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黎明》江亭雨

19、【十九·猫鼠游戏】

　　准备好了吗？我要走棋了。
　　——Ekaterina/雨陌
　　周扬接到内部传讯的时候正准备率领队伍的人转向另一栋大楼，而他们手上刚刚收集到了不少医疗物资，可算是大丰收。
　　在这个时期，相比较食物而言，医药在末日更是最珍贵的奢侈品。基本上最好的药物全部在军部和贵族的手中，分完物资属于平民的那一份就少之又少。索性齐勒安全区属于边境，居住安全区的平民生活保障被卡修斯管的很好。
　　在齐勒安全区，卡修斯让探寻队拿回来的物资中，医药方面军部一向只取一半，剩下的全部分给居民，而其他生活类用品，则基本上全落在民众的手中，也算是给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脱离危险的人更多的活下去的希望。
　　有命拿可没命送，这一点是所有人都不会想要的结果，而叶卡捷琳娜话语里的暗示则远超这句话的意思。在佐伊的理解中，有可能有命拿着东西送回去，但是结果却是看见第二个米莱。
　　倒不是说卡修斯和伊拉两个神临者坐镇齐勒会出什么大问题，佐伊到现在为止都对于叶卡捷琳娜的出现存疑，似乎看起来她像是一个幻术，把人身临其境的笼罩在其中，以至于她在幻境中给人看见所想要的结果。
　　可是这样的能力除了克斯格武器以外，不会有其他的能力能做到这一点。而克斯格武器一共不过十三把，抛开[诸神黄昏]不谈，其他十二把克斯格武器没有一个有所谓的幻境的能力，那么叶卡捷琳娜是怎么做的？
　　回想虫潮的那次经历再想叶卡捷琳娜的话，无非是表明那一次是人为的，甚至是叶卡捷琳娜所在的那一方人为操控的。加上这次米莱的见面，佐伊基本上可以肯定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指挥官，自由身的权限都没有完全的放开，脖子上的罪罚环虽然控制芯片已经被卡修斯损毁，可那玩意带着就是永远的受限。
　　毫无利用价值不说，他和叶卡捷琳娜直接还有一个过了这么多年都不会忘记的雨陌，这点仇恨加起来也不至于利用虫潮进行毁灭式的杀死一个人。
　　太夸张且没有必要了。
　　“而且，叶卡捷琳娜应该没死，14年过去了，她也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了……那么，‘她’是谁？”
　　驱车在赶往周扬那边汇合的时候佐伊在后座的位置上轻轻出声，前座的五个探寻队的队员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扰到思考的指挥官，虽然他们其实和林克一样，对于佐伊醒了之后的言论保持奇怪态度，但总归明白在当下，如果乱了思路就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这么急着汇合，你做梦梦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林克突然出声直接打断思路，这一句话一说前座五个人顿时深吸一口两气。
　　“猫鼠游戏，老鼠逃一步，猫才会抓一步，现在‘老鼠’还是头尾不相连，游戏暂时没有开始。不过你觉得换做是你的话，会因为不相连就放弃游戏一直等到相连吗？”佐伊略微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转头去看林克。
　　“哈？那必然当成两指老鼠了啊，放两只猫出来岂不是更舒服？”
　　“是啊，所以为了减少难度，必须汇合，一只猫总比两只猫对付起来容易的多。”佐伊抬眼白了一下林克随即收回视线，半晌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担心的是，汇合的时间问题。”
　　后面两个人的交流反而给了前面五个队员极大的压力，虽然佐伊的确知道些什么，但是这两个人的交流让他们除了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但是具体的原因并不清楚。
　　而佐伊本人也觉得自己先前‘看’见的东西到底代表着什么，如果对手是叶卡捷琳娜，他能理解那种场景里属于叶卡捷琳娜的那种感情，的确是自己在雨陌死后他看见并理解的感情。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想象为什么叶卡捷琳娜会保持在14年前见过的模样。雨陌死后，他完成了雨陌给他的托付，在离开的时候也将叶卡捷琳娜把从斯诺带走了，再之后应该是把叶卡捷琳娜交给亲信的人让她安心工作生活。
　　再之后就没有对叶卡捷琳娜的印象了，甚至死活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是这样，叶卡捷琳娜现在一定不会是18岁的模样。从先前环境中展示的幻境中的记忆点来看，无非是反复提醒佐伊，雨陌的死亡情形。
　　“指挥官！”队员急切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即就是一个急刹车。
　　算是被这一声叫醒，佐伊抬眼朝着道路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皱起了眉头。就算是说着要汇合将猫鼠双方都达到一个相对简洁的位置上，他还是想的太天真了一些，叶卡捷琳娜比他想象的动作要快很多，此时属于佐伊他们的“猫”已经在棋点上就位了。
　　空气中传来一股恶臭，熏得就算是窗户挡着但还是渗入车内，很显然车内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恶臭传来的瞬间，那些丧尸突然动作了起来，他们以一种很不自然的姿势飞快速度的扭跑过来。
　　“撤！去王国街道！”佐伊直接调开手上的街道地图同时导入了两个队伍的即时坐标点。
