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神]祭》小神明

25、[假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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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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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往年要温暖很多的圣诞前夜，不过对于神尾来说却并没有好过多少，他还是把自己整个都围进了大衣，还带了帽子围巾手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不透。

　　但还是。。。

　　「好冷呐~」

　　缩了一下往自己手上呵口气，神尾强迫自己把思维转移到冰冷的空气上以避免想起现在的状况。

　　自认为悲惨到不能再悲惨的那个状况。

　　「唔——这不是不动峰的那个谁么？」

　　「迹部。。。？」

　　神尾的嘴被围巾蒙住了，也就只有模糊的闷闷的声音回应了迹部，同时淡淡挑了眉头。

　　「什么叫做不动峰的那个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但难得的，神尾似乎没有要和他吵架的意思，语调里完全没有往常的气势。

　　「没什么精神嘛，你。」

　　「不用你管。」

　　不知不觉和他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走着，神尾别开了脑袋虽然不耐烦却并没有任何把他赶走的意思。

　　好寂寞啊，一个人在圣诞夜这种时候，真的寂寞到「有谁来陪陪我」这种话几乎脱口而出的地步了呐。

　　不管是谁都可以，就算是迹部也没关系。只要身边有个人在那里说话就好了。

　　「不过真是很难得嘛，你一个人在街上啊。你身边那个阴沉的家伙呢？没和你在一起么？」

　　「深司不是阴沉的家伙啦，不许你这么说他！」

　　「唔——深司啊，是伊武深司对吧？」

　　「嗯。。。」

　　脸扭向一边，但迹部能从隐约看得见的侧脸上看见一种难以掩饰的失落和伤痛。

　　「扔下你一个人了么？那个人。」

　　「迹部不是一样么？也是一个人啊，这种日子里。也是被谁扔下了不是么？别老是说我。。。」

　　说到底，还是没否认自己是被人扔下了这件事情嘛。迹部不自觉地打量着神尾的后脑，淡淡叹气了。

　　自己也是一样不能否认呐。

　　「因为说了今天有事所以不能陪本少爷而已。。和你才不一样。」

　　双手合十用了很可爱的语调，半眯着眼睛让他完全没办法对那个人生气，最后只能乖乖目送那人走开，一句「本少爷不许」也说不出来。

　　「结果还不是一样。」

　　神尾回头一脸鄙夷地看着迹部，却发现对方有些无奈又有些淡淡酸甜幸福的样子。

　　感觉，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不幸福的样子。

　　「唔。。我说你，想去么？音乐会。」

　　「你在问我么？」

　　迹部的语气转成柔和，让神尾有些不适应地怀疑他说话的对象。

　　「难得本少爷有这兴致，你去还是不去？」

　　看你可怜而已。知道这话平时说出来绝对会惹他暴跳如雷，但现在说出来可能什么用都没有吧？他绝对会懵懵懂懂地用一种原本不应该属于他的沉闷语调反驳的。

　　只会让迹部自己觉得不舒服罢了。

　　「本来是和恋人一起去的么？」

　　「好多话啊你。。到底去不去啊？不去就算了。」

　　「去的啦！」

　　反正也没事情干，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也没什么意思，何况又会被一对对的情侣刺激到，只会更加痛苦而已。

　　「呐，迹部会怎么办呢？」

　　慢慢走向音乐厅的路上，神尾一直沉默直到突然没头没脑冒了一句。

　　「什么？」

　　「如果突然有女生扑上来吻了迹部的话，迹部会接受这种告白么？」

　　仰着脑袋看上去很认真的样子，应该是在思考很久之后才决心向「宿敌」提问的，也应该是很需要回答的样子。迹部自认最近对小孩一律没辙，特别是现在自己面前这样子的，带着一种「如果你不回答我一定会说「迹部欺负人」这种话」表情的小孩。

　　虽然他知道就神尾和自己的关系而言，神尾最多抗议着然后接着沉默。但要是那家伙的话。。。算了算了。

　　「这种女生的话很讨厌呐，没事情硬贴上来，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告白啊。。。本少爷又不是没人要。。。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会答应的人吧？」

　　「可是深司，好像是那种人呐。」

　　那一瞬间剧烈的痛楚从胸口涌上来，可是到最后还是笑着说「深司这样就好了啊。。」这种话。而现在不知道用什么语气才能表达自己的痛楚的神尾发觉自己的语调平静得不象样。

　　其实很伤心的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笨不知道用语言来表达呢？

　　「哎？他接受这种告白了？」

　　明明言语里应该带有一种不满和失落，从神尾嘴里却完全听不出来。大概这种事说出来的和心里的，总是差很多的吧？

　　「没拒绝啊。」

　　虽然曾经很有脑子地想过「我和深司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深司也会有女友。。」这样的事情，但真的发生的时候神尾发现自己在说出「深司和女生在一起了」这种话的时候还是难免会酸溜溜的。

　　「因为没拒绝所以现在这种时候也一定。。。就算不是在交往，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自己不是应该为深司高兴的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话里有很多的不满呢？

