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啊妖》节萤

105、第一百零五章：格格屋走水

　　吕霨淡淡扫了眼诧异表情的管家，自顾自说道：
　　“还是狗好，起码狗养了它还知道摇着尾巴来讨主人欢心。”
　　“呵呵......狗这东西忠心的很，王爷放心好了。”方管家显然没听出吕霨话中的另一层含义，只是口头上的奉承道。
　　“......忠心？呵！”吕霨嘲讽意味的勾了一下唇角。
　　汶镜城也叫牙城。牙，即是犬牙，也就是大王之狗的意思。
　　说到底自己还不如王长繇活得洒脱，狗总是卑躬屈膝，效命于忠义，而狼却是孤傲的，尽管不近人情......
　　“王爷可是不满意这三条狗，想换了？”方管家胡乱揣测道。
　　“......确实不满意，长得太丑了，伤眼。”吕霨说道后面微微蹙起了眉头。
　　“呃，王爷，狗不都长这样吗？”
　　“谁知道呢！”吕霨心不在焉的拂开围在身边的狗，站起身来。
　　“（汗颜）难不成王爷想要狗崽子？狗崽子好！门儿照样守，长得也憨批儿的讨人喜。”方管家乐呵呵的回答，完全不着调。
　　“讨人喜？”吕霨微微抬眼问道。
　　“狗崽子身上条多，圆滚圆滚的，老奴在王府井外的弄巷口，经常能看见女娃娃们跟狗崽子乐在一起。”方管家说着脸上逐笑颜开，想起了老家刚过百天的大胖孙女儿。
　　“多大岁数的孩子？”吕霨认真起来。
　　“唉？差不多都是总角辫，只有一两个稍大一点儿的丫头凑一起玩狗崽子。”方管家如实回答。
　　“......哪里能弄到？”
　　“啊？狗崽子啊？莫非王爷您真要换了王府的看门狗？狗崽子还守不了门，老奴说笑的呢！”
　　“只管说哪里可以弄到。”吕霨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悦。
　　“......王爷您真要的话，老奴可以向那巷口的人家买来。”方管家抬袖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
　　“确定讨人喜？”吕霨不确定的问。
　　“呃......大概，不喜狗的就另当别论了。”方管家对自家王爷的问话越来越糊涂了。
　　“你不是说讨人喜么？”
　　“模样是讨人喜，可总有不喜欢狗喜欢猫的人......这就得看个人喜好了。”
　　“（抿唇）先弄来看看情况。”
　　“啊？王爷您要看啥情况？”方管家懵圈，自家王爷不是喜欢这种东西的人啊？
　　“不该问的别问。”吕霨幽幽瞥了一眼多疑的方管家，给予眼神警告。
　　“喏......”方管家收住自己的疑惑，规矩的闭上了嘴。
　　晚上，郑丞凤从萧家外府回来，便立刻遣人将商契合同送至羿王府上，免得吕霨着急着想要知道结果。
　　次日：
　　王府门口多了一个篁竹笼，里面伏着三只瑟瑟发抖的肥狗崽，此时此刻正眼神怯怯地盯着吕霨看。
　　“王爷，您看，您要哪只？”
　　方管家一大清早就去了那巷口，将三只狗崽子一口气全给买了回来，深怕自己挑的不合自家王爷的意。
　　吕霨闻言，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透过笼子仔细打量三个狗崽子，看模样都挺乖的，憨得紧，一时间竟难以决策。
　　约摸着打量了有几息的时间，吕霨指着额头中间有一点苍色的狗崽说道：
　　“这只吧，这只模样像她。”
　　“？？？”方管家疑惑了片刻，旋即理解。
　　做下人的不好多问，只管办好手头上的事，让主子开心就成。
　　刚从笼里扯出那只据说与王长繇容貌相似的狗，其余两只便嗷嗷狂吠起来。
　　吕霨抬手捂住耳朵，眉头深皱的说了句：“聒噪！”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狗又听不懂人话，更不懂看人脸色。
　　笼内两只狗崽的吠叫引起了笼外这只狗崽的共鸣，三只狗崽在王府门口狂吠不止，不知道的还以为守卫森严的羿王府遭贼了呢！
　　“（头疼）管家，你看着办。”吕霨直接当了甩手掌柜，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只想要钻回笼里的狗。
　　“呃......这狗崽子怕是舍不得自己的狗兄狗弟。”
　　“（拧眉）难道你要小王全给一窝端回去？”
　　“（摇头）狗多声杂......怕是会扰了王爷您的清静。”
　　“一只岂不是叫得更凶？”
　　“呃......王爷言之有理，老奴这便依王爷的意思，将三只狗崽子带下去处理一下。”方管家匆匆将笼外那只狗崽塞回笼内，提着笼子去了。
　　吕霨淡淡瞥了眼王府门角落那三只眼中藏不住悲伤的大黑狗，那眼神儿，好似在说：大主子，你竟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小狗狗！
　　吕霨轻哼一声，掸直了衣袖，转身进了王府。
　　格格屋：
　　天开始变冷，格格屋内置起了火盆，整个屋子暖烘烘的，与外面灰蒙蒙的天色想比，让人更愿意留待在屋内。
　　王长繇是个喜欢热闹的，喊了一群丫鬟围着火盆唠嗑些有的没的。
　　人倒也大方，将早上某某人放在窗台上的点心纸包打开，分给众丫鬟吃，自己也捡了颗糯子糖吃。
　　百结跟拒霜的针线活一流，便也趁着闲暇功夫挪个绣墩坐得稍远些，手上忙个不停，针脚密密匝匝的绣着花样。
　　远了王长繇就不高兴了，急嚷嚷着：
　　“坐那么远干嘛？大家一起拉拉家常啊！”