　　探寻队的反应能力也不是弱的，在听到指令的同时已经打转方向盘朝王国街道那边使去，而就在同时队内通讯平台也传出周扬的声音：
　　“指挥官，百越一街，怎么走。”
　　时间紧急很多话就算是没有说的十分明确但佐伊也意识到两只猫现在都已经放出来了，叶卡捷琳娜的追捕游戏已经开始了，而地标上显示的双方的坐标点距离过分疏离，周扬报出的街道名字在坐标点上显示的刚好是第二只猫的位置。
　　周扬队伍所在的位置是米莱城的几个商业街之一，好巧不巧的是如果周扬的队伍走百越一街就能和佐伊他们的队伍方向是最近的汇合路线必经之路。猫刷新在这个位置很显然让双方都很被动，先前大概瞥了一眼丧尸的人数，看着不多但是有一个很客观的猜想也在他的心里浮现了出来。
　　这还只是人口，如果每一个点的猫都是指这一片原本居住或者活动的人口的话，变异动物也应该是同理，依照这个游戏最初的规则来看，每走一步棋，原本的那个棋点是不能再去触碰的，猫在拦截的时候也是断了那部分的路。
　　叶卡捷琳娜的游戏难度绝对不会是只有一只猫，每一个落脚点都是她的猫，也就是说这个猫可以理解为是一群也可以理解为是在不断升级的猫，踩点的多少决定最后他们会带多少尾巴在后面追捕。
　　“西街霓虹街，备好弹药，必要时直接炸。”佐伊略微一思考拉开了双方汇合的线路距离，回答了周扬的问话。
　　“米莱西街的霓虹街……你这是就算炸街也打算保留大部分的物资比较富饶的建筑？还想再来一次？”
　　林克探过头看了眼佐伊手上的地图，略微挑了挑眉，一副悠闲的样子靠在椅背上，仿佛空气里的恶臭和身后追着车跑的丧尸们根本不足为惧。
　　“你觉得就这点物资不亏吗？”回答他的是佐伊的一个大白眼，随之就看见佐伊规划了一条避开中心商业街等一系列物资比较充沛的地方的点。
　　“长官啊，我亲爱的佐伊指挥官，你该不会是觉得还有机会回来？别忘了来之前这群蠢货说什么来着，这里基本上都是被黄沙覆盖的。”林克颇为嘲讽的回了佐伊一句。
　　“那行，你现在出去把外面那些全部解决掉，然后我们停下来多搜一点。”
　　话是这么说，他们两个人一个没把这个当做命令，另一个也没把这个当做必须要执行的事，除了引擎发动的声音就是一片死寂。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这个游戏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它该怎么变化呢？”雨陌看着自己作为猫的一方已经多次让佐伊逃离略微泄气，随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这是一个很新颖的话题，佐伊顺着她的话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视线，看着面前这个略微撇了撇嘴的姑娘，轻轻勾了勾唇角摇了摇头。
　　“如果是真的拿一个城作为棋盘，它是有很多纰漏的也是要考虑很多的。”佐伊将手下的棋子放了下来，手上的笔转了个方向，用笔末端去指了一些线路。
　　“如果将这种情形放在现实生活之中，我拿斯诺举例，如果敌人比你强很多，你要逃跑的时候需要考虑这几点：路途的平整程度、线路到出口的最近距离、敌人的堵路距离、道路分布的人员障碍。那么整个棋盘的难度会上升不少。
　　还有一点就是熟悉程度，如果有一方不够了解这个地图，那么就会被对方钻空子。比如攻城方和守城方，守城方会尽可能的利用自己手边所有的资源，去为自己争取时间。无论是逃跑的还是坚守的，熟悉地图才是制胜的方式。”
　　雨陌静静的站在办公桌前听着佐伊说的这些话，佐伊也没有让她立刻说出什么，拿着身边的杯子抿了口已经泛凉的茶水，准备把目光重新放在手上的工作上。
　　“如果是敌人比您了解呢，敌人已经想好了，您的每一步路会怎么走，您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内。或者是游戏的规则变化了，追您的猫不只有一条，而您只能按照规则走，对规则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地方您该怎么办？”
　　雨陌突然的出声，成功打断了佐伊的动作，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佐伊已经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他轻轻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的姑娘，随即从办公桌上起身，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带上关好。雨陌的目光从来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只是看着佐伊的动作什么也没有继续要说的意思。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如果规则根本动不了，那就不叫规则。雨陌，在你的这个游戏里，没有人是棋子，每个人都是操盘手。如果我动不了规则，我就毁了整个棋盘。”
　　“长官，现实的变化是很多的，可能到那个时候您会发现您需要考虑的有很多的因素，让您没有办法做出最好选择，或许是对方有您所忌惮的筹码，亦或者是有别的威胁，也有可能是牺牲性质的选择，您是否是最会牺牲的那一个？”
　　“雨陌，你要去做什么。”
　　“去走我的棋，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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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雨陌真的不是凑字数真的不是凑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