　　「那么在意干什么不直接问他啊？明明是个傻呼呼说话不考虑的笨蛋，这种需要你说话的时候就没声音了。」

　　「好嘛好嘛，我笨就是了。」

　　打断迹部的话，神尾叹着气四处张望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前面就是了，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而抱怨的对象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着，眼睛慢慢湿润起来让迹部意识到有什么问题，顺着视线意外又不意外地看见伊武深司。

　　身边是某个笑得很灿烂的女生。

　　「喂！神尾？」

　　失神的孩子让迹部有些慌张地伸手去晃他的身体，结果就看他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明明眼睛还是湿润嘴角却勾起了弧度。

　　「抱歉，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先回去了。」

　　稍微用力挣开迹部的手，神尾转身飞一样消失在人群里，让迹部微微叹气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伤害小孩的事情，要是让那个人知道的话。。。

　　但还没想清楚，当他回过头就看见伊武深司像是看着什么仇人似的盯着自己，弄得少爷非常不愉快。

　　他回去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到外面去找女生？瞪我干什么？！

　　挑挑眉头，甩了头发本着「大人不和小孩计较」的原则没理睬伊武，径直进了音乐厅。

　　「伊武君？那个，没事么？」

　　女生半仰起头眨着双眼睛疑惑地看着伊武，而那个正因为神尾和迹部能靠得如此近、看见自己却转身就跑的诡异行为感到非常怨念的人，心思根本不在女孩身上。因此那女孩没得到回应噘起嘴，伊武却突然愣了一下回过神。

　　「我没事。」

　　。。。完全无法无视。

　　「我们进去吧。」

　　一开始的动机是孩子气地惩罚那个孩子不小心笑着说出口的「深司这样就好了。。」的话，就那么想离开我么？当时这么想着的伊武，意外地发现，这个有些乱来的女孩笑起来和那孩子特别像。

　　渐渐没办法拒绝，请求要求或者是柔软的抱怨，女孩的样子，绝似小孩的笑小孩的闹小孩的眉头轻皱，简直好像在补偿自己无法和那孩子做的一切。

　　虽然几次下来女孩也发现了。

　　「伊武君你喜欢的果然还是别人吧？」

　　说了这种话的女孩却灿烂地笑了。就好像那孩子说那句让自己如此痛心的话的时候的表情。

　　「我可以陪伊武君预练哟。」

　　因为很喜欢呐。虽然没说出口伊武还是从那张笑脸里读出了什么。

　　什么他被痛蒙住了眼睛而未能从神尾脸上读出来的东西，明明很痛，却无法说出口，还因为那种连他都觉得不值的「深司好就好了~」的心情而努力对自己笑着。

　　怎么会，傻到看不出来呢？伤得多重，自己不是应该最清楚了么？

　　「但是伊武君，我做不到更多了。接下去都要自己加油哦~」

　　暗了灯的大厅里伊武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神尾为什么会在别人身边，但任何音乐都无法进入身体的状况让他不能忽略现在的状况。

　　很糟糕。

　　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没有来问自己「圣诞夜深司去哪里」的孩子，伊武有些气恼又有些心疼，但结果会变成这样却完全出乎意料。

　　他和迹部是什么关系？这种问题如果不去问清楚的话自己会不会疯了？

　　这么想着就开始考虑去找迹部问个明白，但。。。

　　他并不是体贴的人，只是伤害身边的女孩却实在不是他乐见的。如果那张脸也露出那孩子似的忧伤，那自己的罪岂不是双倍的么？

　　「伊武君刚刚，一直都在盯着那个人看呢。」

　　音乐会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慢慢踱出门的伊武突然听见身边传来女孩的声音，柔和了然。

　　「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困惑么？」

　　加重语气强调了「不能告诉我」这一点，伊武才意识到自己事实上已经错到了现在。

　　「那么。。」

　　看他沉默不语，女孩忽的笑容绽放。

　　「我还有事，就自己先回去了。」

　　「哎？」

　　「伊武君圣诞快乐，今天的音乐会非常好听。确实是很好的礼物呢，这个。」

　　没等伊武回答就转身走开的女孩的背影，割出一道裂痕完全拒绝伊武再去靠近。

　　连伤心都和那孩子一样，非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么？

　　「喂你！」

　　无暇顾及其他，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找到迹部的伊武一把拉住他的手，完全没有要用敬语的意思，非常不客气。

　　「他人呢？」

　　「什么叫做「喂你」？」

　　迹部挑眉斜看了他一眼，本来打算用不懂礼貌为由拒绝回答伊武突如其来的问题的，却意外地看见一张隐隐看得出急切的脸。

　　和无法理解心意的孩子在一起的痛苦，勾起了迹部的感同身受以及说不出来的类似同情的感受。

　　「我怎么知道神尾去了什么地方。」

　　「他刚刚不是和你在一起的么？是你把他骗来的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哪里。。。」

　　疑心病很重的家伙。

　　迹部冷冷甩开他的手。

　　「我才懒得骗那种傻子，只不过看他这种日子一个人过有点可怜而已。」

　　顿了一下。

　　「你自己不是和别人在一起很愉快么？」

　　「你！」

　　被击中，伊武一时无法反驳，狠狠地瞪了假想情敌一眼。

　　「本少爷怎么了？」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我。。」

　　「你就自己去好好反省吧。」

　　头也不回地走开，留下伊武一个人站在风里无言以对。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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