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计划》Cassini

14、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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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管家独自坐在房间里，他将自己的怀表打开放在了面前。

　　在怀表的小相框内，一个男孩笑得无比灿烂。

　　“天佑我主。”他眼里似乎是有泪水。

　　这样的祷告过程几乎每天都会有一次，他祷告完后合上怀表放进了最贴近胸口的地方。这之后管家的工作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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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帆则是顶着一脸醉酒后的浮肿从床上爬了起来。
　　明明才来了没几天，每天信息量都比前一天多。今天还要去出差。

　　按道理来说，一件又一件的事会让人忙碌起来充实起来，至少会让人无心思考。但陈帆却恰恰相反，他的内心从最开始的空荡到现在的焦灼，里面依然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这样才是最可怕的。就像风暴来临前的平静，他时常怀疑自己的大脑一直在欺骗自己，故作一片和谐的假象。

　　还是没有记起更多的事。自从他从那间屋子里醒来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自己是谁？为什么会被关起来？曾经的自己和内廷有什么联系吗？现在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身体，似乎活下去才是他的首要需求。从这个角度看，他需要走一个稳妥的路线。

　　他倒是不介意当桑德斯。只是，忘记自己的过去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况且追寻真相更是陈帆无法拒绝的。

　　陈帆确实很怂，可是这种怂是源于他对危险的敏感和对自己生命的珍视。而他的安全感就是来自于真相，就算这真相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可能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模样。

　　陈帆可以欺骗任何人，除了自己。

　　他起床开始自己洗漱穿衣。陈帆的卧室里不设仆人，他自己要求的。周彦觉得这样太危险，他劝过陈帆。结果陈帆说卧室里有个人感觉更不安全。然后就又一次引发了周彦认为他以前是个间谍的猜想解说。

　　洗漱打理好后，刘管家就马上出现了。

　　“主人，行李都准备好了。您看要带上哪一位管家助理？”

　　“带贾克吧！路上都是几个男人，带佩吉不方便。”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刘管家很快就去了，各项事宜被他安排得极其妥当。反正陈帆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早餐厨房一早就备好了，管家还特地交待要准备柠檬水。陈帆没什么胃口，就直灌柠檬水，本来就酸涩的口腔变得更难受了。没一会儿他的胃也开始渐渐起了烧灼感。看着眼前的黄油面包又实在下不了嘴。想当初他可是连发绿的面包都吃过了，果然人还是不能活得太奢侈，容易出问题。

　　“刘叔，能不能帮我准备一些口罩和墨镜之类的东西？”

　　“好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周彦吃完了早餐就下楼来看陈帆的情况，昨晚确实喝得有点过分了。然后就看到他一脸纠结地盯着一块面包。周彦也连忙凑过去，想看看这个面包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盯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先生，这块面包有什么问题吗？”眼看着站在旁边的小厨娘吓得眼睛都红了，陈帆瞪了一眼周彦。

　　“没有什么问题。”说完陈帆就拿起面包直接一口塞进了嘴里。为了尽量减少黄油和口腔面的接触面积，他吃起来的表情有些狰狞。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告诉陈帆可以出去了。他带着周彦走出厨房，就看见大厅内所有仆人都站得整整齐齐。刘管家就站在最前面，手上还拿着一件华丽的外套。

　　陈帆走了过去，刘管家为他披上了外套。管家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像是透过陈帆在挂念另一个人。

　　“这几天就辛苦刘叔管理一下家中的所有事务。”

　　“能为主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行李安放好后，贾克为两位身份比他高的先生打开了车门，但周彦却绕开了他直接去坐了副驾驶座。贾克有些迷惑，但在主人的示意下依然还是坐了进去。

　　*

　　“陆部长亲自开车接送？这事务局也太省了吧！”周彦也是不怕死，一上车就开始吐槽。陈帆坐在后面听得汗都要下来了，但他也管不住周彦这个嘴炮。

　　陆行昭戴着墨镜，一句话没说，直接油门一脚踩到底。所有人都紧紧抓住把手，周彦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刚到内廷没多久的陈帆又如疾风一般离开了。

