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计划》Cassini

16、Chapter15

　　*

　　“当然是因为机会难得啊！像这样的案子，不知道多久才有机会查一次！”

　　陈帆内心其实有不少疑惑，但是他一个都不敢问出来。他此刻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仅不是桑德斯，甚至不能是一个普通的外围人。

　　这个青年刚才说了一句话，又丢孩子了，这证明之前有过丢孩子的案子，而且不止一次。但他现在却又说这样的案子不知道有多久才有机会查一次。在场的其他人似乎对这明显过头的矛盾之处毫不在乎，或者说他们一点也不觉得矛盾。

　　因为心中存着太多疑惑，陈帆迟疑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加入。

　　“谢谢您，先生。我叫艾伦。”此刻陈帆才有了一种自己亲手将一个人拉入了这件事的感觉。对方有着金色的头发，棕色的雀斑铺在他的鼻梁上。那双蓝色的眼睛感激地看着他，那张年轻的嘴说他叫艾伦。

　　陈帆好像有些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太轻率了。

　　“既然这位先生都同意了，我也不再说什么。艾伦，记住自己的职责。”队长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严厉，他郑重地嘱咐着面前的实习警员。

　　“是，王队。”青年现在的语气似乎是充满了激情，陈帆暂时放下了心。

　　“批几把枪给我。”看这边麻烦的事已经告一段落，陆行昭这才开始说话。

　　“你把警局当仓库用吗？还几把！”

　　“我也没办法，只有你愿意给我。”陈帆被陆行昭的这个语调吓得抖了一抖，出了内廷之后陆部长就一直致力于为他制造惊吓。

　　王队别过头去不想看到陆行昭那张脸，直接拿出一串钥匙递给艾伦。

　　“艾伦，你去武器库取几把手/枪。”

　　“还要一把DSRNO.1。”

　　“您老人家是打算用狙/击/枪追孩子？”可能是因为真的太惊讶，这句话的音调比之前的高了好几个度。极易产生误会的内容引来了附近几个警员的观望。

　　“有备无患。”

　　眼看陆行昭又要张嘴说什么。

　　“行行行，你都搬走得了。要不要我联系一下军部给你准备一下巴/雷/特。”

　　“这个就不用了。”说这话时他语气中还带着一种不用劳烦您的客气。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他用起来就显得像是故意挑衅。

　　王队被气得说不出话，他主要是怕了陆行昭。这个人看着冷漠无情的样子，让人直觉地认为这是个严肃严谨的人，看上去就不好惹。实际上也确实不好惹，但是是因为他不要脸。这是王队和陆行昭打交道得出的结论。

　　过了好一会儿，艾伦提着陆行昭要的东西回来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都走到了门口，王队好不容易刚松了一口气。

　　只见陆行昭又转了回来。

　　“再借辆车。”他从头到尾用的都是祈使句。

　　陈帆能清楚地看见王队额角的青筋，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将大半个身体用门掩住了。王队从抽屉里掏出一车钥匙直接往门外一砸，还伴随着一声大吼。

　　“滚！”

　　陆行昭心满意足地从地上捡起了车钥匙，对着陈帆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坐着车总算是舒服多了。

　　“我们不是有车吗？”陈帆坐在副驾驶座上拿着从盒子里摸出来的报警器在研究，顺口就问了一句。

　　陆行昭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不够，人太多。”

　　陈帆一心在报警器上，也没太注意这个停顿。

　　“哦。”可能是因为今天陆行昭表现得非常接地气的原因，陈帆的话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这个东西我们能用吗？”

　　“下回试试。”陆行昭也难得地没有用一些不正常的眼神或者回答来回应陈帆。

　　“好像没什么机会能用到，而且也没什么用。这个东西太扎眼，又吵。”

　　“有没有用取决于警察的公信力。”

　　陈帆认真地看着陆行昭，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陆行昭不自然地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

　　“就是没用的意思。”陈帆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意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经过这几天的了解他也习惯这个人怪异的行为方式了。

　　“嗯。明白了。”

　　没多久就到了旅馆。不同于去程的气喘吁吁，陈帆的回程过得很快而且舒适，当然是在忽略陆行昭这个人的存在的情况下。

　　陈帆带着艾伦和周彦贾克见了面，周彦三姑六婆似的拉着对方的手开始问东问西。

　　“多大了？”

