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计划》Cassini

26、Chapter25

　　*

　　“威廉先生，您要喝水吗？”

　　陈帆本来闭着眼睛，思绪都不知道飘去哪里了。

　　“谢谢。”他确实有些渴了，接过艾伦的水瓶灌了几口。大概是这个姿势做得过于豪放，艾伦有些吃惊地对着他眨了眨眼。

　　“怎么了？”陈帆突然觉得这孩子有些可爱。

　　“没……没什么……”

　　“我可不是什么有教养的先生。”陈帆特地把先生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觉得您很有修养啊！您说话也很温柔，不像陆……”说到这艾伦跟咬了舌头似的停住了。

　　被人用温柔一词形容的某先生难得地笑得见了牙。

　　“陆先生怎么了？继续说。”

　　“也没有……陆先生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让人感觉不太友善，不过我可以理解的。”

　　“嗯？”陈帆被这句明显有内容的话提起了兴趣。

　　“让人觉得很友善的话，应该很难完成这份工作。坏人太多了，如果太友善，坏人会欺负你。这是我爷爷教我的，说起来陆先生还挺像我爷爷的。”

　　“噗……”

　　艾伦不太理解为什么自己明明没说几句话，威廉先生怎么就这么开心？

　　陈帆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了，他慢慢收了回来。

　　“那你呢？你也很友善，可是以后不是还想开一个警局吗？”虽然从陈帆遗留的一些经验来看，开警局这个词听上去就很奇怪。但是和艾伦谈论这个的时候，居然没有那种类似于过家家的幼稚感。

　　还挺像回事儿。

　　“对，我是希望能变成像陆先生或者王队长那样的人。他们都很厉害。可爷爷还说过，人很难变成另一种模样。”

　　“很难？那意思就是还是能的。”

　　“嗯……爷爷说，可以的。不过，他不希望我经历那样的过程。你想啊！一个人丢了胳膊丢了腿再安个假肢都是很痛苦的事了，如果把整个人都丢了换成另一种性格这该多难受啊！”

　　这个比喻倒是新奇，陈帆侧目望了艾伦一眼。真奇怪，就算是墨镜都挡不住那头金发的光泽和灵动。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知道我现在这样的性格很难做一个像王队和陆先生那样的人。但我想试试。”

　　“嗯。你还小，有时间的。”听完这一番话，陈帆其实没有特别深的触动。年轻有梦想的人总是很多，他觉得他以前一定见过不少。陈帆觉得自己年纪应该不大，却总是像个老年人似的毫无激情可言。

　　“你们王队是个怎样的人？”

　　“王队吗？他很厉害，很多人都叫他神探。不是有句话么，经了王队的手还没破的案子，才能叫悬案。”

　　“嗯，确实值得佩服。”听起来这个王队很有名，不过陈帆当然不清楚，所以也只能随口敷衍了。

　　“你说，你陆先生这是去哪儿买吃的了。这都多久了？”

　　“啊？陆先生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吧，他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

　　陈帆有些无语，他就是很想问问：陆行昭明明就没和这孩子说几句话，这孩子怎么就跟灌了药似的摩拜他？陆行昭就知道摆臭脸，还不会好好说人话，这么个人是从哪里散发出的人格魅力把小朋友迷得是非不分的？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刚才艾伦说陆行昭像他爷爷。既然如此，陈帆可以理解了，大概是把陆行昭当自己爷爷一样充满了崇敬。

　　这么一想，陈帆舒服多了。

　　果然，在他们讨论完没多久，陆行昭就回来了。

　　其实总共也没去太长时间。

　　他提着一袋面包，杂七杂八的，一看就知道是随手买的。他脸上还带着刚刚离开时的笑容，但敏感如陈帆却感觉到了不同。

　　太不一样了。

　　要不是还是那张脸，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虽然陈帆一早就觉得陆行昭是一个能藏住事的人，但此刻他才稍微感受到，这个人藏着的事远比他们想象得要沉重。陆行昭身上的那种压抑，一点都不逊色于自己在小/黑/屋出来前。

