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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浣?你不觉得要对我解释一番么?”
      我指着对面被铁链捆起来的鲜血淋漓的小狸猫,花药已经被打的现了原形,可想而知,受到的是何等酷刑。
      “人人皆知魔族的大公主,天君的宠妃,温婉如玉,大气端庄。怎么,温婉如玉的姐姐私下里就是这么养出的大气端庄的性子?”
      阿浣跪倒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一路穷追不舍地黏着她,她却死活不肯放我进来,遮遮掩掩,神情张皇。我草草地打量了一眼她的寝宫,海棠阁的名字倒还别致,敷衍地夸了几句就走了。
      走出没多远,又隐了身形,凭了记忆原路返回。碰巧看见阿浣提了一个篮子急匆匆地向外走,我悄悄地尾随其后。跟着她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界,这应该是常年废弃的一处冷宫,无人把守,冷冷戚戚。当然,若是在这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是极好的。
      阿浣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之后,伸手解了结界,火急火燎地冲了进去。我瞄准时机,刚好同她一同进入。又顺手,将原本的结界悄悄打碎,结了个新的,准备来个瓮中捉鳖。不过当我转身时,我隐约瞥见石头后方有一人影闪过,不过事出紧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
      若不今日让阿浣赦免陌上侯,那再来几次天罚,他就会魂飞魄散,化为乌有。想罢,抬脚迈进了那破破烂烂地住所。
      漆黑一片的屋子里,阿浣也不掌灯。只静静地猫腰站着,不一会,她浑身就焕发紫色的光晕,妖艳异常,还有浓烈的奇香。我猜想,她可能在用魔界的换元术,只是她道行太浅,不能握其根本,只能得到一点皮毛。而这点皮毛,拿来诱惑那昏庸无道的天君绰绰有余。
      待她浑身光芒散尽,我便飞身而起,一脚将她踹翻倒地。弹出一粒火星子,点燃了这屋子里的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清了阿浣脚边蜷缩的那只小兽。
      两只颜色不同的眼睛,即使是原型,依旧媚态的五官。正是每日尽心尽力服侍我,未曾有半点二心的小婢女,花药。
      心中涌起的异样怜爱,让我没有克制住天生的火爆性子。伸手挣开了花药的锁链,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还有侵入骨髓的凉意和烧灼的同感让我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锁链。这是极其残酷的刑具,拿来对付不可饶恕的罪人,金赤玄冰。
      我把锁链捋顺,像使鞭子一样,让阿浣也尝了尝这等生不如死的滋味。直到抽到她同样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也不肯停手。阿浣痛得叫喊,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挑起我麻木的神经。
      “无格!你莫得意!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收了手,她仍在叫喊着杀了我,眼里的恨意像是要溢出来将我焚得尸骨无存。
      “你……你竟敢,为了一只畜生,一个贱婢,打我?我……我是天君最得宠的妃子,我定会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我抚了抚花药乱糟糟的皮毛,摸得一手的血。心烦意乱得,又一脚将爬起来的阿浣踢了回去,“我今日来找你两件事。”
      “这第一件,我已经办完了。就是来要回我丢失了多天的小宫女。这第二件,”我停了停,想着怎样才能把这事给阿浣讲清楚。结果,还没等我说完,就看见阿浣手里多了把匕首,不要命地向我奔过来。
      “不怕死的东西!”我暗骂了一声,侧了侧身子,腾出一只手夺了她的刀,又一使劲将她手腕翻过去,听得一声脆响,骨头许是断了。
      阿浣痛得又一声大叫,我给花药吃了颗补血养气的丹药,把她轻轻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又返回去拿那条金赤玄冰,将哭爹喊娘的阿浣绑在了柱子上。
      想着若是我一刀捅下去,将这祸乱八方的宠妃给了结了,我跟药伯安全回到魔界的几率有多大时,门被人轻轻推开了,我随之扭头。
      与此同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剑朝我面门袭来,带着猎猎风声。速度极快,又带着不轻的法力,我堪堪躲过,却听得阿浣一声轻呼,再没了声音。
      一把尖刀插进阿浣眉心,阿浣睁着双大眼睛,满脸的惊恐。我追出去,却空无一人,是谁破了我的结界?
      还要来杀我?

