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黎明》江亭雨

7、【七?虫潮】

　　虫潮在发生的时候，人们的存活几率瞬间会被降低，因为恐惧会使人分散，而分散加速了死亡。
　　IraMiraj
　　虫潮，从它被定义以来都是表现成百上千的虫子朝一个地方汇集，虫子所到之处破坏力又超乎人的想象。在变异情况开始后只发生过一次虫潮，而那一次虫潮也成功的将四个城市变成死城。而面对虫潮，弹药量也会急速下降，如果补充不充足也只是延缓了毁灭速度罢了。
　　卡修斯从车上下来后看见的就是变异蚯蚓在不断的扭动攻击，而让他感到惊讶的则是蚯蚓的数量。
　　“将军，切不死的，一条就有八百米左右的长度，打断之后再生能力也十分迅速。眼下已经发展成虫潮的攻势了。”伊拉此时已经回来身边，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有些焦虑。
　　普通情况下的蚯蚓若是被切了很多段自然会死，变异后的蚯蚓再生能力得到了飞速的提高，已经很难造成伤害，原本只是地上跑的三四十只转瞬变成千百只，并且仍有持续增长的趋势。
　　虫潮来势凶猛，已经有不少士兵被蚯蚓活吞入腹，不过所幸训练有素，士兵并没有因为这种事打乱局面，就好像曾经其实有面对过相类似的局面。
　　不过更让人觉得烦躁的是空中还剩下的那十几只变异的蝶类，在人的注意力被蚯蚓吸引后它们便会乘乱攻击。
　　卡修斯刚想转头问佐伊有什么想法时就突然发现身边没人了，顺着伊拉手指的方向上看，佐伊刚刚接管了一个炮筒，刚刚抗在肩膀上。几乎是刚刚瞄准天空，能量弹就飞了出去，而伴随每一次的开炮空中都会有东西掉下来，落在地上时又成功的砸的蚯蚓迅速散开。
　　一共十四炮，地上堆了一层变异蝶类的尸体，也成功打乱了蚯蚓的攻击节奏。佐伊丢下炮筒，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左肩，暗自感叹下自己身体已经不如以前那般健康。
　　卡修斯走过来，一把抓过佐伊伸手帮他揉着肩膀的部位，另一边转头吩咐医疗相关的问题，经费从他私人财产里扣除。
　　“你倒是舍得在指挥官身上花钱。”佐伊出声回了卡修斯一句，但不得不否认刚刚这一番动作倒是提了不少好感在里面。
　　“是舍得为你花钱，别的指挥官我还说不定不愿意花大金额呢。更何况你比他们要花费的前还要多，毕竟是要把你身体调养回来。”卡修斯一低头对着佐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你会正经的幻想。”佐伊挣脱卡修斯揉肩的手，轻轻甩了一下，转头就冲伊拉询问：“有激光刃吗？把能量管配在里面，我想确认一件事。”
　　“有。”伊拉听到要求的瞬间就已经飞去另一侧按吩咐准备东西，留下卡修斯似笑非笑的盯着佐伊的背影看。
　　“你能把[尼德霍格]运用到什么程度？”佐伊想了想回头看着卡修斯询问。
　　“七成，精神力还没有刷新到最高点。”卡修斯耸了耸肩，而腰间也早已显露出解封后的克斯格武器。
　　“指挥官，你要的东西。”伊拉此时已经回来，手上拎着的正是激光刃，上面的能量管显示是装满的状态。
　　“一会跟在我后面，我砍不动的地方，你接手砍下去。”佐伊接过激光刃随手挥了一下适应，之后迈开腿就朝战线奔去。
　　卡修斯看着佐伊的背影，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即朝伊拉打了个响指。“去准备激光刃，尽量多，然后分配给替换下来的兵力，我应该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蚯蚓身体柔软，因着被砍得短了些灵活度也大大提高，惨叫声也多了起来。佐伊赶到时一只蚯蚓正一头朝他的方向栽下来，张口就是要吞，激光刃突然打穿蚯蚓的头部，将蚯蚓的动作简单定了三秒。
　　似乎是疼痛刺激了动作，蚯蚓扭动肥硕的身子，用尾巴卷了过来。佐伊双手紧握激光刃柄，咬牙使力保持刃穿过蚯蚓身体的同时径直跑动着，同时手中的光刃也顺着跑的路径直削着蚯蚓。
　　一剑劈半，佐伊的力气终究有限，手中的激光刃几乎砍到死结再也动不了，他抬起头看见的正是不断愈合伤口的蚯蚓，皱起眉头。
　　卡修斯毕竟没有让人失望，在佐伊还没有来得及失望的同时，一道剑气瞬间将蚯蚓从中间劈成两半，巨虫轰然倒塌，佐伊从地上站起，他看了眼身后，几乎在卡修斯做出这件事的同时，十字星军的人就已经拿着激光刃模仿了。
　　找到杀死的方法之后，所谓的蚯蚓也不再是让人害怕的对象，由虫子进行的一面倒的局势也迅速的转换了对象，伊拉用羽毛凝成羽剑，正忙着用高空加速落体的方式将蚯蚓劈半。
　　“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切虫子的方法的？”卡修斯看着稳定下来的局面走到佐伊身边询问。
　　“小时候你没上过生物课吗？”佐伊看着正在撤退的蚯蚓部队轻声开口，“当时老师让我们把蚯蚓切成两段，看它会不会死，所有孩子中，只有我的蚯蚓死了。”
　　“你把蚯蚓……对半切了？噗哈哈哈。”知道这样切蚯蚓的方法后卡修斯顿时笑出了声，谁能想到这次运用到实战方面的奇怪想法居然是源自指挥官小时候在课上的灵感。