　　“十八。”

　　“这么小就能当警察了！真厉害！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家乡很远。”

　　“那回去看望一次父母不是很累？”

　　“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的妹妹也丢了。现在就我一个人。我想以后能回家乡开一个警局。”

　　“太可怜了，贾克，你看看人家没有父母……”

　　“没有父母是很可怜的事吗？”陈帆下意识地就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陆行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视线有没有落到陈帆身上。他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微眯着眼盯着前方，眼前一片模糊。

　　“大多数人是这么认为的。”就在陈帆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轻轻地出了声。

　　又像是觉得不妥，他还补了一句。

　　“这取决于自己，没有正确的答案。”

　　说完后陆行昭没有给陈帆回答的机会，他直接对着艾伦喊了一声。

　　“实习警员，过来干活了。”然后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陈帆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开，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这个人确实很不一样，总觉得心里藏了许多事，以至于他在每次说话行事前都会在大脑里过一遍自己的经历当做参考。这个过程由于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逻辑，所以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彻底的怪人。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一个人？陈帆现在对自己的这位搭档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另一边陆行昭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造成了什么后果。他刚才直觉自己说多了，主要是桑德斯的那句话让他想起了之前的某个人。

　　那个人也说过一样的话，但他当时没在意，后来也就没机会在意了。刚才一瞬间他有些恍惚，这个回答就像是在补偿曾经的那个人似的。

　　他闭上了眼，几秒钟后，那些回忆又都放回了深处。

　　“你有做好再也回不去家乡的准备吗？”

　　“有的。”青年的眼睛里泛着湛蓝的光，陆行昭点了点头。

　　“那就好。”

　　*

　　“是这里吗？”

　　“就是这里没错，老板。”

　　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来到了一家旅馆前，他的半张脸都被遮住了，让人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他很瘦弱，那种大病初愈的瘦弱。苍白的唇配上淡黄色的皮肤，像是刚从地狱门口打了一个转。

　　尽管面色惨白，他还是保持着微笑。干瘦的皮肤贴在脸上被挤出了一道一道的皱纹，但他并不在意，依然自信地笑着。

　　走到了目的地，他直接敲了敲门。

　　“请问哪位？”里面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外面的男人知道找对了地方，他停下了手，用非常温柔的嗓音说到：“小朋友，我找你有一些事。”

　　“妈妈说不能给陌生人开门。”小弗雷德非常警惕，同时也有些焦急，因为往常这个时候妈妈应该回来了。

　　“可我需要你的帮助，小朋友。”

　　弗雷德没有意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妈妈也说过要帮助别人。而且那个人的声音听上去的确很虚弱。他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摸到门边。

　　他刚刚打开了一条缝，外面那个男人立马将门整个拉开，这一下一点儿也没有之前虚弱的痕迹。

　　但马上他又蹲了下来，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就好像刚才这一下突袭费了他所有的能量。

　　“你还好吗？”弗雷德有些紧张，他很想关上门。敞开的大门外站着好几个高大的男人，他们一动不动像一座座雕像，可弗雷德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周围。

　　“你可以叫他们帮助你，我太小了……”

　　男人慢慢拉下自己的墨镜，一双棕色的瞳孔打量着面前的孩子。弗雷德被这个眼神吓得一颤，那是小猫在看老鼠的眼神。

　　“安娜！”妈妈的声音让弗雷德心中一松，他立刻抓住机会一把推开那个男人。应该是没有料想到小男孩会这样做，男人居然真的被推开了几步。

　　他没在意地笑了笑，一步步走到了席德面前，先是对着弗雷德说：“安娜吗？真是个好名字，我以前也想取呢。”

　　面前的母子二人都很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的每个动作。

　　他也没趣了，最后向席德伸出手，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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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收藏的小天使啊～
今天思考了一下剧情
以前写了大纲但是没有具体操作过程
今天一天都在想除了帆帆之外的各方如何搞事
最后发现帆帆要活下去真的不容易
我决定明天用一天思考帆帆如何活下去。
（巴/雷/特都是违禁词啊……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