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里香》镇风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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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中午刚吃完饭，傅宇就在楼下喊赵和瑜去看打靶，张辰战正好也在，就开车带他们去靶场，华彦也挺好奇，于是也跟了去，傅宇这还是第一次看华彦出来，偷偷问赵和瑜：“这是谁啊？”
　　“我弟弟。”赵和瑜说。
　　张辰战在，傅宇没有平时那么放得开，只是不停地瞄一眼，再瞄一眼，期间听到华彦和张辰战在说话，说什么电脑之类的，看他与张叔交谈时毫无压力的态度，不结巴也不哆嗦，傅宇心中对华彦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小声在赵和瑜耳边说：“和瑜，你这弟弟真厉害，跟张叔有那么多话说。”
　　赵和瑜说：“这算啥，他还是我外公的好棋友呢，前几天没跟我一起出去玩，整天呆在家跟我外公喝茶、下棋。”
　　傅宇一听，更佩服了。
　　到了靶场，靶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射击声不绝于耳，看到张辰战带着傅宇过来，都停下来和他打招呼，张辰战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轻轻点点头问句好，华彦听到跟他打招呼的人一转脸跟身边的人说：“我的妈呀，张哥怎么来了。”
　　他身边的人说：“没事儿，我看他今儿心情还不错。”
　　靶场上大多数人都穿着迷彩服，拿着沉甸甸的真家伙站在那射击，气势逼人，他们跟傅宇都熟，但是不认识赵和瑜，等到傅宇介绍赵和瑜是张辰战的外甥的时候，他们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热情，招呼赵和瑜一起玩，傅宇带着赵和瑜去看放在台子上的那些枪，管理员怕伤到他们，全程跟随在后面，张辰战和华彦则是在原地站着看射击，从张辰战站在那里开始，射击场上一个个兵哥忽然开始比赛似的较劲，脑门都硬生生逼出了大量的汗，直到张辰战满意似的点点头，夸赞了一句‘好’，才稍微卸下劲来，松了口气。
　　“你可是神枪手，你这么看着他们，他们压力也忒大了。”
　　说这话的人站在离张辰战不远的地方，也是一身迷彩服，肩膀上还扛着肩章，眯着眼睛一副懒散的样子，站姿却笔直挺拔，他对华彦挥挥手：“小朋友，好看吗？”
　　华彦点点头：“很厉害。”
　　那人笑开了花：“你让这人给你露一手，他更厉害，这场上就没有能比过他的。”
　　张辰战瞟了他一眼，那人迅速做了个在嘴上拉上拉链的动作，不说话了，张辰战又问华彦：“你想看？”
　　华彦点点头：“赵和瑜肯定也想看。”
　　“那好吧。”张辰战踢了之前撺搓华彦的那个人一脚：“楚彪，给我准备一下。”
　　楚彪乐坏了：“得令。”
　　华彦跑去把赵和瑜喊了过来，听说张叔要打枪，傅宇也赶了过来，正好看到准备完毕的张辰战正在调试枪□□把漆黑的手枪就像一件玩物似的在他手中翻来覆去，赵和瑜看的眼也不眨，在张辰战上膛、瞄准的时候，全身的血都沸腾了。
　　张辰战持枪的姿势看似轻松，实际上他的手臂肌肉已经绷起，稳得像是静止了一样，他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楚彪颠颠的跑上前检查固定靶，愣了一下之后，对他比了个大拇指：“牛逼。”
　　他又跑回来，抱怨道：“还指望你手生呢，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还牛逼了？”
　　“没有。”张辰战把枪放下，活动了一下手腕：“退步了点，还是老了，不比十年前。”
　　“二十年前也比得。”楚彪笑了笑：“没有不服你的。”
　　张辰战难得露出一个浅笑，无奈的摇摇头，赵和瑜抬头看着他，严寒崇拜，傅宇更是激动地哆嗦了，胆大包天的拽住他张叔的衣角：“张叔你能再打几发移动的吗，张叔你太帅了张叔！”
　　张辰战接收到孩子们崇拜的视线，欣然点头。
　　这天他们在靶场玩到天快黑了才回去，回去的一路上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地不能行，就连华彦一向平静淡定的脸都因为热血上头而红了脸蛋。
　　到了大院，傅宇回家之前拽着张辰战说：“张叔你等着我，我一定要当兵！”
　　张辰战无奈道：“你当兵也不一定能跟着我啊。”
