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谈感情伤钱》石锅小笼

7、第 7 章

　　阿儒神情不变欠身请安，轻声说：“阿儒不知道大太太说得是什么，昨天看见父亲回来，阿儒便觉得高兴。”起身就看到从来能躲就躲的二太太，便再次欠身问了安。

　　二太太是体态丰腴的妇人，月盘脸瞧着富态。虽脸长得富态，可娘家却在这两年里落魄不已，穷得一直靠她接济。最后把脑筋动在慕家五房上，饿狼扑食般地将何为给送进慕家，说是陪二少爷读书，其实是打着同五房阿儒结亲的念头。

　　二太太知道娘家嫂子的念头，她乐见其成，又晓得明哲保身。所以一直以来都躲在自家院落，推脱生病，轻易不和大房五房接触。

　　今天她破天荒出现，是因为何家嫂子昨天下午跑来见她，将阿儒跟何为说的话说了一遍。洋洋得意地说大小姐是春心动了，催促她快些将阿儒同何为的亲事订下。二太太听嫂子一番话，倒是心中一动，要是订下阿儒的亲事，那她就不用再填补哥哥那边的亏空，让五房烦恼去吧。

　　“阿儒来得正巧。昨天我娘家嫂子，说姑娘同何为有情。我打量着你们两个也相配，便想来问问老夫人，请她拿个主意。”二太太笑眯眯地看着阿儒，“原本呢，姑娘家是要回避的。可想想，是阿儒自己的意思，听着也无妨。”

　　阿儒心中咯噔一下，被二太太笑得心里发毛。低着头轻声应道：“阿儒不知道二太太说的是什么？”

　　“哎哟，阿儒害羞了。昨儿，你不是同何为那小子，订了终身。”二太太见老夫人嘴巴往下一摆，知道她心里不乐意。可为了娘家，为了自己的私房，也不得不继续作出兴高采烈的样子，“何为回家一说，全家都乐得找不到北了。老夫人，您看阿儒和何为看对了眼，又订了终身，咱们做长辈的，总归要成全才是罢。”

　　二太太一口一个私定终身，便是为了先发夺人，将这四个字钉在阿儒身上，让她没法摆脱。换了之前懦弱孝顺的阿儒，就算不愿意，最多哭一场，也就从了。

　　大太太先开口笑着说：“真是五弟妹教出来的好女儿，会为自己择夫。少了咱们做长辈许多事情呢，也免了媒人彩头。”说着转头看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继续火上添油，“难怪今儿阿儒来时，面带喜气，原来是想嫁人了。”

　　“没规矩的东西！”老夫人怒了。她是不喜欢五房，但不代表她会放手对五房的控制权。不管何为是不是她想让阿儒嫁的人，只要是阿儒私自决定的，她一定要先反对。“咱们慕家大户人家，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个没有礼义廉耻的东西！”

　　二太太这回没有开口圆场，她笑盈盈地看着阿儒。越是让老夫人发怒，这件事情便越能成。到时候，用不懂规矩的名义打发阿儒嫁人，说不准连彩礼钱都能少出一些。

　　阿儒被这些人一言一语说得发愣，等回过神已经被老夫人怒骂几句。心里冷笑，她不过感念何为前世送钱披衣之恩，跟他好声好气说了两句话，今日便成了私定终身。看来喜鹊说的对，何家不是她应该嫁的地方。

　　“二太太，昨天表哥拦住阿儒去路，硬是拖着说两句话。不知道哪句成了私定终身？”阿儒走到厅中，环顾周围血缘亲眷，却各个面目可憎。心中的冰渣子，就在脸上毫不掩饰地带了出来。“若是男女说话，便是私定终身。阿儒所知，二妹妹也同何表哥说过话，那何表哥是不是连二妹妹都要娶？”

　　“呸呸呸！自己做事情不要脸，还要连累自家姐妹！”大太太搂住二姑娘，二姑娘自然配合地哭出声：“大姐姐，妹妹做什么事情得罪你了。你要想嫁就去嫁，何必拖着妹妹。”

　　“大小姐，何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哎哟，我嫁了人都说不出口。”二太太拍了记掌，“不是你邀他去你屋里坐坐？孤男寡女，去屋里坐坐，那是要做什么呢。”

　　阿儒气得浑身发抖。这泼人脏水的事情，就算你口舌伶俐，可再辩解，脏水已经落你身上了。还有人在旁边瞎起哄，等着看好戏。不过，她怕什么，诬陷她？她可是会报警的人。

　　“二太太说的话，阿儒不认。二太太让何表哥来对峙。”阿儒冷着脸，眼神在一众人脸上划过，“若还是说不清楚，咱们便去冥安府说个明白。”

　　“你不要脸，还要连累家中姐妹吗。”大太太急吼吼地拉着二太太问，“二弟妹，你让何为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二太太知道娘家穷疯了，心里便有些犹豫，莫不是大嫂穷红了眼，胡乱编排着要攀亲。看阿儒正义凌然，又是一股豁出去地样子，毕竟心里怯，不敢撕破脸。