　　“陆先生去哪了？”

　　“先吃吧！”陆行昭把一纸袋的面包扔给后座，然后直接启动了车。

　　“我们不是还要去旅馆看那件房间吗？”

　　“不用了，我得到新的线索了。”

　　“什么线索？”

　　“也算不上线索，就是一条讯息。”

　　后座两人都停了下来，手里握着面包等待着陆行昭公布新讯息。

　　“我们得尽快，因为很快那个孩子就会离开了。”

　　“离开？去哪？”问完陈帆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实在有点蠢。

　　不过陆行昭现在也没心情嘲讽他，他只管把油门踩到最大。

　　“去地狱，享福。”

　　*

　　“这些是我能查到所有资料了，都分析好了总结在书面上了。”张无笛把一叠资料交给了贾克。

　　“谢谢。”

　　“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事。不过接下来要辛苦你了，周彦这个人不能喝太多，但他就是不听劝。从大学起就这样，结果都这么大了还是没改。”

　　张无笛不清楚贾克这个人的底细，接触的短短几小时也不能看出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只能说他没有感受到恶意。从周彦还算是信任的态度来看，这个人应该问题不大。所以，他就这么把周彦托付给贾克了。

　　一旁的周彦已经醉得像一摊烂泥。他摊在沙发上，仰面望着天花板，双手向上像是在抓什么。仔细看才能发现，他一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他想抓住它。嘴里还呜呜咽咽地不知道在哼唧些什么。

　　反正，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老张都没眼看的那种丢人。

　　不过贾克还是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时刻关注着周彦，担心他会不会从沙发上滚下来。

　　张无笛又递给贾克一瓶药。

　　“解酒的。”

　　“你赶紧带他走吧，别误了你们的事。”

　　“嗯。”

　　两人合力把死鱼一样沉得不行的周彦抬到了车上。
　　张无笛就目送着自己的朋友这么离开了，连个清醒的道别都没有，不过倒是符合他的风格。

　　后来，就在张无笛快忘记了这两人的到访时，他收到了一份没有署名的快递，也查不到寄方的信息。箱子里面是他想要的冷却设备。那个设备比他在市面上能买到的任何一种都好太多。

　　*

　　一路飞奔。

　　陆行昭这次的速度让陈帆明白，他以前还是很照顾乘客的感受的。

　　以前的急刹车是离前面的座位只差几毫米，现在只要刹车那就是自己的额头和前排座位的激吻时刻。

　　陈帆早就摘下了眼镜，毕竟再戴久一会儿，可能镜片就要取代眼球出现在眼眶里了。

　　他们在午夜时分赶到了目的地。

　　“陆先生，我建议您以后可以直接开飞机。”

　　“可以，劳烦威廉先生帮我向上级申请一下。或者你捐一个给我也行。”

　　一路上不少地方早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唯独陆行昭找到的这个街道亮堂得突兀。陈帆在车上都能感受到不少打量的目光从四处投射来。

　　艾伦没有开口，看来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陆行昭把车停在一间旅店前。

　　“走吧，去睡觉。”

　　然后就潇洒地下了车，他头都没回地进旅店上了楼。

　　陈帆和艾伦在后面也没能跟上。他们俩就只好站在一楼。艾伦不知所措地望着四周，陈帆面上还是很冷静，其实心里也虚的很。这家旅馆的门很小，挤在街角，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不过里面的设施和装饰倒是不寒酸，还能隔绝不少外面令人不适的视线。

　　陈帆将目光投向前台。他拍了一下艾伦，示意他跟上自己。

　　前台的一个男人正在看报纸，他拉下自己的眼镜看了两人一眼，就从抽屉里扔出了一把钥匙。

　　“三楼最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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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帆帆以后会明白
陆某人的人格魅力在哪里的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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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抽了，虽然这章没有三千字没有小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