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与辉》叶曦酱

15、年少也轻狂11

　　这里是京都，从暮的居所离开已经经过了好几周，现在回想起来那也是恍如梦中的日子。百奈现在已经换回了男装，刀也已经回到了他身上，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改变，还以为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呢。
　　现在他在京都的一家旅舍里住着，他在这边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一家愿意接收说关东话的客人的旅舍，据老板娘说，这京都大部分说关东话的人都在这边住着了。百奈觉得自己还是学一两门方言会比较好，免得像现在这样受排挤。百奈估摸着现在也快中午了，准备下楼吃个饭。他现在恢复了人类的作息了，毕竟不能显得太异类。
　　百奈下楼来到柜台前，正犹豫着要吃些什么的时候，听到旁边座的人说，“清汤拉面。”重要的当然不是这句话的内容，而是，好耳熟的声音。百奈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黑色的和服，随意扎起的长发，还有，白色的围巾。百奈有些诧异，当年把这东西塞进给他准备的衣服里的时候他可没想过这条围巾能存活这么久。
　　“一君？”百奈试探性的开口，那人便闻声回头，冰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波澜，“百奈？”
　　三年未见，百奈再看见这位老朋友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但仔细一想，又没有什么好聊的，只是拉了几句家常，互相过问了一下近况就结束了谈话。
　　为了逃避追捕，他改名叫斋藤一，现在暂居京都。想来这些年来也应该发生了不少事，不过他不愿意提，百奈也不问，自己也有不能和别人说的事情不是吗？昔日的少年现在长成了俊朗的青年，虽说眉目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但总体感觉还是要更加的成熟了些。

　　夜里的时候百奈收拾收拾下了楼，斋藤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们白天说好晚上要一起去喝酒，地方由斋藤选定，百奈只用跟着就好。
　　那是一家河边的居酒屋，两人找了个挨着河的座位坐下。河水在他们的身边流淌着，发出轻微的声响，风吹过的时候，水面会在月光下泛起银白色的细纹，或许是环境使然，百奈不由得对这家的酒也有了些期待。
　　不一会，温好的酒就上上来了，二人沉默着倒了酒，一同举杯一饮而尽。这家的酒口感清冽，不会太过辛辣，温过之后喝起来感觉是十分清润的，至于酒劲如何，这就不是喝不醉的百奈可以评价的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推杯换盏，比起想象中重逢后的庆祝来说，气氛要沉静的很多。虽然偶尔这样安静的饮酒也不错，但是，百奈看着斋藤，果然还是有些怀念在试卫馆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喝酒的日子啊。那个时候那群人总是吵吵闹闹的，一副要翻天了的样子。斋藤也会和大家一起喝酒，但他一般都是一个人在旁边安静的喝酒，不知道他到底玩的开不开心，也不会像新八他们几个一样发酒疯。但是这倒不是说斋藤不合群，或者说逃避社交什么的，更像是，什么呢？百奈想不明白，但是去岛原也不和艺妓姐姐说话的男人还真是没有情趣。还是说，不擅长？百奈觉得自己想的很对，并且笑出了声。
　　“有什么东西好笑？”斋藤察觉了百奈的异状。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而已。”百奈摇了摇头，他可不能让斋藤知道他在心里这样想他，“不过，我们也喝了不少酒了吧。”是的，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喝了很多了。百奈看着一旁放着的空酒瓶，数着斋藤到底喝了多少。。。六斗，七斗。。。一升。百奈感觉自己的冷汗在往下掉，普通人类能够喝这么多嘛？他仔细端详着斋藤，这个人连脸都没有红，还真是好酒量。。。不过现在不是惊叹这个的时候，人家可能只是不上头而已，饮酒过量可是会猝死的。
　　百奈有些懊悔，怎么自己就仗着自己不会醉也就没有注意对面的人喝的怎么样，要是真有个好歹，他可怎么办？
　　“一君？”百奈有些担忧的看向斋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并没有什么地方不适。”斋藤好像并不是很明白百奈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状态来，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我们今天就喝到这，回去吧。”百奈起身去柜台结了帐，虽然斋藤说自己没事，但继续喝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还是先回旅舍休息，再看明天他的状态吧。

　　第二天早上，百奈很早就起来了，他还是有些担心斋藤。他记得斋藤的房间是在一楼右边走廊的第五间，他决定去看看。不一会他就到了房间门口，百奈伸手敲了敲门，“一君？”没有人回应，百奈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回应。百奈觉得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说昨晚果然还是出事了？
　　“一君！”百奈一把拉开了门。
　　斋藤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正从被子里坐起来，另一只手扶着头，眼睛半睁着，一副刚醒来的样子。
　　哎呀，来早了吗？百奈感觉气氛一时十分尴尬，“失礼了。”他为自己的莽撞道歉，回身关上了门，怎么说他现在就这么走了也不太礼貌。
　　斋藤抬眼看了看他，“啊。。。百奈吗？”他的反应明显比平时要慢上很多，声音也更轻，“。。。无妨，我马上就。。。”说着他两手抓住散落下来的长发，想将它们束起来，却一声闷哼，又扶住了头。
　　“一君？”百奈走到斋藤面前蹲下，只见他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看样子应该是头痛，“你怎么样？是因为宿醉吗？”百奈迅速的判断了现在的状况，斋藤的身体状况现在一定没有很好。
　　“没关系。”他说这话倒是说的干脆。
　　百奈咽下了已经溜到嘴边的啧，他现在可不能对一个身体欠佳的人发火，何况人家现在这个状态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你今天上午有工作吗？”斋藤和他不一样，他要靠工作来养活自己，现在他这个身体状态，还是要先关心一下工作的事。
　　“今天是。。。晚上。”听到这个回答，百年心叹还好，要是是早上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于是冲斋藤点点头，“那白天就先在房间里休息吧，我去帮你准备一点解酒的东西，你在这等我。”
　　“我没事。”斋藤抓住了准备起身的百奈，执拗的表示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棒，但百奈可不理他，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斋藤也没有追出来说什么，就是被迫的接受了百奈的安排。百奈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果然对待这个人还是要强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