　　陆部长开车的车速真是今人臣服，陈帆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漂浮在半空中了。到了边界的一家旅馆前，陆行昭忽然一个急刹车，精准地让后排人的脸离前面的座椅只差了几毫米就撞上了。

　　“去旅馆换衣服，把不必要的行李寄存在这。”这句话陆行昭说得不容置喙，俨然是一副发号施令的模样。

　　贾克一脸不解，正想开口询问，却被陈帆一把拦住了。陈帆带头下了车，周彦和贾克也立马跟着下去了。

　　“先生，陆部长这是什么意思？”贾克依然在疑惑这个问题。

　　“你没注意到他今天的穿着吗？”周彦赶在陈帆之前回答了贾克。“他穿的很朴素，完全不符合他平时的身份。他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穿得比他好。”前几句还一本正经的解释的周彦到最后一句画风突然转变。

　　而贾克居然还一副了解了的样子点了点头。

　　陈帆警告地瞪了周彦一眼。

　　“好吧，骗你的。他的意思是叫我们低调点。”周彦迫于压力只好对贾克说出真相。不过看见之前的说法贾克居然信了，周彦内心突然窃喜，感觉自己找到了新的表演对象。

　　到旅馆后，贾克单独去了一个房间，陈帆和周彦一起去了一个房间。

　　“确实，这位刘管家给我准备的外套也太华丽了。”陈帆一边评论着自己身上的这件外套，一边打开行李箱。这一打开，陈帆彻底傻眼了。

　　箱子里的每一件衣服都花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见贾克不在，周彦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桑德斯其他的都好，人是真的有点骚包。他以前和他老婆的衣服能塞满几个房间。”

　　“这就是你说的气态天才的穿衣爱好？”陈帆有点不能接受。毕竟他每天看着桑德斯这张俊脸再加上周彦对桑德斯的描述，他总以为桑德斯会是一个看上去就散发着精英气息的人。

　　“人家的一点小爱好而已嘛。”周彦好不容易才憋住不笑。

　　“那我现在怎么办？”

　　“我估计你现在要朴素只能不穿了。”

　　眼看着陈帆的眼神开始打量周彦手中的行李袋，他赶紧捂紧了。

　　“你可别打我的衣服的主意。我就两套，贾克也没多的。要不你去问问那个陆葫芦吧？”

　　“什么陆葫芦？”

　　“就你自己昨天喝醉了叫的。”

　　陈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点模糊的片段。好像是有过类似的一段。

　　“我说的那是闷葫芦瓢，那就是个比喻。比喻懂吗？别等会儿对着陆行昭说漏嘴了，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嘞！那我先出去帮你问问。”

　　周彦刚一打开门，就发现这里站着一个人。他倒是一点也没惊慌，还堆出一脸笑意。

　　“陆部长？您怎么也上来啦？”

　　陆行昭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把一个包裹扔给了陈帆，然后就直接走了。陈帆赶紧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套衣服，看大小应该就是陆行昭自己的。陈帆赶紧穿上了，一分钟都没敢耽误，提着个小包就赶紧下去。

　　之后车上的气氛就比较奇妙了。陈帆为了掩饰一下紧张一直在整理他那两只有点长的衣袖。周彦是真的心大，上车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估计周彦也是发现了这位陆部长好像和内廷大部分人不是一个类型的，这才敢这么不守礼节的。陈帆中途提了几次话头，但都只有贾克在一边认真地回答。他只好作罢。

　　好不容易到了外围，陈帆示意周彦和贾克先下车。

　　“陆部长，我为我今天和昨天的话道歉。这次我们既然要合作，您就大度点，我会管好自己和属下的言行的。”

　　车内依然是一片寂静。

　　“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您直说，我尽量改正。”陈帆忐忑地看着陆行昭的侧脸。

　　陆行昭摘下了墨镜，打开了车门。

　　“你见过葫芦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