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黎明》江亭雨

8、【八?厄运】

　　有的时候，运气也是最会捉弄人的东西。
　　——ArseAlhla
　　格尔塞安全区有一个比较优良的好处在于内部通讯网的速度很快，齐勒的支援消息在五分钟之内就传递到了格尔塞和布里斯，并成功让两位驻扎的将官提高了最大的警惕，立即清点人员准备支援。
　　爱德文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抵在鼻尖下，脸色阴的难看，虫潮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说不定还会波及到整个安全区的另外两个城市。人员清点的速度比想象中是快了不少，只是这边还没有发令，就已经出了乱子。
　　“伊夫利亚少将！东边发现虫潮，三级警报拉响。”
　　布里斯的第二位神临者卡缪几乎在三级警报响起的同时跑了进来，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原本作为支援齐勒的神临者只能选择守在布里斯。
　　安全区内部的通讯网被接通，亚赛中将的消息也一并传达了过来，有谁能想到人运气不好的时候就这样发生了。齐勒的西部，格尔塞的北方，布里斯的东部，虫潮的危机就这样爆发了。
　　五个神临者都是分散的，而虫潮的攻击范围又是三个城市，就算把帝国现在匹配了科斯格武器的人都叫过来也来不及，就算来得及，也得失去一座城市。而失去任何一个，代价都是不可估量的。
　　没有支援，只能依靠自己。这样的消息传遍整个内网，难得的安静。道理谁都懂，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吩咐下去，准备居民撤离，安全区已经不是安全区，是防线了。”爱德文的话语打破整个锋芒军团会议室的安静，一阵脚步声过后会议室就失去了一切人迹。
　　希望格尔塞和布里斯支援齐勒这样的念头终究成为空谈，就连格尔塞总负责人亚赛艾赫拉都不明白为什么运气能差到这个地步，三处虫潮同时动作，这是唯一一次，而且时机也有点过于巧合了。
　　“爱德文，卡修斯。”内部通讯网里传来亚赛的声音，“帝国依照支援讯息给予回应，普通兵力支援，神临者……没有，一切得靠我们自己。就算是死，也得拦住它们让它们永远停留在格尔塞安全区的防线上。”
　　话说的很好听，几年前的虫潮已经给整个安全区笼罩一层看不见的压力，那是来自死亡的威胁。为了国家牺牲是英雄，但真把事情摆出来的时候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鱼死网破？虫潮固然可怕，但还没打就把死亡这种字眼扣在头上，你们当格尔塞安全区的神临者都是猪只会哼哼吗？”
　　通讯内网迅速安静，爱德文和亚赛装作看指挥屏的模样掩饰自己不知道说话的这人是谁的尴尬。尴尬归尴尬，也仅仅只是因为格尔塞安全区的高层，已经很久没有过新人，这突然传出来的声音，也只是沉默片刻就恢复了通讯。
　　“我是佐伊，你们那边只有虫潮吗？”知道对方片刻的沉默意味着什么，佐伊选择自报家门。
　　“什么叫只有虫潮？一个虫潮都够麻烦了好么？”爱德文的副将卡缪有些不满的嘟囔。
　　“您是猜测还有别的东西吗？”内部通讯网传来夏祈的声音，相比较布里斯，她更冷静一点。
　　“好吧，没什么，万幸。”佐伊没有过多的解释，这一句话让他确认了事实。
　　仔细想了想，齐勒的虫潮讯息发布之后没多久，另外两地就出现了虫潮，算算时间其实和卡修斯等人肉眼发现虫潮的时间应该是吻合的。要说这三处同时出现虫潮，这样大规模的突然行动可以说是巧合。
　　但有一点是例外。在虫潮之前，齐勒已经先被蚯蚓和蝶折磨了片刻，而格尔塞和布里斯都没有任何相关反应。
