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魂帐》伊戏

9、第 9 章

　　在床上躺了很久时间，仍无睡意。看着这张床和缎面被上绣地大朵大朵地牡丹，紫貂想起她少女时期地梦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椒房，一扇精美地翠玉屏风——上面要描有曲柳临江或是才子佳人的花间相会，花厅里的桌上总是插着鲜嫩欲滴的桃花。而她便蜷在这牡丹锦被里等待自己的夫君，或许不要夫君也可以，重要的是在丝滑的的锦被里，顺便再等待某个人。
　　那时的自己还真是有些虚荣，骨子里其实也有些奢靡和□□吧。只是躺在如水般倾泻的锦被里，不需要努力，不需要担心，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又有人宠爱......那她要当个娘娘才行呀。
　　现在她就在她曾经梦想的花团锦簇里，方才还拒绝了一个男人给予的承诺。天高任鸟飞，纵然是清冷绝然，命运也是捏在自己手里。
　　也不知道姓雷的抽什么邪风，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所有的美丽的可能，早已被在用刀齐齐斩掉了，怎么还又男人说要她呢？

　　门外有人。是那个末席的少年。
　　“在下常慕敏。”
　　“有事？”
　　紫貂斜倚在门框上正面打量他.举止嘛，是个懂礼数的人，这么晚还来打扰，应该不是因为无聊。
　　“紫掌柜。”常慕敏低头说话，看样子颇为害羞......抑或是不敢看紫貂的脸。
　　“我想问,仙品个娘赎身要多少钱？”
　　“看上她了？不过晚了，她进雷堡主房里好半天了，你应该早说。”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他慌乱地摇手，“我只实想让她离开烟花之地。当然，如果她肯委身于在下，在下求之不得。”
　　“就这样给仙品赎身？！”这小子不是疯了就是没逛过窑子。
　　常慕敏点点头。
　　紫貂牵起常慕敏的衣角耐心地告诉小朋友：“这种成色的衣服，一百件够跟仙品睡一晚的。你能拿出多少钱来呢？”眼看小朋友的脸憋成了紫茄子，忍不住逗他：“你要是能拿出一百件衣服的钱，我就把仙品卖给你。”
　　“当真？”
　　“嗯。”
　　看着跑走的背影，紫貂不禁莞尔一笑。
　　陌上谁家少年？是风流。

　　仙品乏乏地巴在浴盆边，水中洒满花瓣，花香袭人。她的皮肤被热水蒸出红晕，她本身就像朵玫瑰花娇艳。
　　“原来男人是这样的，”仙品从水中出来，披了件纯白的丝绸浴衣趴在榻上安然享受侍女的香油按摩同时和紫貂说话。“没有想象中疼，只是觉得雷劲凤压在身上是在是太重了。男人非要压在女人身上睡觉的吗？下次奴家要在上面。紫少~~~”她伸手抚摸紫貂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奴家是为了您才受此番的苦罪呐。因为紫少是奴家最喜欢的人呀！！”
　　紫少捧其仙品的脸轻轻亲了亲：“值得吗？真的值得吗？”
　　“奴家认为值得就是值得了。正是由于当时的紫少才有了现在的仙品，若不然奴家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该轮到奴家为仙品做点什么了。反正迟早也有这么一天。只是不能让媚千重敬茶了，真可惜。”仙品伸了伸腰，像只小猫：“也没什么委屈的，那雷劲凤也是个人杰，就是......”自己用手捶了捶肩膀，□□酸得要命，“太粗鲁了。”
　　“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是个很俊美的小公子，人看起来很温和，绝对不会粗鲁。”
　　“哦。”好想睡，哈~~~
　　“在下常慕敏。”少年的眼睛不知道腰放哪好。仙品顾手支颐，□□微露：“恕奴家身体不适，不能起身远迎。”
　　“没关系，你休息。”常慕敏转向紫貂拿出一包银钱来：“这是在下目前能控制的所有财产。”深情望了一眼仙品，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对紫貂郑重说：“您说过拿出一百件衣服的钱便能为仙品赎身，望紫掌柜您能言而有信。”
　　“慢。”
　　本来还懒洋洋的仙品登时睡意全无，坐起身来慢条斯理道：“紫少要卖奴家？怎么也不问问奴家的意思？”
　　“自古才子佳人，他比其卖油郎好太多了。”
　　“好？”声音里饱含刻意压低的怒火。“好去死！”仙品奋起抓起钱包撇到一边，碎金碎银撒了一地。“走，你快给我走。都是因为你！奴家不想再看见你。！”仙品对常慕敏声嘶力竭喊道。
　　常慕敏全身的血都快充到头上了，人生十几年哪里遇到过这样不加掩饰的叫骂？僵再那里化石了。紫貂见状赶紧扯了贴身的婢子把他拽走了。
　　当只剩下仙品和紫貂时，仙品跪下抱着紫貂的腿大哭。
　　“奴家做错了什么？紫少恁地狠心！！”
　　“那小公子人不错。”那样未经雕琢的白玉合该有个完美的结局，趁他还未明白这世间的万恶。
　　紫貂蹲下来以指代梳，细细梳理仙品的长发。一头青丝如柳，缠绕万千思绪若涛。这孩子与他若能成未一对，倒也时一双璧人。
　　“如果不是紫少，便是天上下凡来的星君奴家也不要！！紫少——”仙品哭得肝肠寸断，差点昏死过去。因为哭泣耗尽力气甚至无法站起来。紫貂只能把仙品扶到榻上，任她趴再胸前软软睡去。
　　“呵~我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梦中，故乡傍晚，在夕阳的余晖下河边的草台班子上演《狂千金》其中一折《花间一相逢》。
　　时光如水空好眠
　　佳人如花在眼前
　　小生久坐凉亭意思迁
　　敢问小姐何日复相见
　　......
　　声旁立有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俊逸少年。我与他相邻如此之近，似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所佩香囊的味道，顷刻为之倾倒。但不知怎的，却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只能想着愿此时能够飞跃洪荒。