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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圣旨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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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
祁王脑海中下意识的反应竟是陆枕月莫不是找了什么办法要借这个风寒来个金蝉脱壳,从他这镇北军营里遁走?
只是转念一想,这未免荒唐了些。
祁王哼笑了一声摇摇头,到底是那女人为自己筹谋的样子太过精明,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他脚步动了动本想过去看看,但发觉不妥后他立刻叫人把郑军医喊了过来。
郑军医被匆匆带来主帐,一头白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来不及整理仪容,一只脚刚踏进帐子里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吓得他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祁王盯着他,幽幽地开口:“本王.还没发问,军医你这就跪上了,可是闯了什么大祸?”
可不是吗!
大冬天的,郑军医额头上直冒汗,他喊着:“殿下!魏公主的事和老奴无关啊!他们叫老奴去诊治时公主她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军中药材有限,就是神医再世也难妙手回春啊!”
“狡辩!”
突然,哗啦一声,祁王将案上的茶盏直直摔在了郑军医跟前,瓷器碎了一地,溅起的碎瓷片吓得郑军医抱着头趴下,身.子直打哆嗦。
出息!
祁王心里不住的冷笑,他坐在主位上,将郑军医那迫不及待要撇清的嘴.脸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便是有心要吓一吓郑军医,不然以他的能力,就是让茶杯直直在郑军医脑门心儿砸个血窟窿也不是难事。
“本王.还没问是什么事,你倒是急着先撇干净了,郑军医,莫非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本王的?”
“殿下明.鉴!此事真的与老奴无关,老奴问过其他人公主为何发病但是无人肯说啊!公主原本体质就弱,老奴猜测应当是年幼是积了寒......”
“本王不想听这些废话!本王问你,”祁王绕过桌案几步跨过来,居高临下地瞪着郑军医,“病发时为何不叫人来禀报本王?!拖到现在,本王若是不问起这件事,你们岂不是把人偷偷埋了的事儿都能做了?!”
“冤枉啊殿下!老奴不敢!”
“哼!”祁王冷哼一声,“本王暂且先不追究此事,你且说,她病情如何了?”
郑军医这才颤颤巍巍地直起腰禀报:“老奴一个时辰前才给公主灌了药,但公主并未有苏醒的迹象。”
祁王皱了皱眉,有些头疼,他思忖了下,道:“叫人把她送去本——不,一会儿你且等着,本王会派府里的大夫过来,找个安静的地方安置她,治不好本王拿你是问!”
“是!老奴定当尽心尽力!”郑军医如获大.赦,得了吩咐立刻要退出去。
“等一下,叫卓承进来。”
“是。”
郑军医出去后,祁王的贴身侍卫孔卓承立刻走了进来。
孔卓承抱了抱拳行礼道:“殿下,您有事吩咐?”
祁王复又在案桌前坐下,冷眼望着孔卓承,眼神中酝酿着不明的怒意:“本王之前是如何说的?!”
“殿下......?”孔卓承抬头偷瞄祁王,有些不明所以。
“本王一再说过,那女人是御赐之物,与寻常的俘虏不同,本王不管她在军营里怎么过,本王只要她活着?懂?”
“是,殿下,可是——”
“——所以为什么之前没有人来汇报她的消息?”祁王质问他。
孔卓承被问的一懵,不知如何作答。他分明记得,魏公主刚到军营中时他有向祁王请示过是否派人盯着公主的日常,可当时祁王分明不耐的说别拿这些琐事去烦他的......
得,他懂了,他就老实替王爷背锅吧。
“是属下失职,恳.请王爷给属下将功补过的机会。”
“从今日起,她的事情一件不落的叫人盯着给本王汇报!”
“是殿下,”孔卓承得令后便要退下,忽然间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殿下......还有件事,刚刚管家派人来禀报,说从盛京快马加鞭下了一道圣旨。”
“圣旨?”祁王不自觉皱起眉,眼底升起几分疑惑,“什么圣旨?”