　　佐伊长呼一口气皱起眉头，总觉得这虫潮的前奏有点过于针对齐勒了……又或者说是冲着他来的。
　　“被塞西尔以竞争对手相称的指挥官，你有何高见？”
　　亚赛平淡的语调打破了通讯网内部较为和谐的讨论场面，一时间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佐伊身上，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包含着一定程度的挑衅，而这种挑衅又带着一丝不屑在里面。
　　卡修斯望着身前站着的佐伊，兰洛斯特家族这个身份就像是白纸上的污点，还是完全洗不干净的那种，走到哪带到哪，很少有人会瞧得起。但兰洛斯特家族在帝国史上多出军事家，就算是背上叛国的罪名，实力应该也是有的。
　　“没有高见，帝国方面摆明了不派神临者就是觉得五个神临者足够对抗这个局面。虫潮的速度很快，但格尔塞会是最先覆灭的，夏祈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整个军队无伤亡很久。”
　　“那你有什么办法？”夏祈本人倒是率先发表自己的态度。
　　“伊拉还有……我记得爱德文少将那边是[冈格尼尔]的持有者卡缪……西蒙？你们两个人去支援格尔塞，务必保证格尔塞的安然无恙。”佐伊抬眼给一边的伊拉使了个眼色，而卡修斯在同一时刻给予默许。
　　“亚瑟中将，你的手上现在有三个神临者了，作为交换代价，我需要冒险，接管布里斯和齐勒两边的指挥权。”
　　“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指挥得了两个地方。”
　　亚赛不由得有些好笑，连眼前局面都没有确定的佐伊怎么敢胆子这么大，毕竟这种眼睛无法观看两边战局的指挥，从一开始就是低成功率，他还真不信佐伊有这么大的能耐。
　　“双战场指挥，你可以吗？”卡修斯将通讯内网连接在便携耳机上，随后瞄了眼整装待发的佐伊。
　　“卡修斯少将，如果是你，在没有神临者帮助的情况下，想怎样驱赶或者杀死虫子？”佐伊单独建立了通讯内网，连接布里斯的爱德文，随口对着身后的卡修斯询问。
　　“啊？火烧啊，只不过那些幼儿读本都有说面对火灾的时候，有些虫子会保成圈滚出去，这样只会死最外面的一层。”突然的问话让卡修斯懵了一下，随后从身边人那里接过来一个炮筒，对着那些跑的快的虫子先是放了两炮，阻碍虫子前行的进度。
　　而未等佐伊回话，卡修斯又自己补充了一句：“火烧……其实这是最土而且最不一定成功的法子，毕竟变异后的虫子，如果不是蚂蚁是带甲壳的虫子，说不定还会防火。”
　　“所以，在上次有三个神临者者的情况下，帝国选择的是最最土的法子，直接攻击虫潮？能杀死多少就杀死多少？愚蠢。”佐伊轻声嗤笑，显然对这种人海战术不屑一顾。
　　“我这边望远镜看见虫子了。”耳机里响起爱德文的声音，“望远镜观看，都是一种类型的虫子，我去，是蟑螂。”
　　蟑螂，这种在几百年前就被人类戏称为小强的虫子，在变异后体型明显等于一辆公交车。变异尚未开始的时候，人们总是喜欢在网络上说着南北蟑螂的差异，而变异后蟑螂曾一度消失，再见到的时候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
　　“哦，蟑螂啊，单一品种挺好的。卡修斯少将，你猜猜看，我们这边有几种虫子。”
　　“种？先别管有多少种了，你告诉我，蟑螂这种头割下来都能活一周的虫子，变异后怎么处理。”爱德文捕捉到了佐伊问卡修斯话中的重点，随后迅速询问布里斯这边的解决方法。
　　“军备粮有多少芥末蘸料洋葱和黄瓜？拿钻头全部给我和成酱，速度要快。然后想法子在场地堆成个堡垒，先熏走一波再说。”佐伊朝耳机这边吩咐完之后转身朝卡修斯随□□出了齐勒这边虫潮的情景，“蜈蚣，鼠妇，山蛩虫，那是个什么，哦，爆炸蚂蚁。四种哈？”
