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与辉》叶曦酱

42、新选组出阵9

　　池田屋事件的结束，是长洲暗中势力的惨败，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足的话，可能就是没有抓到浪人们嘴里提到的桂小五郎吧。但总归是解决了隐藏在平静局面下的隐患，组织内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于长洲在这件事之后会采取怎么样的举动，谁也不知道。
　　虽然说组里的工作是轻松了，但其实百奈和山崎也还是忙了好一阵，毕竟受伤的人也不在少数，负责医疗工作的他们两个自然会忙很多。

　　下午的阳光正烈，百奈很是有几分懒散的半躺在中庭廊下，小心翼翼地将支棱出去的一双脚一寸寸的缩回屋檐的阴影之下，整个人蜷在回廊上，甚至还在身边摆了一盘切好的桃子，看上去好不惬意。而站在中庭里的人就没有他这份悠闲了，冲田又抖开了一件衣服，很是有些随意的甩了几下，也不管他有没有将衣物扯平，就晾在了绳子上。
　　“我说，你好歹自己晾自己的衣服啊。”冲田回过头，似乎对蜷在一旁看他工作的百奈很是有些不满，“既然已经闲下来了，就过来帮忙。”
　　“不要，我才刚刚从队士的包围中脱出身来。”百奈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桃子，“如果要找别人帮忙的话我觉得新八他们才是更好的选择哦。毕竟他们很闲嘛。”说着没心没肺的话，就差在脸上写上‘桃子真好吃’的百奈，在惬意的享受自己师兄努力工作模样的同时，向冲田投去了标准的无辜眼神。
　　但冲田却好像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转过身去继续晾自己的衣服。百奈盯着冲田，却一直没有等到他再回头来和他说话的意思，像是自觉无趣一般的低下头去，自顾自的和那盘桃子对抗。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人来打破这沉默的僵局就好了呢，百奈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望向回廊的另一边，希望救世主可以尽快出现。而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心情，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回廊的拐角。
　　“一君，巡逻结束了吗？”百奈朝着斋藤的方向询问。
　　“最近京都都比较平静。”斋藤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很是自然的走到了百奈的身边。看上去他也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了，不然他大概只会简单的回答一下就走开了吧。
　　“来，坐下来吃桃子。”百奈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示意斋藤坐下来。
　　斋藤看了看百奈，又看了看他面前摆的一盘切好的桃子，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坐下来，“我先去洗手。”他刚刚在外面巡逻回来，身上怎么说也算不上干净。
　　“没关系。”百奈可不能让他这么走了，从这里到井边再回来可要花费不少时间，而他再坐在这里说不定就会绷不住忍不住去帮冲田的忙了，“你先坐下来。”
　　斋藤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百奈好像有些怪怪的，但光看一边专注晾衣服连看也不往这边看一眼的冲田，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斋藤自然也没有与百奈为难的意思，稍微扯了扯衣服的下摆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和百奈不一样，不像他似的死死将整个人蜷在阴影里，一点衣服的边角也不想让阳光舔到，斋藤大半个人都露在下午灼热的日光下。
　　“你往这边来一点，”百奈扯了扯斋藤的袖子，让他往自己的方向挪了几寸。虽然斋藤本人看上去并不热，不若说因为他的皮肤在男性中算是比较白的，在阳光下不带汗滴的皮肤看上去一片雪白，和深色的衣服衬在一起，看上去莫名有一丝凉意。
　　百奈拿起一块桃子递到了斋藤的嘴边，斋藤看着旁边伸来的手，似乎有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认命了一般的低下头去咬住了那块桃子。
　　“一君不热吗？”百奈看着斋藤，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但这其实也是很多组员心中的疑惑了。比如现在，百奈可以看见斋藤露在外面的一截脖颈，但再往下就是闭合得严丝合缝的衣领了，更何况他这件外衣还是黑色的。
　　“不热。”而斋藤本人似乎没有这种感觉，他的着装风格一直是这样，只露出一点点肌肤的黑色和服，夏天看了嫌热，冬天看了嫌冷。
　　百奈自己吞下了一块桃子，又递给了斋藤一块，顺便还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发出了感叹，“明明是正常人的体温啊。”为什么会不感觉到冷热呢？虽然百奈的着装风格也是将身上能遮住的地方都遮住的类型，但他那是迫不得已。。。而且本身体质就和普通人类不同。
　　“我并不是生病了。。。”斋藤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余光却瞟到了一旁晒完了衣服的冲田。
　　“我现在去道场练习。”冲田一手抱着用来放衣服的木盆，说着和目前为止的话题不搭边的话，一手将百奈拿着桃子的手扯过来，弯腰咬走了那块百奈准备自己吞吃入腹的水果。
　　冲田说完话也不管两个人怎么反应，就自顾自的向道场的方向走去了。留下百奈和斋藤两个人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百奈，你不觉得总司最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还是斋藤打破了沉默，他面色似乎有些沉重的看着百奈。
　　“感觉到了，他最近对我好得让人胆寒。”百奈调侃了一句，又看着斋藤有些严肃的表情，飞快的改了口，“感觉比以前用功了不少啊，以前明明是晨练都最晚才到的。”更不用说他以一些小病小痛为借口翘课的情况了，百奈就住在他隔壁，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他的私人医生了。
　　“池田屋的事情，”斋藤半垂下了眸，“他还是很在意吧。”

