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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八章 ...

  •   四十八 Z

      在记忆的河流里,石真终于回想起第一次听说“BJ”的情景。当时他才大一,还没开始学习医学基础课程,却发现林若愚已经在看诊断学的相关书籍了。对于这种抢跑行为,竞争意识超强的石真很是在意,他指着书问起林若愚。
      而林若愚则打开电脑给石真听了一首歌。曲调很耳熟,歌词却听得石真云里雾里的。林若愚说看书是为了听懂歌词。石真认为这不过是搪塞他的说法,随便看了几眼那微博博主的头像,听了两首医学科普歌曲,并没有太放心上。
      所以多年后在程云鹤的科普讲座上再看到那个图案时,只觉得似曾相识而已。现在,林若愚伴奏、程云鹤演唱,这画面视觉冲击力太强,强到让石真慨叹人世间的缘分太过奇妙,只是红线的两端偏偏都不是自己。
      林若愚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程云鹤是“BJ”?准备元旦晚会节目的时候?程云鹤告白的时候?B县义诊的时候?入职或是试工的时候?甚至可能更早!早在大学时期两人已用微博勾搭上了?然而细想一下又好像有哪里不对……不,林若愚最会装了,不能再相信他。
      于是,石真边进电梯,边下载微博,打开APP,搜索“BJ”,选择“用户”一栏,没有找到想要的结果,又换了小写试一遍,也没有找到。在“综合”上逐条微博浏览,往上滚动了十来条还是没有。石真不太情愿地把搜索的关键词改为“BJ×YY”,一瞬间,弹出来的第一条便是!
      原来全称叫“BIRD JACK”,难怪刚刚搜不出来。而这条微博,发于一周前,横看竖看都规规矩矩的,不过是写出歌的标题、创作者和附上音频链接罢了。没人转发、评论,连点赞也没有。石真冷哼一声,心想这两人还真是一个德行,以为低调就能瞒天过海。

