大的罪？
只是后来身子养好了，也不见肚子有什么动静。
过了新婚期后，肖宸又投身到政事里，南宁如甚至需要在皇宫里才能见上一面肖宸。她劝肖宸纳妃，劝肖宸立后，肖宸却漫不经心地全都推掉。
所幸南宁如也不奢求了。
顺其自然吧，她一心如此，肖宸却满不在乎，那就遂了肖宸的意。
只是现在，她的记忆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她心下产生几分怀疑，她到底是失去了三年记忆还是另有别的隐情？
沈誉懒懒地又打着哈欠，南宁如神游天际，也丝毫未察觉。沈誉明了，看来这记忆出了差错，遂道：“娘娘何不先停用这忆往香？许是记忆过于驳杂，娘娘一时承受不住，而产生了错乱。”
南宁如刚要应承，却见肖宸大步走来，额上竟有微微的汗意，严肃道：“神医刚才可是说了什么记忆错乱？朕可有听错？”
南宁如起身，拿出帕子给肖宸细细擦拭，软声道：“陛下怎地忽然就过来了？”
肖宸接过帕子，微微皱眉道：“朕听闻你请了神医，怕有什么事，”随即转头看向沈誉，“还请神医直说。”
沈誉神色自若：“您没听错，陛下。”
“那便依神医所言，且先停用那香？”南宁如笑容清浅，向肖宸提议道。
“不行！”肖宸却狠狠皱起了眉，张口拒绝。
南宁如与沈誉俱是一愣。
作者有话说第8章 停个香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