　　傅宇才不管这个，他觉得不言苟笑的张叔现在简直是他一生的偶像，军人这个职业是他的梦想，至于同为军人却是文职的他爹，早就被热血沸腾的瓜娃子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晚上华彦和赵和瑜顶着被子躲在被窝里，像是顶起一个小帐篷似的坐在里面，赵和瑜欲言又止，华彦问：“你想说什么啊？”
　　“嗯……”赵和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觉得吧，我当兵怎么样？”
　　赵和瑜当兵？华彦瞬间想到赵鸣，考虑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可以，很帅，一定跟舅舅似的。”
　　赵和瑜挺起胸脯：“那可不是，我觉得军装特别适合我。”
　　华彦被他逗笑了：“自己夸自己，你不要脸啊。”
　　“什么要不要脸，我说真的，我以后真的当兵去了。”
　　华彦端正了一下态度，点点头，笑吟吟道：“嗯，其实我也觉得很适合你……我以前，就是被拐的那个时候，我跟车上一起逃跑的小伙伴约好，逃跑之后就找警察或者找军人，我在火车站等了很久，就想等来一个穿军装的人来帮我，送我回家。”
　　这些年来华彦很少提起往事，但是赵和瑜知道他没忘，他摸了摸华彦的头发，语带歉疚：“对不起啊。”
　　华彦不知道赵和瑜为什么向他道歉，也上去摸赵和瑜有些扎手的脑袋：“你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又不是人贩子。”
　　“我以后当军人，在火车站碰到身边没大人的小孩子，一定帮他们，送他们回家。”
　　华彦觉得自己的心最嫩最敏感的那个尖儿像是突然被小奶狗用舌头舔了一下似的，有些痒，又有些麻，说不上来的滋味从心底蔓延上来，他忽然很想喊赵和瑜一声，于是他开口道：“赵和瑜。”
　　“嗯？”赵和瑜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两道浓眉微微挑起，似乎是在问他叫他干什么。
　　华彦脸上挂着一种笑容，嘴唇抿着，嘴角却扬起，眼睛也微微眯着，他笑了一会，说：“没事儿，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赵和瑜和他一起倒在床上，把胳膊搭在他身上，嘴里嘟囔道：“我得叫舅舅想办法练练我，跑个步，劈个砖啥的。”
　　“……你怎么不把胸口碎大石也给练了？”
　　赵和瑜嗤笑：“你真逗，这又不是武侠小说。”
　　那你还练劈砖？华彦在心里默默吐槽，翻过身去，不理他了。
　　到了走之前，赵和瑜果然央求张辰战给他搞了一套‘少儿版体能训练’，私人订制，吸收了张老首长的指导建议和张辰战丰富的个人经验，内容精练又精悍，而且还不耽误学习时间，赵和瑜揣着这本训练表像是揣着什么武林秘籍，送他们回去的田衷桂想看都没给他瞅一眼。
　　在北京玩了一个多星期，他们踏上了归途，家里的壮壮已经耐不住寂寞，给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壮壮开学就要上初中去了，因为期末考试发挥的还不错，勉强能上一中，他获得了一个还算清闲的假期。
　　再过一年赵和瑜和华彦升初中，不出意外肯定也是要上一中的，毕竟离家近，赵鸣自信他们俩的成绩不会差，只要学校的教学质量还不错，当然会选择离家近的那个。
　　“我就纳闷了。”赵和瑜说：“你知道方卓越吗，就那个拿排球砸你，然后被我打了的那个。”
　　“嗯，知道。他怎么了？”
　　赵和瑜眯了眯眼：“听说他开学要上三中，他成绩有那么好吗？”
　　华彦见怪不怪：“他有特长奖项，再交点钱，三中多他一个也不多啊。”
　　他看赵和瑜眼睛转了转，当即放下书警告道：“赵和瑜我可告诉你啊，你不要再去打他了，咱们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不能再惹事儿了。”
　　“你心疼啊？”赵和瑜撇撇嘴：“我也不稀罕打他啊，没揍两下就哭了，白长那么大了。”
　　华彦感觉脑袋隐隐作痛：“我心疼个屁，我是怕你惹事儿被杜老师发现了，她要是不饶你怎么办？”
　　感觉到华彦是在担心自己，赵和瑜嘚瑟的把腿翘到前排的车座上，哼哼了两声：“你放心吧，我不惹事了，他只要老老实实的，我就不动他。”
　　得了赵和瑜的保证，华彦松了口气。
　　回到哈尔滨，赵鸣正好在家，看到他们俩安全的回来，舒了口气，把悬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倒不是信不过他大舅哥和老丈人，而是实在是不放心这两个孩子，现在又把他们俩放到眼皮子底下了，也安心了不少，以前没觉得，这些天赵家宅子里少了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子，确实是冷清了不少。