孔卓承观察着祁王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回答:“圣上命殿下即刻派人将魏公主送回盛京.......”
“什么?”祁王心底的不悦陡然飙升,眉头皱得越发的深,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圣上竟叫他又把那女人送回去?
原本他就不悦圣上赐个累赘到他军中来,现在又这样,闹得是哪一出?当他镇北军猴耍是吗?!
“殿下,该如何处置?陈公公还在驿站等着。”
祁王沉吟片刻,道:“叫人好好替陈公公.安排一下,一定要陈公公舒心,懂本王的意思吗?”
“属下明白。”
孔卓承会意后即刻退了出去,留下祁王暗暗琢磨圣上的用意。
皇帝不满他镇北军势头过大已是满朝堂皆知的事情,所以月前才派了那王都统过来,美其名曰是押.送物资,实际上是派王都统监.视制衡自己,毕竟那浩浩荡荡武.器全备粮草无几的队伍,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送物资来的。若是他没料错,皇帝是想把他的势力全.根拔起,再全数收回镇北军.权,最后要是能给他留个全尸,倒也全了他这大周皇帝的兄弟之情。
思及此处,祁王心底犹如万年寒川,刮过凛凛寒风。算起来,他已经三年未归过盛京了......三年.前的中秋他尚在宫中和皇帝饮酒对月,如今若是再归盛京,想必也没什么地方容他们兄弟二人再诉一诉那寥寥无几的兄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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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军营北处。
阿好站在营帐外,焦灼的看着郑军医带着几个小兵将仍在昏迷中的陆枕月抬了出去。
“老郑,你们这是要把她弄去哪儿啊?”常圆先开口拦住老郑问道。
老郑正急得焦头烂额,随口应付她:“不过是寻个安静的地儿诊治,你多嘴问什么?”
“那可是王爷怪.罪下来了?”
老郑一甩袖子不耐回答常圆,只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询问:“她的东西都放在哪里?”
“都在床铺下面的柜子里。”常圆愣愣地回答,指了指位置。
“你去拿过来。”
“哦好!”常圆傻傻地便小跑过去将陆枕月的包裹拿了出来。
“给你。”常圆将包裹交到老郑手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陆......她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老郑瞥了她一眼,根本无心回答常圆的问题,而常圆单纯的以为陆枕月是要出军营过好日子了。
“东西都在这里了吧?”
“都在这儿了。”
“行,都赶紧走。”老郑手一挥,带着人将陆枕月匆匆带离。
“真好啊,以后都不用过我们这种苦日子了。”常圆靠着帐子,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里甚是羡慕。
“想什么呢,”阿好却不以为然,脸上只有担忧,“陆枕月都病成那样了,先不说是不是脱离苦海了,便是能不能医好都是个问题。”
“说的也是啊......”
阿好摇摇头,心情复杂地转身进了帐。
这时一旁的翠娘拉住她的袖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阿好,还在生我气吗?”
阿好没好气的甩开她:“你别跟我说话!”显然她还在气头上。
被阿好这么一甩,帐子里一众小.姐妹都看着,翠娘难免觉得有些没面子,悻悻地怨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了怎么着?阿好我跟你认识多久了,她才来多久?你就这么向着她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阿好心里本来就憋着气,还要被翠娘这么责怪,当即更是不高兴了,一向主张息事宁人的她也忍不住吼回去:“那也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与陆枕月又有什么关系?不是你那晚泼了一大盆冰水在她身上,她现在会是这样?翠娘,你是走火入魔了吗?陆枕月要是救不回来死了,你这就是杀.人啊你知道吗你!”
翠娘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阿好气冲冲回自己床.上坐着,背对着翠娘,摆明了就是不想理她。年儿她们默默看着这一出,谁也不开腔,都想把这事情跟自己撇干净。
翠娘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摊开手,看着手上的这块刚刚从陆枕月包裹里掉出来的玉佩,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