　　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不过想做亲，总不见做亲不成就得做仇人。我也是多一句嘴，得了。大小姐，你可想好了，何为现在是没怎么样，将来可是要入仕的。说不准诰命夫人的封号，就溜了了呀。”

　　“阿儒不稀罕。”阿儒冷冷看向二太太，“二太太什么时候让何表哥来同阿儒对峙？”

　　“哎哟，都说算了。”二太太站起身，欠身对老夫人福了福，“或是小儿女间说笑，让何为当真。”她看阿儒还想说话，手往额头上一塔，“哎哟哟，不过是好心好意，还惹得一身麻烦。老夫人，媳妇身子不爽利，就告退了。”

　　“阿儒，”老夫人没看二太太，眼神阴冷地看向阿儒，“为何她不攀附别人，却说你。定是你说了些什么，让他遐想。”

　　阿儒沉默地看着老夫人。虽然老夫人想歪了，但依旧是猜对一半。阿儒确实说了让何为到五房来走动，可哪里想到何为会如此传话。要是今天二太太硬让何为来对峙，对阿儒来讲，也不会有好处。默默叹了口气，就算冥安风气开放，也比现代要封建不知道多少倍。以后可不能再说，让人钻空子的话了。

　　听老夫人冷冷开口：“我还没死，你就少算计着自作主张。”侧过头看向伺候她的陈嬷嬷，“送大小姐去佛堂，去去心魔。”

　　老夫人口中的佛堂，位于三门松鹤影璧之后。说是佛堂，却从不参神拜佛，是关押犯了错的嬷嬷丫鬟的地方。老夫人将阿儒关进去，一是为了警告她不要自作主张；二是要在其他人眼里羞辱她。虽是慕家大小姐，但不得老夫人的欢心，便同丫鬟没有区别。

　　关禁闭对阿儒来说是无所谓的。而且去佛堂受苦，说不准能更加坚定母亲对慕家不再心存幻想。她欠身应下：“阿儒明白。老夫人慈悲，让喜鹊回去告诉下五太太，也免她忧心。”

　　老夫人哼了声，挥挥手算是答应了。阿儒出了门，看老夫人身边的陈嬷嬷亦步亦趋，便对喜鹊使了个眼色：“我去佛堂给母亲祈福，喜鹊你便这么回五太太，母亲病重，千万”她重重咬着音，“千万别出院落。”

　　对老夫人来说，今儿二太太提出阿儒同何为私定终身，要给他们婚配，真是让她恨得直咬牙。

　　她对二房没太大厌恶也没喜欢。二老爷也是她亲生的，只是为人木讷。娶了二太太之后，就被管得服服帖帖。不过二太太为人也不出格，虽然娘家穷了点，但生出的二少爷却是机灵。

　　可五房却不一样了。生五老爷不是她所愿，而是形势所逼。当时一直无所出的慕老太爷正室，突然有孕。让原本已经有二子傍身的她，差点点就没了挤掉正房的希望。趁正室怀孕，用了秘方怀上五老爷。

　　比正室晚了那么大半年生产，生产时又是难产，差点死去。等身体恢复过来，看五老爷便不怎么顺眼。等年纪越大，身体便越不如之前。老夫人琢磨，便怪罪到五老爷头上，要不是生他难产，她身子不见得会像现在这么差。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生根发芽，愈演愈烈。心里总觉得五老爷是丧门星，连带着五老爷周遭的一切人等都不喜欢。可虽然是厌恶五房一切，但却不会放手对整个慕家，包括五房的掌控。

　　坐在软榻前，闭眼念着佛号，拨弄佛珠片刻。眼皮子往上撩了记：“老大家的，咱们这月的公例都收了么？”

　　“哎，五房不肯给呢。”

　　“没用的东西！把老五叫来。”

　　阿儒不知道父亲被老夫人叫去训斥，又因为她不在，父亲被训斥之后回去和母亲一通翻箱倒柜地闹腾。她正跪在蒲垫上，虔诚祷告：“请保佑母亲和弟弟一切平安。”

　　陈嬷嬷倒是坐在椅子上，刚才老夫人瞧着就是怒极了，也没说到底要跪多久。看样子，一天一夜是少不了的。

　　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在佛堂里待一整天。看阿儒顺从地跪着，又加上阿儒之前印象太过老实，就算这几天有点反常，但长久以来的记忆，让陈嬷嬷松懈下来。她站起走了几步，想去找几个小丫鬟换她的班。她刚出去，喜鹊就猫着腰溜了进来。

　　“快快，大小姐，棉絮垫。”喜鹊快速将棉垫塞进阿儒的膝盖下。又从兜里掏出两个馒头，“大小姐，一时备不好，你先垫饥。等午时，奴婢再送点吃的给你。”

　　“嗯，你千万不能让母亲出院子。”阿儒心想母亲病了那么久，突然就好，实在会让人怀疑。而且，只要母亲在屋里，房间里的那些房产证什么的，就不会被抢走。

　　喜鹊用力点头，回去之后还没来得及和五太太说两句。五老爷吵吵闹闹地回来，一瘸一拐还奋力推搡五太太：“你这个女人！让我没面子，让老夫人生气！要你什么用，要你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