　　佐伊抬眼看了一眼身侧笑的特别欢快的人，本想转身离开，却又突然听见了别的声音，他转身一把捂住卡修斯的嘴，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卡修斯看着捂着自己嘴还一脸严肃的人，坏心眼的伸出舌头去舔人手心，本以为佐伊会立即收手，但佐伊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尼采提森么？（你在听什么？）”依着佐伊的性子，卡修斯自觉自己的动作应该算得上是调戏对方了，按道理对方一定会收手并且给他一个白眼。但佐伊却是什么动作都没有。
　　“虫子爬行的声音。”佐伊松开了捂着嘴的手，顺便把掌心在卡修斯的衣服上擦了一把，“通知伊拉，让十字星军撤离，西边来虫潮了。通知艾赫拉中将，火速请求支援。记住，是真正的虫潮。”
　　身为一个对佐伊命令无条件信任的少将，卡修斯在佐伊的话说完的同时就已经把所有的通知都发了出去。前线巡逻的部队为什么会发三级警报，只是蚯蚓群还远远不及三级警报的可怕。
　　卡修斯冷静下来回忆先前的部队人数，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最初让警报响起的巡逻队十人没有一个人回来的。也就是已经命丧虫潮的动作之下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卡修斯看了眼自己的克斯格武器，刚刚劈蚯蚓的时候并没有动用太多的精神力，只是如果真的面对虫潮，精神力的消耗就要达到巅峰值。而真正能拦下虫潮则需要至少三个神临者才能够办到。
　　伊拉的精神力损耗本就大于卡修斯，而若是艾赫拉中将那边派来的支援又没有神临者就很麻烦，但若是从爱德文那里调兵，路途更远时间更长，这些都是麻烦事。卡修斯还真不觉得自己能够撑住这个虫潮。
　　“你说你是不是个厄运之神？”卡修斯深吸一口气还是给爱德文那边打了个提醒，随后又朝佐伊调笑。
　　“死神之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总之都是些故意恶心我的没有什么智商的称呼。”佐伊将激光刃剩下的能量管全部加到枪械里面，又取了些备用的挂满整个腰带。
　　“虫潮，我遇到过一次。”卡修斯把注意力投放在西方，看着远处一层卷起的黄沙轻声开口，“那时我还是大王子手下的副官，也是那一次看见一个神临者的陨落是多么的悲惨。”
　　“大王子莱纳德维尔德斯，前克斯格武器[二十八舍]的持有者，亡于十年前的第一次虫潮进犯，我记得记载中有提到他是自己牺牲保护你们大多数人逃出来的。”佐伊回头看了眼卡修斯，发现他眼底的戏谑已经没有，又一次正经起来。
　　“有过一次经验，那这次呢，你想怎么办？万一支援不够，想学大王子？”佐伊看了眼十字星军的队伍已经撤回，转身朝着高点爬去，站在高点上，看着逐渐逼近的黄沙。
　　“我的指挥官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抛下你去牺牲呢？”卡修斯看着站在高处的佐伊又一次言语上的调戏。
　　“炸开。”
　　“什么？”
　　“我是说，在前面炸一条沟壑出来，都是些不会飞的虫子，能够耽误点脚程。”佐伊毫不留情的无视了卡修斯的调戏，转头就和十字星军的人吩咐。
　　伊拉侧头看了眼佐伊又看了眼卡修斯，终究还是选择指挥所有人去按照佐伊说的去做，从一开始她就对佐伊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这是一个定时炸弹，而制约他的控制芯片已经被毁了。
　　“小美人，你说，你的视力和听力怎么那么好，你怎么就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呢？狙击手的视力都没有你这么好吧？”卡修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了高台，顺着佐伊的视角望去，除了黄沙就只有黄沙。
　　佐伊没有说话，只是斜过视线看着身侧的人，而卡修斯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依旧垫着脚往远处望着。
　　“哦对了。你前面轻声嘀咕什么呢？”卡修斯突然回问一句，倒是把佐伊给问懵了。
　　“你说什么？什么嘀咕的？我有么？”
　　“在车上的时候，提到克斯格教授的时候，你后面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卡修斯歪头凑到佐伊耳侧，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下一秒就被佐伊一掌推开。
　　眼看着佐伊从高台上跳下去，卡修斯只是轻轻摇头，他到不想把佐伊逼太紧，时不时炸一下就足够了，毕竟有些秘密不是越早说出来就越妥善的。
　　“少将！”远处传来麾下的声音，卡修斯看向不远处，黄沙之下依稀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高速逼近。
　　“第二次虫潮啊……如果这个安全区都覆灭了，帝国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