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飘渺之小野狼》渊樊

9、第9章 百里宁卿

　　“小公子！”
　　少年从船舫上轻巧的翻身而下落在一叶小舟上，他快速的回身一推，小舟就荡离了船舫。
　　小舟上撑船的船夫，怎么见过这般阵仗，看得直愣。
　　“快撑船！”林泽洒下一把金珠。
　　“这使不得啊……”船夫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大船坊和气势汹汹的人，刚一开口一道鞭子劈面而来。
　　“要命还是要钱！”
　　船家没等他说完直接将船桨一放，跳入河中，逃了个没影。
　　“……”
　　林泽看着水感觉一阵心悸，他曾溺水所以至今不会游泳，并且对湖泊河流都有一种恐惧。看来这次来接他的人是动了真格的。
　　“小公子，你还是上来吧。”仆从架着梯子，恭敬地请示。
　　他站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直盯盯地看着仆从们。终是叹了气，上了船。

　　孤零零的树在原野上被人烧了，两个人牵着马，在满地狼尸中，两人中年长的那个，东看看西看看，悠哉游哉的样子，而年少的那个抱着剑，一直盯着他。
　　“叔叔，你发现什么了？”
　　年长的人腰挂紫玉烟斗，一派世家公子的打扮，看了他一眼后道”你怎么不急了？”
　　“从前息辕急的时候，叔叔总是笑着看。息辕看叔叔知道白家小妹在玉人楼被辰月带走了，一路话也没说追到这里却停下来看风景，便知是不用急了。”息辕抱着剑，他一身劲装，在息衍身边倒是像个护卫。
　　息衍敲了敲他得头。“你小子学得倒挺快的。”他将烟斗递给息辕，息辕接过熟练的为他装上烟草，烟草是产自云州的，吞云吐雾，一派逍遥。“人没死，这个布是那小姑娘的衣服上的，他们故意留下了痕迹，向着南淮去。这丫头真聪明。我们走吧，去找些马车和人。上路。”

　　画舫中年轻的公子坐在锦缎织成打造的小塌上，阳光从打开的窗户中漏出来，洒在他的脸上，他淡泊和善神态仿若天成。月白色的衣服上漏下点点阳光，他伸出的手指如玉般，摊开的掌心拢着一束光。
　　“公子可要关了窗户，这日头可晒了。”侍女轻声问道，仿若惊了天上人。
　　“不用。这光很暖，我很喜欢。”声音清润温和，公子坐姿端正，静静的仿若柳树，“他又逃了一次？”
　　“回公子。小公子说要去找他的朋友。但行至船舫边跳到临近的小舟，撑船的船家怕惹了祸事跳了水逃走了，小公子畏水，便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女轻手轻脚离开。
　　踏踏踏踏——，一声脚步声慌乱的传来。
　　“陆将军。”公子开口。
　　“公子竟然认得出我。”脚步在五部之外停下。
　　“宁卿生来便是瞎子，但其它这耳朵自是比旁人更好用，故而从参军的脚步可以分辨。”
　　“人没死，玉人楼的人迷晕了人，但中途让她跑了。据探子来报，她往南淮去了。”陆将军踱步挡住了公子面前的太阳“百里公子雅性，我们执金吾跑断了腿，您只须压着一小皮孩在此地晒太阳便可，实是羡煞我等人也。”
　　“将军辛苦。”
　　“不幸苦，待我带回‘明珠’向长公主交代，也好请教公子是如何在长公主面前开了脸的。”公子仍是温和的淡淡的回到“宁卿不敢，长公主是信任陆将军才让陆将军做这最重要的一环。”他起身双眼“望”陆将军，“南淮是靖王故交下唐国武殿指挥使息衍所在，而息衍出现在附近。”
　　“这个不用你说，我已让大部分人向南淮追去了，息衍不是容易对付的。”
　　“不，宁卿的意思是派去不用增派。听闻白氏在此地经商皆由白小姐亲自打理，何况她敢私自去玉人楼这等地方，恐怕是个智慧而胆大的人。留下的线索可能是故意为之。”
　　“所以呢？”
　　“她暂时不会去南淮。”
　　“那她会去哪？”
　　“白家、或者——这。”
　　“哈哈哈哈——”陆将军笑道，他仗着百里宁卿眼盲，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目光和表情。他回身轻轻关了窗子。“那下官就照着公子吩咐做了。告退。”
　　他走后，侍女看着被锁紧的窗户问百里宁卿“公子可要开窗。”
　　“不必，你帮我摆棋罢。”

　　白府的火最后灭了，现在只有一片废墟，几片残垣断壁，一些鸡鸣狗盗之辈和闲杂人都想着白家家大业大，来这里拾落拾落什么银钱，所以不时也有人在这里转悠，起先还有人对这些人盘问，不知为何这几日人也没有了。
　　衣衫褴褛的女孩灰扑扑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她探头探脑的样子，和普通的小叫花没什么不同。
　　附近有一个酒肆，酒客们看似闲聊却是不经意的扫视这里。
　　陆秉承虽然看不起百里宁卿作为长公主的入幕之宾，但却还是留了个心眼，派了两个人守在白家。但二人并未把白玖珞当回事，料想不过十岁的孩子而已，所以就留在酒肆中和老板娘喝酒调笑。
　　白玖珞按着一个拾荒捡漏的小乞丐的表现，摸索到了一些地方，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正要要离开。
　　“哎——，你磨蹭了这么久，捡到什么了给小爷看看。”一脸白胖，身上发着臭味的男人拦住了她。他是这条街上的恶霸，他从前因为欺负人被白玖珞找人教训过，换句话说——他认识白玖珞。同时她不能对他出手，惊动酒肆里的人情况会更糟糕。
　　该死，白玖珞低头。

　　前天。
　　晨光微微亮，姬野和白玖珞两人正要上路，白玖珞将他拦下，告诉姬野她回白家。“那个人告诉了我们很多，或许是真的。但我们不可以全信。姬野哥哥，你现在带上钱走的话会是最安全的到达方法。离开我，我现在只是个麻烦，跟着我，你可能会送命。”
　　“如果，照他说的三方人马都在找我。天启的人目的不明，息衍则是最安全的，辰月则是最危险的。我留下线索，告诉他们我去了南淮。不管他们信不信，他们会追过去。但现在对我而言最安全的地方是清河。因为我熟悉那里，更因为他们不会想到我还会回去。姬野哥哥，你搭着商队，绕路去南淮。而我回清河，这是最安全的方法。”
　　白玖珞将盘缠给了他，只拿回了自己的匕首。但姬野却没有反应，他极黑的眼睛里光都散去了似的。
　　“不。”他看着白玖珞，“不行。”
　　“为什么？”
　　“有了危险。”少年还很稚嫩，他咬着唇，长长的枪握在手里，又黑又沉，“你……打不过他们，我要保护你。”
　　“你已经保护了我，昨天没有你在，我已经死了。”白玖珞拉过他的手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姬野才发现她白嫩光滑的手上受了伤。“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只有活着才会有一切。”
　　野儿，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姬野觉得很熟悉，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曾对他说过一样的话。然后他看了一眼白玖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玖珞一直不怕和他，所以他格外喜欢看着她的眼睛。
　　“我走，因为你让我走。”姬野提起包袱按着白玖珞指出的路离开。
　　她看着少年的背影那么孤傲，他极瘦且高，就像他的枪一样。
　　直到少年的背影完全消失，她轻叹。
　　“对不起。”
　　又让你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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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又能更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