      药伯掌云,飞得极快。
      身后是数不清的天兵天将穷追不舍,药伯摁低我的脑袋说:“坐稳了。”然后黑云横冲直上,只听得头顶刀枪碰撞,擦出的火花让人眼花缭乱。
      我按住血流不止的胸口,回忆刚才交手那人的模样。一身黑色劲装,手执一对青龙弯刀,蒙着面啥看不出是谁,只记得交手时剑锋掀起面纱一角,棱角分明的侧脸。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天上地下,除了辰极还能有谁?还能有谁能悄无声息地破了我的结界,下手刁钻狠准,那样地不留余地,倒是我从未见过的辰极。
      也只有天宫的天师,才能调度这么多的将士,来捉拿我一个魔界的王。消息不胫而走,我还尚未回到大殿,就被人团团围住,那日大战被药伯逼走的战神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那个眼神,让我想起父君的惨死,和那蹊跷的败局。今日,我一定要为父君讨个说法。只是,这说法讨的颇为困难。
      他本就是战神,法力自然在我之上。即使药伯日日为我炼药斗法,我的进步也远远追不上这他的道行。勉强撑了十几个回合,就瞧见他眼里晃过一阵不耐烦,长剑在手里翻了个花,像条蛇一样刺进我的胸口。来不及反应就看见白晃晃一抹光,逼向我的脖颈。
      无奈地笑了笑,心中的遗憾让我久久不能认命。还好,老天还算有眼,让急慌慌来救我的药伯一剑砍了几十天兵的脑袋,同那战神厮杀的难分难解,天上两个身影飞来晃去,时不时有血掉下来。
      药伯难得没有恋战,抽身而出后速速捏了朵云一把抓过我,带着我向落云山奔去,只需冲出南天门,脱离这混账仙气多多少少的束缚,那便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们。
      “冥乂听令! ”
      药伯顿了一顿,沉声回应。“冥乂在!”
      “倘若我们二人难以脱身,你就是新魔君,我要你重振旗鼓为我报仇。”
      “无格!”
      “我意已决,看天意吧。”
      身后是来势汹汹几万天兵,还有一个可抵千军的战神,就算成功突围,冲出南天门。我也再也不可让魔兵受创,他们是我这几年来的心血,有朝一日利刃出鞘,他们要为父君报仇。
      既然如此,那舍我一人之命,未尝不可。
      看着药伯被吹起来的满头青丝,我悄悄割下一缕握在手心,倾注我一丝精元之力,给他下了一道护身符,紧要关头,破天斧会来助他一臂之力。
      药伯浑然不知,只一心驾云。
      我看着云下一掠而过的模糊山川,闭上眼睛,一跃而下。药伯反应过来时,我已冲出数十米,多年来的默契让我心知,就算是没有余地药伯也不会放任我不管,所以我这一跃用了七成妖力。
      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
      药伯伸出的手一直僵在云头,几万天兵如万马调头,向我滚滚而来,只有那战神依旧穷追不舍。不过已经无碍了,药伯与他不分伯仲,全身而退,容易得很。
      想到这里,我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听着耳旁呼啸的风声,想着若是身下是汪潭水,那我死后幻做一汪清泉也不是坏事。
      只是
      大仇未报,我怎么能去死?
      猛得睁开眼睛,面前来势汹汹的天兵已离我不足数十尺,那,就让你们原来的神送你们上西天。
      掏出了那日药伯赠与我的珠子,里面的婴孩依旧睡得香甜。我将珠子放下流血不止的胸口,看它由晶莹剔透变成触目惊心的血红,自我手里飘出,立在我的面前。
      像是天地为之震动,珠子自中间裂开,一阵红光晃眼,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将身后军队席卷。一个眨眼间,来不及反应的天兵有一半死伤,法力较强的几个小头领看清来人皆大惊失色,落荒而逃。
      待风停,一位少年赤身裸体地站在我面前,如一块宝玉着世上最好的工匠静心雕琢,那对眼睛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无异。澄澈,干净,无辜,漂亮。只是浑身浴血,神色稚嫩。像是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时犯下的可以原谅的过错,而他依旧圣洁。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便一把将我抱住,嘴里不住地喊:“冷,好冷。”我这才想起他没穿衣服,忙脱下外衫给他披上,他本就浑身是血,披上红色的衫子,更显妖异。
      许是神识不清,他同真正的婴儿一般黏人。
      我容他抱着我,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和紧实的腰身,不自觉的红了脸。
      “你是御风?”
      他不说话,只点头。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可知?”
      他抬眼看我,末了,咧出一抹笑。
      如寒天冻地的时节里开出一朵桃花,明媚,温暖,和煦。
      连重生都有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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