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黎明》江亭雨

20、【二十·耶梦加德】

　　我亲爱的指挥官，我还没玩够呢。
　　——Rink·Alzack
　　也许是因为叶卡捷琳娜对雨陌的执念过深，她的每一个变换的棋子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甚至佐伊从这个布局中都能感受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予一个等同性的绝望，只是这个绝望的度叶卡捷琳娜还没有找到。
　　雨陌对于叶卡捷琳娜来说是特别的，正如幻境中的那次对峙一样，雨陌的叶卡捷琳娜的光。所以等同性质的绝望，除非让佐伊的光也消失。
　　“您是否是最会牺牲的那一个。”
　　“我知道您最会牺牲了。”
　　叶卡捷琳娜和雨陌的两句话在此时都浮现了出来，人都是贪心的生物，总归会有一些东西是想要同时拥有的，只是对于操盘手本身来说，都是希望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让自己的棋子走到最后。
　　通讯频道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不用询问都知道是周扬那边引爆了整条街道，佐伊的想法并不是很难揣摩，双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需要在米莱汇合，只不过是两个路走到出□□着返回去罢了。
　　叶卡捷琳娜有意去阻挡汇合，那就由着她的想法走，装作汇合实则分散开出城。
　　“周扬的车队人比较多，收集到的物资也比我们多，必要的牺牲其实是我们七个人。”佐伊再一次指挥周扬队伍的转向后抬起头看着前面已经架好枪随时准备提防身后或者侧翼扑过来的大面积的丧尸群的队员。
　　“有我的话，想死很难吧？”林克的手有意无意的摸过腰间别着的[耶梦加德]，就算他不出声，其他几个探寻队的人也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
　　好歹是神临者，怎么都会比较有胜率，至少不会死。
　　佐伊抬眼看了一下林克，随即将车窗放下来，窗外恶臭的味道瞬间也进入到车内，佐伊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他探出半个头朝车后面看了一眼突然拔枪，对着头顶来了一枪，几乎是这一枪响的同时，车顶上有绿色粘稠血液喷出，随之一个丧尸从车顶上滚了下来。
　　“我草！这玩意是怎么上去的！”看见丧尸从顶上落下，探寻队的人都愣了一下。
　　“从空中跳下来的。”
　　佐伊的话音刚落，视线范围内一道蛇影迅速窜出窗外，接着就看见车窗外面下起了丧尸雨，丧尸身体被击穿的同时绿色的血液也铺天盖地的往地上砸，驾驶员一边避开着视野范围内的拦路尸一边照着佐伊规划好的路线驾驶。
　　内部通讯频道相对安静，没有任何意外突与突发情况的话双方都按照好的路线安全行驶。就算是有丧尸的出现，整体的危险系数并不是很高。
　　新一轮的坐标报点之后，佐伊倒是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关于牺牲？”林克跟上了佐伊的思路，出声询问。
　　“是，如果这个牺牲不是我能决定的，而是叶卡捷琳娜呢。”
　　“答对了，哥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很多呢。”
　　叶卡捷琳娜的声音突然从广播里响了起来，整个街区都回荡着女孩的笑声，那些“猫”也因为这个广播开始躁动起来。
　　通讯频道周扬的声音还算平静，听起来没有被这个声音吓到，只是问了佐伊一句是否照旧，并且在得到肯定回答的时候结束了对话。
　　按照地图来说，周扬所带的队伍马上就能够从目标出口离开米莱，叶卡捷琳娜总不会再多出什么其他的变化出来。
　　“往市中心开，那里有个广场。”叶卡捷琳娜的声音也算是告知了佐伊一件事，对于抓捕方来说，她掌握的还有音频通道，既然都知道在说什么，那就干脆选择自己最不会出错的那一步。
　　“叶卡捷琳娜，你想知道雨陌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的细节么？还有啊，那个丁香裙有另一个内涵，你难道没有发现第一次见我之后，雨陌裤子上的红色花瓣么。”
　　广播是沉寂的，佐伊的这番话就像是沉入湖底的石子，没有在水面上放出什么波澜就消失不见。
　　“你这个暗示，有点过于隐晦了。我怎么觉得我们的指挥官愈发的像个渣男了呢？”
　　林克突然歪过头凑近佐伊身前，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佐伊腰部以下的部位，之后又看了眼那个张口就说的嘴，意味深长的多说了一句。
　　面对林克十分无礼的行为，佐伊只是反手用枪抵上林克的额头，随即轻声拟音子弹破空的声音。再怎么说也是军部呆过的人，各种各样的荤话和暗示佐伊并不陌生，并且习惯。
　　但是相对的，从见到林克开始，再到被林克调戏这些经历，佐伊愈发觉得卡修斯的调情要顺眼很多。索性一次未得到回应，林克在最后去中心广场的路上也安稳了不少。
　　米莱的中心广场有一座巨大的雕像，调绘的是商业之神墨丘利的雕像，是米莱人祈求商业富饶的象征，只是如今的雕像也因为末日灾祸的波及受损了不少，神像的半个身子倒在一边，也代表现在的米莱失去了昔日的光辉。
　　车辆刚刚停在雕像面前的时候周扬的通讯也在一时间重新连接，一句平安就已经知道物资充沛的车辆已经离开了危险区，可以率先赶回齐勒处理资源。
　　“探寻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资源能带回去多少就是多少，不会花费更多的……”
　　“走，才七个人而已，卡修斯的指挥官不会让他失望。”
　　周扬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佐伊打断，此时的佐伊正攀上断裂的雕像坐到顶端看着整个中心广场。
　　通讯那边彻底挂断，整个中心广场恢复了死寂。其他五个探寻队员聚在一起架好枪对着各个地方，以此来提防有可能来的威胁。
　　林克走到雕像下面抬头看着顶端站着的人，这个角度很难看见佐伊的表情，但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佐伊的想法。