　　“主子，这绣线耐不得热，更是近不得火。”百结说着又将绣帕往远了挪，生怕一点温度都让绣帕受热卷了边儿。
　　“哦......你们绣这个是要裁成荷包送人吗？”王长繇自动脑补古装剧里那些绣花女人的目的。
　　“婢子绣来是打算卖了换钱，争取年前买一匹提花布匹来裁制新衣。”
　　百结说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又看了看披了件狐裘稍显得有些胖墩墩可爱的王长繇，心里闷闷的，便不再与她说话。
　　“哦，平时没有收入吗？总会攒一些钱备急用吧？”王长繇心大，没看出百结的异常，继续问道。
　　其余几个丫鬟是明眼人，看得出百结此时此刻的心情比较低落，所以，玉环替她回答了王长繇的问题。
　　“月例不多，自从跟了主子还时常罚扣月例......今年怕是要多绣几幅绣品才可以换来一匹提花布了。”
　　“哈哈额，倒是我的不是了......”王长繇有些尴尬的提着火钳拨炭块。
　　火星子纷纷扬扬从盆里飞溅出来，掉在绒毯上嗞的冒了火苗，吓得王长繇脑抽筋的踹翻了火盆？！
　　红彤彤的炭块悉数滚了出来，灰土四下扬起，可把王长繇连带几个丫鬟给狠狠的呛了一把。
　　也不知地上铺的是什么材质的绒毯，这么易燃......几乎一个火星子就烧了起来，这一大盆翻了，火势自然是不可阻挡的迅速蔓延。
　　“走水了！走水了！”
　　玉环惊得四处乱叫，百结算是见过大场面的，相比其他四个人更具理智。
　　只见她指挥玉环随着罗浮拿着盛水用具，去院中的吉祥缸取水灭火，自己则和拒霜用什么东西试着扑灭火势，倒是碍手碍脚的王长繇，直接被百结给撵出了屋子。
　　一是王长繇帮不上忙，反而束了手脚要顾及着，二是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故，自己也担待不起。毕竟人家现在是王爷捧在心尖尖上的宝，可受不得惊吓。
　　王长繇有些手足无措的被百结从浓烟滚滚的屋子里赶了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看着她们忙里忙外的灭火，自己却独自一人杵在这里什么也不干，到底有些说不过去，便想着寻个瓢盆什么的，帮帮忙。
　　却不料百结眼尖的看见了，立马让玉环停下手中的活，过去看住王长繇。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单她们三人足以灭火。
　　玉环连连点头，及时过去止住王长繇要舀水的手，将她拉到另一边看住她。
　　里面已不再火光通透，只是浓烟还未散去，逗留在屋子里难闻得很。
　　不得已之下只好开了所有门窗，人再给退出来。看着沉沉的黑烟，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得屋子了，只好让丫鬟移步中庭，自己则坐在豆青磁凉墩上反思自己。
　　玉环闲下无事，拿了扫帚去扫缤纷落下的秋叶，忽而丢下扫帚赶到王长繇身边，摇着她的肩膀叫到：
　　“主子，你快看，小狗！咱们院子里来了只小狗！”玉环激动地说道。
　　“哪来的土狗？”王长繇被晃得有些头晕，打断了玉环的动作。
　　只见庭阶上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欢快的撒开小短腿在刚扫好的落叶堆里打滚，翻着个白肚皮舒服的哼了几声，好似很满意它的新家。
　　“啊！婢子刚扫完的地啊......”玉环嚎啕一声，眼巴巴的看着把树叶堆推倒的小狗。
　　“你们王府谁养了狗吗？”
　　王长繇疑惑，心想着是不是后院哪个姬妾的爱宠迷失了路，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看门的大狗倒是王爷养的，只是没见过谁在王府里养小狗的......”
　　“这几只归王长繇名下。”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紧接着又蹿上一只小狗，庭阶下的吕霨身旁还跟着一只，正打圈圈地逐着他下衣摆上左右晃荡的流苏。
　　待吕霨上来后，三只小狗欢聚一堂，互相在吕霨跟王长繇的脚边追逐撕闹得开心。
　　吕霨弯身粗鲁的拎起那只额间一点苍的狗崽，举着它的前爪给王长繇看。
　　“（呵笑）王长繇你来看看，这幼犬像不像你？两眼汪汪的，简直......”吕霨话还未说完就被王长繇斩钉截铁的给打断了。
　　“像你个狗头！说谁像狗呢？！你才像狗，你全家都像狗！”
　　王长繇戳着吕霨的胸口，一遍遍呵斥着他，吕霨倒也不躲，就这么站定任她做什么。
　　又见吕霨揶揄的心里偷着乐，嘴角还不知觉的流露出一丝笑意。王长繇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拍了一下狗头，惹得小狗连连哀叫。
　　“叫什么叫！你还敢叫？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啊？懂不懂规矩？！别以为你现在受宠就可以乱叫，我可是想着狗肉炖粉条呢，不许叫！”王长繇听着心烦，指着土狗一顿臭骂。
　　“噗嗤！这幼犬害怕的吠几句也纯属正常，你怎么倒给较上真儿来了？还说自己不像这犬。”
　　未了，便惹来王长繇的白眼加怒瞪，吕霨下意识的闭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