　　赵和瑜一回家就跟他爸说了要当兵的事儿，华彦还忐忑着，赵鸣却一口答应了，还说赵和瑜难得有个好志向，赵和瑜笑嘻嘻道：“我还让舅舅帮我定了个计划，从明天开始就实行。”
　　赵鸣好奇的问是什么计划，赵和瑜也不告诉他，第二天一早赵鸣去敲门叫他们起床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这两个孩子早就不在房间里了，下楼问李妈，李妈说他们去陈建家里找壮壮了，这时候周蒙正好来了，跟赵鸣说，三个孩子一起跑步去了，到了快八点的时候，他们果然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正好吃了已经温了的早饭。
　　中午赵和瑜刚运动完打算睡午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原来是傅宇，他在那边叫着要赵和瑜把张辰战的计划表给他一份，不然就是不义气，赵和瑜嘴上怼了他两句，还是把计划在电话里一字一句的念着让他抄了一份，赵鸣这才知道所谓计划是一份什么样的计划，在沙发上坐着看着他儿子，若有所思。
　　大舅哥这人看上去还挺靠谱，让赵和瑜和他妈妈那一家多接触应该是没错了，这样就算以后有什么意外，宁宁的娘家至少也会顾着这个孩子，这样他也……
　　赵鸣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想到张辰战多年未婚，张老爷子这一支只有宁宁生下的一个外孙，他也不清楚张家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张家是愿意对和瑜好的，这就足够了，他不需要担心太多，张老爷子就这么一个亲外孙，张辰战就这么一个亲外甥，他们那么疼宁宁，是不会害宁宁的孩子的。
　　赵和瑜挂了电话，脸上还挂着笑，赵鸣掸掸烟灰，问他：“在北京交的朋友？”
　　“嗯，他叫傅宇，这小子还不错，我走之后他听说舅舅给了我一个训练计划，不知道从哪搞到了我的电话，千里迢迢的跟我要那个计划表，他也是想当兵。”
　　“哦，姓傅……”赵鸣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姓傅的人选，再次在心里感慨他媳妇的娘家是真的不简单，还真如老爷子那次怒极了的时候说的，宁宁跟了他何止是受了委屈，简直是从云上落到了泥沼里。
　　他又沉浸到往事里，就连赵和瑜上楼了都没发现。
　　赵和瑜不至于在一个小小的计划表上藏私，傅宇拿他当哥们，他也就拿傅宇当朋友，他觉得不过一个计划表，费不了多大的事，但是在傅宇那边他这个举动确实实打实的刷了不少好感，挂上电话，傅宇扭头看到了一个满脸堆着假笑的女人，没搭理她的刻意讨好，抱着自己手抄的计划表，把自己关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俩这时都信誓旦旦的说要参军，要成为军人，并且为此目标而努力着，两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人生之路上未来的波折，会把他们推向怎样的境地，在怎样可笑的条件下，走出怎样相反的路。
　　至少此时，赵和瑜日复一日的坚持成了一步步奠基他脚下的砖石，他那股劲儿让赵鸣都觉得不可思议，华彦却觉得赵和瑜就是这样的，只要他认定了一个目标，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和华彦的进退有度不同，赵和瑜的字典里好像只有前进，即使受到了挫折，他会停顿，会迂回，但绝不放弃。
　　暑假结束，他们步入五年级，这一年相安无事，值得一提的事情是，寒假的时候华彦参加了一个少儿象棋比赛，一路打出市内省内，打入了全国，最后还到了北京参加了全国比赛，和全国各地的优秀的小棋手们较量，成功晋级十强，最终的战果是全国第二名，第一名是一个象棋大师的小孙子，从小就浸淫在楚河汉界间的杀伐中，称得上是家学渊源，结束之后，他在台上领奖，与华彦握手，单纯的眼睛里如遇知音的惊艳之意毫不遮掩，华彦表情平淡的与他握了握手，拿着奖杯转身就走向了台下等他等到打哈欠的赵和瑜。
　　“走了？”
　　华彦点头：“走了。”
　　冠军一听说他们要走，也不顾得跟其他人握手合影了，从台上狂奔下来，眼镜都差点跑掉，赵和瑜老远看见他像个炮弹似的冲过来，差点一巴掌把他打到一边去。华彦看着跑的眼镜都歪了，情绪十分激动的冠军，疑惑的问：“什么事？”
　　冠军小同学还没开口说话，脸就先红了个透，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叫杨烂柯，那什么，我，我觉得你很厉害，我想……我想……”