　　次日，百奈在组里没有看见冲田的身影。
　　“百奈，你看见总司了吗？”百奈正想着他去哪了，就迎面碰上了土方。土方一开口就是询问冲田的情况，而且看上去脸色也不是很好，这让百奈更加疑惑了。
　　“没有，土方桑找他有什么事吗？”百奈摇了摇头，“我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他。”
　　“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土方这样说着，但明显他的脸色显示他很在意那件事情，“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帮我找一下他吧，找到他就立刻把他带来我的房间。”
　　“恩。”百奈点了点头，土方这个下命令的方式说明事情的确不严重，而至于是发生了什么，他不想说，百奈也不好过问。
　　之后百奈逛遍了组里的每一个角落，却都没有发现冲田的身影，问过了门人，也都说没有看见冲田出门。百奈觉得奇怪，然后向着最后一个没有搜查过的地方走去。
　　屯所的后门紧邻着京都的居民住宅区，但因为新选组的名声实在说不上好，一般都不会有队士在这边出没。百奈跨出屯所的后门，在弯弯扭扭的小巷里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令他眼熟的身影，和一群孩子呆在一起。
　　百奈又向前走了几步，拍了拍冲田的后背，“总司。”
　　不仅是冲田的目光，一下子，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百奈这才看清，在场的不仅有冲田和几名小孩子，还有几只呆在他们臂弯中的小猫咪。
　　“你也来和孩子们玩了吗？”冲田蹲在孩子们的中间，看着百奈的笑容显得有些稚气。
　　“土方桑叫我叫你回去。”和他认识都这么多年了，百奈当然不会被他的笑容迷惑。
　　“总司哥哥要走了吗？”但首先提出抗议的并不是冲田本人，而是周围的几位小朋友，“可是故事还没有讲完啊。”他们表情似有些失望，不太满意的看向百奈。
　　“你看，我现在还不能走哦。”冲田这样说着，扯着百奈的袖子让他也蹲了下来，“土方桑那边的事情我知道是什么事，不急的。你不如呆在这里听我讲完故事，和猫咪一起玩？”冲田说着就要把怀里的小猫塞到百奈怀里，但猫咪却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冲百奈弓起了身子。
　　对于这种不给他面子的行为，冲田显然已经很习惯了，将猫重新抱回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理着猫，“看来他还和你不是很熟呢。”然后似乎就很自然的将土方的事情翻过了篇，开始继续和孩子们讲起故事来。
　　他讲的是很传统的红鬼的故事，但故事中的红鬼却没有和村民们居住在一起，而是选择抛弃了村民，继续和青鬼在山上做着不为人类所接受的怪物。
　　故事讲完，孩子们看上去似乎有些费解，问着冲田，“为什么红鬼放弃了和村民们在一起呢？他不是很向往人类的生活，很喜欢人类吗？”
　　但冲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拍了拍提问的小孩子的头，“好孩子该回去吃饭了，我也要和这位哥哥一起回去工作了。”小孩子们似乎也了解冲田的秉性，没有再多问下去就组织着小伙伴一起回家了。
　　“我们也差不多回去了。”冲田对着百奈说。百奈最后摸了一把猫，将自己伸到冲田怀里的一只手臂收了回来。那猫毕竟是小猫咪，连不知不觉中摸它的人换了都不知道。
　　两个人刚将猫放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斋藤的声音，“副长让我来找你们两个。”两个人一回头，就看见猫以肉眼难以观测的速度和极佳的跳跃力蹦到了斋藤的怀里，而斋藤显然也是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几乎本能的就接住了这只小动物。
　　“总司，让他下去。”斋藤抱着猫，显得左右为难。
　　“你普通的放手他就会落地了哦。”冲田不太理解斋藤的局促，“一君意外的受动物欢迎啊，不过要是继续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话，我和百奈就要先回去了哦。”
　　“怎么可以。。。”斋藤看看自己抱着的小猫，怎么也做不到直接松手让它落地。而冲田那边也完全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不如说他眼睛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我来吧。”百奈朝那只猫伸出了手。
　　“也可以啊，反正它也应该不怕你了。”冲田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很难掩饰语气里对于事态并没有变有趣的失望，但就在百奈的手接近那只猫的一瞬间，那小家伙逃也似的跳出了斋藤的怀抱。
　　“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冲田出声打破了一瞬间凝固的气氛。
　　三个人就这样并肩回了组里，当然百奈没有忘记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询问了冲田土方在找他的原因。然后他看着冲田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让他极其眼熟的册子，说他告诉土方他要在吃晚饭的时候和大家分享这本册子的内容。
　　看着冲田眼里恶质的笑意，百奈似乎明白那本册子是什么了，但是。。。
　　“你就这么喜欢惹土方桑生气吗？”
　　“也不是吧，可能。。。他生气了，我会觉得开心一点？”
　　“那不是一样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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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红鬼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吧】
红鬼跟青鬼是好朋友，住在山上，但是由于他们样貌可怕，所以山下小村庄的居民都很害怕他们。红鬼相当喜欢人类，因为这样，常常伸出友谊的双手却被村民当作要加害人而赶回山上。突然有一天，青鬼发疯似的到了村庄里大闹，把房子拆毁、乱吃喝人家家里东西、还要胁要把村长女儿带走，正当村民一筹莫展之时，红鬼出现了，并且打跑了青鬼，成为村民心中的大英雄，于是跟大家成为好朋友。但事实上是，青鬼看着红鬼这么苦恼，于是就兴起让红鬼拯救村民进而搭起友谊桥梁的念头，故意作乱让红鬼能有机会打进村庄生活。结尾是青鬼负伤逃走后，看到红鬼已经被村民接纳就默默离开了，红鬼知道真相后却再也找不到青鬼了。
ps：总司拿的是土方的俳句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