      沮丧加愤恨,煎熬着石真,让他想起那次毕业聚餐听到林若愚去南医二院试工时的心情,如果当时被隐瞒觉得七分沮丧、三分愤恨,那么现在不仅被隐瞒还自觉被欺骗,情感分配完全倒过来了,愤恨占七分甚至更多。
      正是你不仁,我不义!石真终于彻底认清自己在林若愚心目中的地位后,完全抛弃掉暴露爱意会影响两人友谊的顾虑,决定要有所行动。今晚林若愚很可能跟程云鹤一起度过,怎样才能让他回出租屋?石真发了条短信过去,谎称没带钥匙,等林若愚回复。
      过了好一会儿,林若愚回短信说已往出租屋方向走了。石真一阵激动,握紧拳头。他知道这次行动太仓促,没有计划完善,但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那团烈火,因愤恨而生,因欲望而旺。只要把这朵高岭之花摘下来,便会觉得可有可无,解脱痛苦了吧!
      在出租屋门外等着林若愚,石真思考着每一步该怎样走:从后面偷袭?打晕后绑起来?再用些□□物?……喝了口啤酒壮胆,转了转手上的易拉罐,想出了第一步,却偏偏没细想过这事的后果。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这行走的节拍、声调,石真一听便认出是林若愚来了,紧张得全身汗毛倒竖。
      “真少。”
      楼道很暗,也很窄,好让恶之花滋生。
      石真眼睛都红了,盯着林若愚渐渐靠近直到背对自己,心跳加速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捏紧手上的这个易拉罐,发出轻微的响声。敲下去,晕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石真的了,他一个人的,不是程云鹤的。真要下手吗?石真改为抓住易拉罐的顶部,堵着开口,抬起手。
      “真少。”是有什么预感吗?林若愚插入钥匙,突然转过头来,眼睛闪亮亮的,问道:“怎么了?”
      石真吓得心都要跳出来,用抬高了的手拭擦脸上的汗水作为掩饰,木讷地说道:“没怎么。”
      林若愚扭动钥匙,防盗门随之而开,里面还有一扇木门。到底怎样的力度敲下去才能头骨无伤又晕死过去?这问题在石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最后一次,钥匙已经就位了,容不下他多想。真正意义上的破罐子破摔,石真咬紧牙关,举起易拉罐,底部对着林若愚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易拉罐落下,随之又被石真一脚踢开,洒了一地啤酒。
      喘着粗气,石真用无比颤抖的双手从后面抱紧林若愚,脸贴着对方后脑勺,蹭了又蹭。确实有湿漉漉的液体流下,却没有腥味,不是血,是泪,是他自己的。
      易拉罐敲下去的一瞬间,林若愚扭动钥匙,向前推门进入屋内,避开了头上的一击。千钧一发,毫厘之差。便是这一毫半厘,救了林若愚,同时也让石真暂时清醒了过来。
      “真少,你到底是怎么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剧烈挣扎,石真收紧臂弯,想把这人牢牢嵌进心里,填补空虚。他后怕地说道:“阿愚,我怕,好怕,非常怕,怕你再也不在我身边了。”
      “什么意思?我看你是醉了,放开我!”林若愚用手肘大力往后撞,又用手指去掰石真如钳般紧扣的手。
      “我不放!我一放,你就要走了。走去程云鹤那里!”石真一口咬住林若愚的侧颈,也想在这人身上留下需穿高领毛衣才能遮得住的吻痕,暗中和程云鹤较着劲,吼道,“喜欢你!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你!”
      “你是真醉了。石真,放手。”不为所动,林若愚转动身体,把脚也用上去,挣脱了钳制,大喊道,“我是男人!你醒醒!”
      这话不说出口,石真还能保持所剩无几的理智,兴许愿意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而现在,这话就像高温喷火枪,重燃愤恨,把理智烧得灰飞烟灭。就在林若愚要跑出门外的关键时刻,两人身体冲突升级,石真用尽全力将林若愚往屋里一推,咆哮道:“程云鹤也是男人,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没有回答。整个出租屋突然变得寂静非常,石真只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眼前的人头部斜斜靠在茶几的几何金属架上,一动不动。
      石真第一反应不是考虑林若愚身体有没有事,而是生出正中下怀的喜悦。往前一步,脚下一滑,才意识到原来是地砖上的酒液助了他一臂之力。俯身下去,他像着了魔般把脸凑近林若愚,两唇之间还差那么一点距离,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林若愚的。石真不舍地移开,一手从林若愚的裤袋里掏出手机,一手扣住林若愚的咽喉。
      果然是程云鹤。
      石真疯掉了,轻蔑地说道:“阿愚,程云鹤给你打电话了。会说什么呢?想听吗?”然后按了接听键,又点了免提。
      电话那头等不及地问道:“阿愚,你在哪?”
      林若愚竟然有了反应,眼睑微微动了动。
      石真嗤之以鼻,双腿跨在林若愚两侧,把手机甩到一边,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去解林若愚的皮带,内心满是报复的无尽快感,声调拔高了几分,讥笑道:“在我……。”
      “什么?……石真*?你!放开他!”
      程云鹤的声音越是焦急,石真就越兴奋,边……边转头对着手机无情地说道:“凭什么?”
      “你!你敢动他试试!阿愚,林若愚,听得到吗?”
      “我不敢?你说我敢不敢!这八年我动他的次数多着呢,我要你允许吗?哈哈……我告诉你程云鹤,现在他就在……,说我技术比你好,好太多了!你信不信,信不信?”石真口中充斥着腥涩,是施虐的味道。这条路回不了头,他下狠心……
      林若愚非常配合地发出一声惨叫。
      “信,我信可以了吧?你放开他!”
      “哈哈!哈哈!”石真仰头笑了几声,脑里有个声音说着“是我赢了、我赢了”。他松开扣着林若愚咽喉的手,重新拿起手机,把它贴近林若愚耳朵,另一只手则从林若愚腿间抽出,拍打着林若愚的脸颊。石真不知是笑还是哭,如痴如狂地说道:“阿愚,听到了吗?这就信了,你还喜欢他……”
      “啪”一声,似惊涛拍岸,完全没想到的,石真挨了一巴掌,比王秋莹的那巴掌重得太多、太多。眼前发黑,在恍惚间只觉人影晃动,手中的手机被夺了过去,听到林若愚在清晰地报上出租屋的具体地址。
      石真连忙站起,谁知转身时反而是他自己因为酒液滑了一跤,跌坐下来,手腕撑地,却又是一滑,手在地砖上划出一条血带。怎么会有血?石真扭头一看,茶几的金属架凸起处被撞到变形,衔接松离又锋利,沾有血迹。“轰”一声,如□□爆炸,炸得他脑内一片废墟。
      眼睁睁看着林若愚跑开,待那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石真才勉强反应过来。他爬起身,冲出门口,沿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往前追,脚步踩在血迹旁就像踩在悬崖边上,随时都会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林若愚到底伤得怎样?出血了,但能跑能动表明没什么大碍吧?他会报警吗?自己会被审讯拘留,甚至判刑坐牢吗?就算林若愚不报警,程云鹤会放过自己吗?要是被省中通报处分的话,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将就此断送。这些严重的后果,怎么之前想都没想到?
      心头的火彻底冷却下来,石真用手抹了把汗,和着泪与血。不停下,继续追,他不知道追到了又要对林若愚做些什么,是再作恶或是求宽恕,他只知道追而已,就像驴子本能追着眼前的萝卜,隔着宿命般的距离。

      *程云鹤不是拿了剧本一下就猜到作恶的人是石真,有推理过程的,下一章应该会提及。

  • 作者有话要说:  520发这个真的有点儿虐!预警一下!
    万分感谢洗洗睡吧校对工作室,多谢雨晴、nice、麻辣香锅三位的帮忙,为Y的受伤过程提供了非常专业的意见和建议,使得情节合理性大大提高!令我非常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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