　　单单听到这么些种类就足够让人心惊，除却爆炸蚂蚁外其他的虫子基本都是常见的，也正是因为常见才更不知晓对面已经变异到什么程度了。弹药容量有限，补给状况下是大不了持久战，让爱德文那边先用一些虫子天性害怕的东西抵挡一下也只能起到逼退的作用，等味道散了就又回来了。
　　蜈蚣是虫潮中赶到防线最快的，冲过来的第一时间张口就咬前线用炮筒轰虫潮的士兵，索性前面的巨型蚯蚓已经给众人打过预防针，这蜈蚣冲下来的时候没有给十字星军的人造成太大的视觉冲击。冷静些的人则是把炮口对准蜈蚣张开的口，一发从蜈蚣的口中打穿整个头部。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防线附近传来了爆炸和惨叫声。一眼看过去，爆炸蚂蚁已经发挥了它最大的伤害性，自爆性的攻击喷出的液体却因变化带了腐蚀性，不仅对其他虫子造成伤害，也将人类的节奏打乱。
　　粘液溅在人身上，就像是按了快进键一样，连衣服带肉迅速化成白骨，没被溅到的地方却是完好无损。而避开爆炸蚂蚁攻击的人类却又容易落入另一个陷阱——山蛩虫，变异后的山蛩虫能散发出产生幻觉的气体，迅速搅和的没入虫潮中的人类就像是待宰羔羊彻底没有还手的力气。
　　虫潮的攻击并不是进食，如果是进食，它们往往在吞入泥土和尸体后一旦吃饱就会撤离。但也正是因为不是进食，它们便能在发动攻击的时候，啃坏树木，钻开楼宇，吞入或削或刺穿人类，造成更大程度的伤亡损失。
　　“佐伊！蟑螂群转向了，朝西边去了。”爱德文的声音在通讯内网响起，迅速提高所有人的警惕。
　　“卡修斯，你们那边做了什么手脚，怎么我们这边灭了大半的虫潮自己跑了。”亚赛的通讯消息公众通讯网上连接传出，接到消息的卡修斯正把一只爆炸蚂蚁一剑推向远处。
　　“都来齐勒了啊……也好，分心两边我还真做不到不一定能做到。”佐伊明显也听到这边的声音，只是轻轻皱眉，手中能量磁刀正把一个鼠妇劈成两半。
　　卡修斯没有说话，只是关闭了内网，几步过去将周围的虫子斩杀干净后，拎着佐伊的衣领把他拖回身后。佐伊毕竟是个水牢久居的人，出来没多久让他斩杀巨型变异虫很难有充足的体力。
　　“你就在后面呆着，[尼德霍格]能守住你。”卡修斯回头对佐伊笑了笑，随后转过头去。[尼德霍格]就像是回应这番话一样，整个剑刃迅速蒙上一层迷雾，随后一条巨蛇的影子在两人身后腾起。
　　似乎是被着影子震慑到了一般，所有的虫子皆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借此机会，十字星军团的人迅速往回拉开距离。佐伊抬起头看着笼罩的巨蛇影子，片刻后长呼一口气。
　　先前就听说过[尼德霍格]这个克斯格武器会有好几种不同的形态，眼下这个影子状的蛇形应该是其中一种，剑刃消失，蛇形出现，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途但是目前这个来自神话里的巨蛇给虫子造成的压力是不可小觑的。
　　“佐伊，你那么聪明不如猜猜看，我们能不能靠一个[尼德霍格]把虫潮堵回去。”卡修斯轻声冷笑，朝虫潮前走了一步。
　　“我个人认为你的运气不会很好，原因在于你这么早就放出了[尼德霍格]的第一种形态。其次，两边的虫潮都过来了，你想怎么办呢？”佐伊从地上站起身，把目光投向东边的方向。
　　“哎，厄运不一定不会转移的嘛，我还没把你撩到手，当然不会死了。”
　　“那好，希望你的运气不会染了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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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码字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