　　“你想干啥？”赵和瑜凶得很，在他心里第一名可是华彦的，现在却被这小子给摘走了，看华彦下棋下的都累出了一头汗，他心疼着呢。
　　杨烂柯被他吓得有点哆嗦，一咬牙，铆着劲儿把话说了出来：“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他一紧张说话声音就大，周围静了一瞬，很快都挂上了善意的微笑看着冠军和亚军，都在等着华彦的答复，华彦看着杨烂柯越憋越红的脸，伸出手，语气里带着一些无奈：“好吧，我叫华彦——牌子上写了，你应该也有看见，你好，杨烂柯。”
　　杨烂柯感动的握了一下他的手，又结结巴巴道：“我能，我能请你吃，吃饭吗？我带了钱……”
　　华彦说：“我也带钱了，吃饭可以，但是我得带着他。”
　　他指了指比杨烂柯高了一个头，皱着眉头表情凶恶的赵和瑜，杨烂柯看了看他，心里激烈斗争了一下，最后对赵和瑜的畏惧还是败给了想跟华彦探讨的欲望，同意了华彦的要求。
　　杨烂柯在心里默默流着泪握着拳头，安慰自己：爷爷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敢于为理想奉献终生，不要畏惧阻碍自己实现理想的黑恶势力！
　　‘黑恶势力’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对杨烂柯一龇牙，杨烂柯一抖，整个人都藏到了华彦身后，华彦摸摸赵和瑜的脑袋，跟杨烂柯说：“你别怕他，他不咬人。”
　　那语气好似在说自己家膘肥体壮身形巨大的狼狗无不良嗜好。
　　杨烂柯眼眶有些湿润：爷爷说的对，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华彦实在是太厉害了，不止下棋厉害，别的更厉害。
　　赵和瑜看他怂的很，也觉得吓唬他没什么意思，杨烂柯说想一起吃饭，三个小孩就和大人打了个招呼，一起去了最近的肯德基，自从87年开业以来肯德基的生意一直很红火，华彦和杨烂柯占座，赵和瑜就替他们排队点餐，杨烂柯一直在跟华彦探讨决赛的那最后一盘棋，居然忘了付钱，等到赵和瑜把餐点好送了上来，杨烂柯才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想给赵和瑜钱。
　　华彦为他这种情商低的行为而忍俊不禁，拍了拍他道：“没事，不用给了，以后有机会再请我们就行。”
　　杨烂柯红着脸点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汉堡，他胃口不大，等到他把一个汉堡吃下去，饱腹感十足的时候，赵和瑜都吃掉两个鸡腿一个巨无霸了，华彦胃口倒是不大，但也吃的比杨烂柯多，他甚至有点担心杨烂柯没吃饱。
　　“你就是吃的太少才又瘦又小的。”赵和瑜咽下一大块肉，喝了口可乐顺了一下：“你们……就是全都长脑子去了，不注意长个子。”
　　“那你就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华彦没好气道，又像是赶苍蝇似的在耳边挥挥：“走开走开，我跟烂柯要说话，别打岔。”
　　赵和瑜一个人嘟囔了一会，见华彦真的不搭理他，就不说话了，安静的坐着看玻璃窗外的街道，杨烂柯发现这个人其实不错，就小声问华彦：“他是你哥哥啊？”
　　华彦想了想：“户口本上他是我哥哥……但是我们不是亲的。”
　　杨烂柯不知脑补到了哪里，瞬间很歉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华彦有些无语，但又不得不解释道：“他家收养的我，我跟他一个户口本但是不跟他一个姓，他姓赵，我姓华，但是我们确实是一家的。”
　　杨烂柯不太明白，但是还是懵懂的点了点头，不追问什么了。
　　下午，杨烂柯的家长来找他，张辰战也来接华彦和赵和瑜了，他们就在肯德基门口道别，临走之前还交换了家庭电话的号码，坐在车里，赵和瑜把华彦放在书包里的奖杯拿出来欣赏了一下，说：“我看这第二名的奖杯比第一名的奖杯好看多了，他唯一占便宜的就是奖金比咱们多了二百块钱，等回到家我补给你……啧啧，爸又得把瓷碟子拿下来腾出空放你的奖杯。”
　　华彦说：“你俗不俗？”
　　张辰战在前座说：“和瑜啊，都说外甥像舅，其实舅舅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些话你可千万别在你外公面前说，不然老爷子一准得说和华彦差不多的话，肯定嫌你俗气。”
　　赵和瑜叹气：“舅啊，我知道，我就寻思，我就纳闷，到底咋才算不俗！”
　　“没事儿。”张辰战说：“大俗即大雅嘛……老爷子都习惯了，华彦迟早也会习惯的！”
　　赵和瑜嘎嘎直笑，华彦冲天翻了个白眼，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