　　“你以前和那个叫雨陌的姑娘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有没有走到现在的这一步？”
　　林克的这句话突然拉回了佐伊的注意力，佐伊低下头对上了林克的眼睛，半晌后才轻声开口：
　　“在这种游戏里，规则是用来打破的，毕竟规则根本动不了，那就不是规则。”
　　“所以，你是想毁了整个棋盘。”林克突然露出了笑容，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后，他整个人都仿佛疯狂了起来，“佐伊，我真的是愈发的爱你了。”
　　“谢谢，我宁可去爱卡修斯。”
　　话音到这就结束了，随即就是突然传来的异味与明显浓烈的大雾，待到大雾消散，整个中心广场变得热闹无比，除却站在最前端的那个少女，就是大量变异动物与丧尸。探寻队的人显然都愣住了，和大面积的对手相比，七个人显然是当中的弱势群体。
　　叶卡捷琳娜的表情带着些愤怒，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那个在最高点坐着的人，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的模样。
　　作为操盘手，叶卡捷琳娜当然明白佐伊说了那句话的意思，他的确是一个很会牺牲的人，原本想要留下周扬的她因为佐伊的那句话直接放弃，这一点她自己也承认有点意气用事。但是这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佐伊比谁都知道雨陌在叶卡捷琳娜心里的地位。
　　那是一份禁忌的感情，叶卡捷琳娜将它藏得过于深刻，以至于在雨陌葬礼上的那个瞬间，佐伊才发现了那种别样的感情。他不了解雨陌和叶卡捷琳娜之间的故事，原本只是以为那单纯的是因为不想让姐姐离开自己的抵触，却不想那是对最爱的人的占有欲。
　　雨陌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至少在斯诺的那段时间雨陌很好的做了一个最优解，哪怕这个最优解是以高概率的牺牲为代价。
　　在看着叶卡捷琳娜的眼睛时，佐伊的确承认，自己当年确实在利用雨陌的感情，更甚至居然选择用一条裙子来拉近关系。
　　那条丁香裙没有什么别的内涵，当初买给雨陌的时候，就只是单纯的认为她的气质与丁香很合适。说给叶卡捷琳娜带有浓烈暗示的话，也只是单纯的刺激而已。
　　就算没有对那么干净的姑娘做了什么，至少也或多或少的利用了感情，骂一句渣也不为过。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拿着死人的名头反复强调，已经有点不太尊重了。
　　“你不觉得你并不配提到她吗？哥哥。”叶卡捷琳娜皱起了眉头并且往前走了几步。
　　空气中的腥味在一瞬间被放大了，与此同时周围的丧尸们也很显然开始躁动，嘶吼声在本来就比较安静的环境里更为清晰。
　　很难得的，林克感觉到腰间的克斯格武器有了震动，巨蛇已经忍不住想要将对方吞吃入腹。
　　“旧人闲聊不切入正题吗？我已经很饥渴了。”林克舔了舔后槽牙突然开口插话。
　　作为塞西尔亲点的不稳定因素，林克也很好的表现出来什么叫无法预测。话音刚落的瞬间巨大的蛇影已经盘踞在中心广场的上空，[耶梦加德]也已经从林克的腰间悬空在他的身侧。
　　克斯格武器的威压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中心广场，大地都开始震颤，蛇影像是审视一般从空中俯下身去盯着那群丧尸们。
　　而这场戏的两个主角此时此刻却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人说要开战的意思，但沉默也没有任何有利于这个状况的决定。林克并没有选择听命令，在克斯格武器使用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进入了战斗。
　　没有指令的战斗，[耶梦加德]一动，丧尸们也嘶吼着扑了过来。
　　[耶梦加德]悬浮在空中，整个链条周围瞬间突起倒钩刺，林克并没有去挥舞使用它，相反，代表其内部的克斯格能量汇聚的蛇影先一步从空中落了下去，巨大的身影穿梭在丧尸群之间，蛇尾一扫就削去了不少丧尸的头颅。
　　叶卡捷琳娜将视线移开，丧尸群在一瞬间被完全压制，而蛇影的长度还在不断的增加。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时间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在克斯格武器当中拥有“身影”的武器本就稀少，而“身影”带来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只有这些吗？”林克挑了挑眉看着站在对立面的叶卡捷琳娜，“指挥官，我还没玩够呢。”
　　话音刚落，巨大的蛇影已经出现在叶卡捷琳娜的头顶，巨蛇张口直吞了下来，而在此同时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巨蛇穿过了叶卡捷琳娜的身体，没有伤到她。
　　“所以，从一开始本人都是不存在的么。”佐伊低垂了视线看着叶卡捷琳娜，而对方则是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神临者么，没想到[耶梦加德]已经练到第二阶了，看起来帝国的匹配度比我们想想中的要高很多，但是，要想这样就破局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叶卡捷琳娜朝身后退了一步，空气中的腥臭味在一瞬间变得更浓裂了。接着，那些被削去了头颅的丧尸们反而又重新站了起来，连带着地上的头颅也重新滚动成为独立的个体。
　　“你掌握了操控的方法？”
　　“哈哈哈哈，是啊，比起变异生物，还是人类的尸体更方便很多不是吗？这可是不死者啊！你们打下来的每一个肢体都会成为独立的个体！”
　　叶卡捷琳娜狂笑着，她抬起手臂指向佐伊的方向。
　　“你们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去维持克斯格武器的功力，也没有足够的弹药能源，让我看看你能怎么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